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和离后 完结+番外 (五支棒棒糖)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五支棒棒糖
- 入库:04.11
是以最初的时候,石家众人连这位大公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更别提见上一面了。
按照石淼原先计划好的,季怀旬只管放宽心,顶着大公子的名头在府内韬光养晦。等时机到了,他服侍季怀旬吃饱喝足后,再拥着狼孝山的万千兵马重回宫阙,也算他报了当年昕德太子对石家的恩德。
光是想想事成之后的风光场面,石淼都觉得喜滋滋的,美得心里直冒泡。
他也总算干了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但石淼美着美着,就渐渐发现自己不光是心里冒着泡,连脑子也有泡。
刚开始接手与齐鲁文交接时,都是一些简单的事务,石淼还能勉强应付过去,但随着计划一日日的推进,事务涉及到京城防护,兵力分布甚至是朝廷内部的权利探查,石淼握着轴卷枯坐案前,几乎是手足无措,半点头绪也无。
这些让石淼愁秃头的事情,到了季怀旬手上,总能被轻而易举的解决。
石淼:……我还是别丢人了!
虽然计划中出了自己这样废物的变数,石淼还是小心翼翼的守着季怀旬不被人接近,直到石家的事业有了起色,石淼忙碌之下没空亲力亲为,才不得已派乔振替他照看季怀旬的起居。
有不学无术的石铭抛砖在前,引出了大公子这般的璞玉,乔振与季怀旬接触多了,越发觉着谦谦君子也不过如此。
有次他没忍住在石淼跟前夸赞起大公子的性情,却劈头迎了石淼的一顿骂:“我看你年岁都是白长了,多嘴多舌,往后不准对任何人再说这样的话!”
乔振虽不明白自己被骂的缘由,但也知晓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一直谨言谨记……
没想到今日忙糊涂了,他竟会对着一个不相干的下人说了这样一番话。乔振扶额自责,没瞧见车夫有什么异样神情,心里这才宽慰了一些。
乔振想了想,刚想说些什么话来掩饰一下自己的失言,恰在此时门口处有人探头,哭丧着脸道:“乔管事……”
乔振认出那人是他方才派去后院唤石淼起床的下人,心里又是一声长叹。
就知道要想叫醒那位爷,还是得要他亲自去后院一趟。乔振被门外人这么一闹,心里想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再加上心里没把他当回事,便也顾不得敷衍车夫,匆匆又往后院奔去。
乔振脚步急促,车夫侧身避开,弓着身子行了个简礼,脖颈处隐秘的图纹在朦胧天光下探了个头,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又重新藏回衣领里。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没被人瞧见分毫。
“老爷,今日是什么日子,您竟还睡得着!”
耳膜被炸的生疼,石淼不用睁眼,也能猜出这一声宛若催命般的呼喊出自谁口。往温软的被褥里缩了缩,石淼仍是闭着眼,皱眉道:“乔振……”
下一秒,盖在身上的被子腾空被人掀起,石淼如坠冰窟,再没半点睡意,对着乔振怒目圆睁。
“老爷莫恼我手脚快,实在是时间不早了,”乔振只当没看见自家老爷无声的控诉,慢条斯理的将被褥叠好,转身拿了挂在红木雕花架台上的衣裳替石淼穿上,“你昨日还说为了不出错,要亲自操持府内事务,可转头又去饮酒了……”
石淼被斥的老脸一红,百口莫辩,余光瞧见有下人在场,只好窝着满肚的火气。他一边板脸忍着不发作,一边默默在心里将齐鲁文骂了个狗血喷头。
要不是那个狗东西自作主张想要对沈芙动手,又怎么会在昨夜被皇长孙拿玉簪“警醒”了一番?
石淼虽又怒又气,但看齐鲁文被吓得惊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硬是陪了半夜的酒,又说了好一阵话才将齐鲁文打发走。
任由乔振替他更衣,石淼头疼欲裂,脑袋再怎么混沌成一团,却也明白了一件事
皇长孙对这位沈家二小姐是真上心了的。
石淼对沈府当年的反叛颇为不耻,连带着对沈芙都没什么好脸色,当时提议迎娶沈芙,也只是抱了利用的心思,使季怀旬逃去那场“公主选婿”的风波。
想到这,石淼搓搓脸,肠子更是快悔青了。
他那时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但若是早知道会有这样阴差阳错的情意……还不如不利用呢!
