季软一本正经地出主意:“这样吧,院里罚站,祠堂罚跪任你选。”
戴凌心知自己今晚是逃不掉了。她本想:季软看着好欺负,平时立规矩不过是有兰息嬷嬷在,想必今日不会为难她。谁知,想错了……
“戴良娣快选吧,我犯困想回屋歇着了。”管茹伸了个拦腰,俨然已经坐不住的姿态。
最终,戴凌选择祠堂罚跪。众人起身回屋,由刘璋将人带到祠堂看守。
巧柔安慰说:“良娣别怕,不过一个时辰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有奴婢陪着,没事的。”
“是两个时辰。宵禁酉时,戴良娣可是亥时才回来的。”刘璋笑着提醒。
戴凌一听,还没跪腿便软了。“祠堂那种地方,巧柔姑娘这种身份可不能进去,扰了殿下那就不好了。还有啊,跪拜讲究诚心,软垫奴才就不给良娣准备了。”
戴凌已经觉得膝盖开始痛了……
一月十五,是入宫的日子。往常入宫拜见,陛下皇后总说不得空,太后娘娘也有事。季软理解,宫里事务繁多,大家忙也是应该的。
不过每年一月十五,皇宫长宁殿惯例举行宫宴,季软能见到陛下皇后娘娘。只因这日临近除夕,除夕需准备的宴席,歌舞,礼品都会在今日安排下去,由不同地方承办。
今日程夕雪陪同季软入宫。管茹历来胆小,入宫闹过不少笑话,长此以往陛下皇后便免了她入宫请安的规矩。至于戴凌,她膝盖现下还肿着,不宜出门。
季软特地好好打扮一番,一身烟罗紫描花长裙,气质端庄大方,衬得很是得体,看上去没有一点不自然的地方。翠珠在她跟前一通美言,说的天花乱坠叫季软直骂她马屁精。
只是姑娘这身好看是好看,就是发饰素了些。季软选的珍珠步摇,规规矩矩并不出彩。
翠珠建议换一支金海棠珠花,季软却不同意:“今日各宫娘娘,皇亲贵胄妻儿都在场,我打扮艳丽是想抢谁的风头?望楚府低调不出错就是好的了。”
“好嘛。”翠珠不敢多言了。
只是出院子途径花园时,或许连那株腊梅也觉得佳人应该添点颜色,枝桠上的一朵淡黄小花落在乌发云髻上,一路欢喜跟着进宫见世面去了。
程夕雪同季软一起上了马车。她见季软发髻上一朵淡黄腊梅,以为季软故意为之,心说还挺别致。她们都不是话多的人,一路沉默穿过街巷,终于来到森严宫门前。
入了宫,程夕雪将手中的团锦结握得更紧。二人在熙和门下马车,由大监领着,穿过寂静宫巷往长宁殿走。转过回廊,远远便瞧见一行人朝她们而来。
为首那人身着绯色锦袍,袍子露出银白的衮边,整个人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实在是因为他的气质太过独特,叫季软多看了几眼。
好生眼熟。
直到人走近了,季软才反应过来:怪不得眼熟,这不是陆大人嘛。亏她盯着人家看了许久,可太没规矩了。
他们在宫巷中相遇,本以为将错路而行,不想一同左转,竟都是朝长宁殿方向去的。
宫中各个都是人精,大监一看官袋便知几位大人品级不低。今年宫宴改了规矩,朝中三品官员也是需要参加的。大监停下脚步赔着笑脸道:“大人们先行,奴才带二位夫人跟在后头就成。”
这话听起来很规矩,陆骁辞却沉声问:“两位夫人是……”
明知故问!
季软不明白陆大人在打什么哑谜,他们明明认识的,就算不想行礼大可当作没看见。
陆骁辞在搞什么?
其他人似乎也没想到这位调任的陆大人会唐突发问。不过陆大人眼下正得陛下恩宠,刚入京好奇望楚府也能理解。于是有同僚欲上前热心解答,陆骁辞却盯着那大监,“公公也不认识吗?”
这大监在宫中侍候许久,自然知道望楚府的地位。平日主子们不把望楚府的人放在眼里,这帮奴才有样学样,眼睛长在头顶上,高的很。
既然陆骁辞问了,他不敢不答,恭敬道:“这位是太子妃,这是良娣。”
“太子妃万安!良娣万安!”