这下好了,亲手埋了个碰不得的坑。
“我去看看怀哥儿去,”也不知道一夜过去,皇长孙的火气消下去没有,石淼有些担忧,胡思乱想了片刻,他念头一转又不知为何想起了石铭,语气立时带上了点咬牙切齿,“也不知那崽子起床没有。”
旁人将话连起来听,只会好奇大公子做了什么事情惹得石淼生气,但乔振跟在石淼身边多年,对话里藏着的语气早有分辨。
前半句带着询问、担忧和难得一见的平和,必定对着大公子说的;后半句藏着凶狠的怒意,似乎要将某人拆了入肚——自然专属于二公子。
乔振毫不犹豫的答道:“方才瞧见大公子的屋里亮了灯,我便没管,偏头仔细看了二公子屋里,没见着什么动静。”
他就知道!
石淼撩起袖口,随手拿了一条看着十分结实的棍棒掂了掂,满意一笑,然后……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他这一肚子起床气总算有了去路!
老爷雷声大雨点小,乔振看了石淼这个反应,反而安心下来,带着人人往前院去。
跟在乔振身后的下人震惊的睁大眼,对乔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嗓子都快喊哑了,都未能让老爷动上一动,乔管事您只轻松嚎……不,叫了那么一声,就让老爷乖乖起了身!”
“呵,这又有什么好惊讶的,今日我还没用尽全力喊呢。”乔振摆摆手,一脸深藏功与名的淡然,着满眼崇拜的下人,道:“瞧你早起的勤,别光顾着做事,没事多去后山吊吊嗓子,有你的好处。”
“谢管事提点!小的明白了!!”
季怀旬性子里透着警惕,睡意向来不深,院门外有人经过时大都将动静放轻,不想吵扰到他,却不知轻手轻脚才更让季怀旬难眠。
睁开眼,季怀旬眼中一片清明,好似从未沉睡过一般。
屋内各个角落昏暗的现出轮廓,与往常季怀旬从睡梦中醒来的许多个清晨都一样,它们皆是冷冰冰的一动不动,让人变辨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境。
往日季怀旬醒来时,总要疑心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但现在不一样了。
季怀旬微微用力将手臂收紧,尚在睡梦中的沈芙依着力道温顺的靠上了他的胸口。
沈芙睡觉时喜欢轻咬着下唇,母亲在世时还会纠正她,教她如何睡得端正,可惜过了这么些年早被沈芙忘在脑后了,因此每每醒来唇边都会留下齿印。
怀中佳人的吐息香甜腻人,季怀旬垂眼看了没一会,清明的眸色就慢慢变得幽深艰涩。
半晌,他低头附上沈芙的唇。
季怀旬的攻势不算温和。沈芙皱起眉,无意识的轻呼出声。娇弱的下唇才脱离贝齿的束缚,又落入温热的口中,被一点点的研磨、吞噬……沦陷。
好不容易找回一丝理智,季怀旬骤然离开沈芙的唇,撑手坐起,胸口明显的在起伏。等气息平稳了些许,他才抬手绕过帐帘点了灯。
转过头,季怀旬就发现沈芙不知怎么也迷迷糊糊间睁开眼。里衣被她睡得有些凌乱,领口微敞开,露出莹白秀气的肩头,乌黑亮滑的发丝如云雾般散在四周,越发衬得沈芙面色莹润无暇。
“吵醒你了?”问话一出口,季怀旬隐隐心虚,轻咳一声,耳廓也染了红。他反手就想将烛火熄灭,“是我疏忽,该去外间更衣的。”
沈芙没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色,只觉夫君贴心到了骨子里,急忙凑近伸手阻拦季怀旬。
“不妨事,平日在这个时辰我也该起了,”沈芙丝毫没注意自己倾身的一瞬解松了身上里衣的系带,松松垮垮的,几乎要遮不住内里藏着的春色,自顾自地说话,“听说你今日……”
话没说完,沈芙注意到季怀旬兀自出神,似乎没有在听她讲话,凑得更近了点,疑惑道:“怀君?”
季怀旬抬眼看她,面上没有表情。
两人距离太过亲密,沈芙眨了眨眼,再一次发觉自家夫君生的好看,而且是非常好看,好看到……世间所有的烛火都似乎只凝滞在他的眉间,夺目的摄人心魄,叫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其下。
在沈芙愣神的时候,季怀旬却忽然抬手,修长好看的指尖一点点攀上沈芙松垮的扣带,轻轻一勾,又轻巧的掀开衣角,手掌顺着纤细的腰肢往下按。
他一个翻身,将半坐的沈芙重新压了下去。
虽然好奇季怀旬做出这个举动的目的,但沈芙脑中空白了片刻,迷糊间却更好奇自己的心跳为何会跳得像眼下这样快。
明明夫君还什么都没做,她却像是瞬间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半点劲都使不上。
莹白的藕臂娇娇弱弱的搭在季怀旬的肩头,随着低伏的身躯慢慢交缠,季怀旬抿着唇,墨眸中晕染水雾缓缓结成了冰凌,露出隐藏其后的汹涌情|欲。
……
不合时宜的,窗外忽的传来石铭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