陆骁辞行礼,其余大人交换眼神,不好干站着。平日他们都装没看见,可按照宫规仪制,朝廷官员的确要拜太子妃。于是一众大人也跟着行礼:“太子妃万安!良娣万安。”
三年来,季软哪见过这种盛况。好在装样子还是可以的,她佯装镇定稳住语调:“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陆骁辞起身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眼神富有深意望着季软,似乎藏着什么话。季软心跳的厉害。
“太子妃和良娣先行吧,陆某跟在后头即可。”这话等同于打了大监一巴掌。那大监脸色难看还得强挤出笑脸来,看上去滑稽极了。
关键陆骁辞一身矜贵之气,说话虽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思。大监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不过一个三品官员,他怎么比面对陛下还紧张。
于是大监带路先行,一众朝廷命官跟在后头。隔着一段距离,季软废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回头看。
一路上她只觉得的如芒在背,走路都差点同手同脚。
身旁的程夕雪看上去也一样。季软心想:果然,她们都被吓到了。
陆骁辞这人,每次见面总能闹出点动静来。
然而季软不知道的是,陆骁辞跟在后头,盯着季软发髻上的淡黄腊梅看了一路。
第12章 刁难 别胡说,我没有看你
长宁殿。
今日宫宴,殿上早摆好金足樽,翡翠盘,一排排宴桌一字排开,十足气派。不知是不是季软的错觉,总觉得今年宫宴似乎比往年要隆重许多。
时间尚早,宾客不多。在殿内也是干坐着,还不如在外头赏雪有意思。长宁殿地势高,站在殿外只望见森严皇城被白雪雕琢,装饰的仿若玉宇琼楼。
见此场景,更有文官赋诗一首,众人赏雪作诗好不快活。陆骁辞听了一会只觉得无趣,挪开步子往侧殿去了。
季软低头,看雪花一粒一粒飘到琉璃瓦上。此处人少安静,每年宫宴开始前,她都是到这里打发时间的。她站在廊下,伸手去接雪,露出一截莹白的手腕。陆骁辞别开眼咳嗽一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季软收回手,掌中的雪很快融化了。她要走,听陆骁辞打趣她:“方才宫巷上不是看我看的挺起劲么,怎么现在知道避嫌了?”
“别胡说,我没有看你。”季软死也不会承认的。
陆骁辞嘴角泛起点零星的笑意:“哦?那我只能当太子妃患有眼疾了,眼神一直往陆某身上瞟,叫我误会了。”
季软嘴笨,又理亏,气得一双美眸直瞪他,嘴硬:“我真没看!”
不想陆骁辞妥协道:“没看就没看吧,太子妃说了算。”
“你方才为什么帮我?”季软不傻,知道宫巷上陆骁辞那番话明显在抬自己的身份。
陆骁辞:“举手之劳而已,我闲的很。再说你一直看我,我以为那是你的暗示。”
季软脸热,再次强调:“我真没看你。”
“嗯!没看。因为我以帮助别人为乐,最爱路见不平。”
季软要的就是这个理由:“多谢大人了。”
既然这地方有别人,季软再待下去显然不合适。她要走,听陆骁辞说:“今日是来提醒太子妃的,望楚府必定留不下,早做打算吧。上次我的提议,还望太子妃好好考虑。”
季软脚步顿住,听他解释:“望楚府是横亘在新太子面前的一道坎,许多人盯着。就算我不做什么,五皇子也会让它尽快消失。等望楚府没了,楚栖彻底被人忘了,新太子自然而然,也就成了。”
望楚,忘楚。
现在想来,皇家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望楚府太久吧。陛下皇后、太后的冷淡皆情有可原。一个人再好,死了就是死了。
那建望楚的初衷是什么呢?季软想不通。
从未有人与她说过其中的厉害关系。可陆骁辞为什么要与自己说这些?季软只能猜测:“所以,陆大人是在替五皇子做事?”
陆骁辞转身望她,目光玩味:“你猜。”
季软温声道:“我觉得不是,陆大人瞧着哪边的人都不像,神秘的很。”
“你倒是不傻。”
“我会考虑的。”季软说。
季软回殿时,程夕雪已经落座。宾客陆续到齐,一时间长宁殿被华服珠翠映得摇曳生辉。
“不舒服吗?你瞧着脸色不大好。”季软见程夕雪眉头紧蹙,低头死死咬住嘴唇,忍不住关心道。
“无事。”程夕雪冷淡应了一声。
季软抬眼观望四周,只见皇亲贵胄,差不多都齐了。宾客们交谈正欢,却见南安候打头,带着妻子女儿入殿了。
许是近来徐雯和卢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他们才一进来,殿内安静几秒,窃窃私语起来。
南安候不曾有过如此窘境。自徐雯回娘家,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当即扔下妻女,扑进宾客人堆中应酬去了。母女二人和各家夫人小姐打了照面,不一会也落了座。
徐雯以往可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宴会上必是出彩的那一个。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被一堆糟心事折磨,早失了精气神。今日偏偏还选了一身赤色衣裳,看上去有种憔悴硬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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