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和离后 完结+番外 (五支棒棒糖)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五支棒棒糖
- 入库:04.11
听了石淼的话,齐鲁文明白来人是季怀旬,满身的戒备顿收,愕然转身:“我哪有做什么——”
季怀旬负手立在窗边,白日里穿着的墨色袍服还未换下,秀美的面庞掩在无波的灯火下,无端渡上一层冰冷。
不知怎的,齐鲁文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再说不出口。想起什么,他眼珠定定,视线又重新转了回去,落在了玉簪上。
他终于明白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的了。
这是……方才沈芙头上带着的头饰!
齐鲁文心头一沉。
石淼见自己话说了半天都没等到应答,再瞥见齐鲁文青白的脸色,就知道估计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立刻屏声静气站在一边哆哆嗦嗦,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玉簪似乎感知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不堪重负的折断,松开了撕裂的布料。
簪柄重重落下,细碎的滚了一地。
齐鲁文承认自己今日行事是鲁莽了些,但不论怎么想,他都觉得沈芙实在是个不可测的异变,一日不除,一日心神不安……他半点不悔!就算要后悔,也是后悔今日竟然手下留情,没直接宰了那沈家二小姐!
将头往胸口一埋,齐鲁文咬牙跪下,道:“齐家世代忠诚,臣对皇长孙的忠心更是天地可鉴,死生不忘,今日之事就算皇长孙要怪罪我,我也无话可说。可皇长孙为情所困看不出,我却明白沈家二小姐那样的身份,着实该死了才叫人安心!”
石淼被他的话惊愣了一下,制止道:“礼仪都忘光了吗,竟敢这样对着皇长孙说话,当真是太放肆了!齐公你消停些,莫要再说胡话!”
“我说错了吗?”话都说到这了,早已没了回头路,齐鲁文干脆将心一横,“她难道不是沈府的人吗?如果不是,那她又会是谁的人!”
这人真是越来越无理了!石淼气急,指着他鼻尖的手都有些不稳:“你——”
夜色静谧如水,季怀旬目光定定的看过来。
“她是我的人。”
没料到这个回答,齐鲁文怔住了。
石淼也睁大了眼。
“齐公,我自是知道你会愿为我舍命,可有些事,你越界了。”
以前是他没说清,“可今日之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该当如何,你自己应该清楚。”
说完,季怀旬嘴角还是冷硬着的,可目光不经意扫过地面的玉石碎屑,他的眸色就不禁一软,其中的隐怒也少了几分。
天色不早,该让她久等了。
俯眼看了一眼齐鲁文,季怀旬转过身。
“虽说下不为例,但今夜就先跪着吧。”
石淼犹自震惊,齐鲁文却早已回神,明白话中的意思,凝望着季怀旬离去的身影,良久后他低低应声:“……是。”
收整好床铺,沈芙本想尽心尽力扮好一个等待夫君归来的好妇人,可闻着甜丝丝的桂花香,她的眼皮就不自觉黏合在一起,怎么都分不开。
这样不行!夫君还没回来呢!
沈芙坐在书案前,用双手撑着摇了摇头,十指张开,用力拍过脸颊,颇为努力的挣扎了一番……
最后还是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芙半睡半醒间察觉有人将她轻柔的抱起,伸手还住身侧人的脖颈,亲昵的喃喃出声:“你总算回来了……真是太久了,平白叫人挂心……”
小姐真不害臊!明明早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春芽在一旁吐了吐舌头,默默退了出去,笑着将房门带上。
季怀旬轻笑,将人放至床榻之上,瘦长的指尖轻扫过沈芙的耳畔,将她凌乱的碎发抚平,语调无限温柔:“是我不好。”
“困——”沈芙含糊咕哝了一声,白皙如玉的颊畔红晕隐隐,像是坠入了艳丽的红霞。
季怀旬保持着俯身的动作,没动。
烛火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缓缓照在嫣红的唇瓣上,蜿蜒成旖旎的春光之景。
笔挺如松翠的背脊一低再低
便又是一个克制的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我重新回来了……(顶风狂奔扑通一声给各位宝贝们跪下了
宝贝们新年快乐!”3”
第50章 万事初晓
红烛静静燃烧,烛心上时不时有烟丝断断续续的消散开来,氤氲成一片柔和之景。
沈芙睡得迷迷糊糊,察觉不出有人动作柔柔附上她的唇畔,倒是被因季怀旬俯身而垂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挠出些许痒意,当下嘴角带笑的偏过头,纤瘦的手臂也缠绕了过来。
保持俯身的姿势本就艰难,再被沈芙这样用力抱着,季怀旬一时没稳住身形,下意识顺势搂住了身下佳人,略显狼狈的滚进了床榻上。
极近又缠绵的姿态,鼻息相交的距离……
眼前人,又是心上人。
诚然原先这只是意欲极其单纯的一个亲吻,可转变到了眼下这般地步……季怀旬垂下眼,眼底隐隐泛红,突然觉得有些不够满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日端久了正人君子的模样,季怀旬竟干不出扰人清梦的“坏事”。
看着怀中兀自酣睡的佳人,季怀旬沉凝的眸色微动,似是想起什么令人欢愉的事情,突然低低笑了一声,连俊朗的眉目都舒展了开来。
“来日方长,”抚过沈芙白皙如玉的脸庞,季怀旬顿了顿,声音染上笑意,“不急。”
虽然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但早在认清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季怀旬就在心中悄悄对着沈芙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他会保她一生幸福,护她一世安好。
不光如此,那些沈芙不曾明白的亲密之事,误解了的夫妻之情,也都将由他日后……慢慢教她。
窗外,夜渐渐深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石家上下就已经醒了大半。
乔振踏出房门,刚想往后院走,就发现院内一干人都跟没有主心骨似的,眼巴巴的望着他。
石家的仆役们知道今日是二公子进宫觐见圣上的重要日子,害怕出什么差错坏了事,手脚大都畏畏缩缩的,芝麻大的事情都来问乔振拿主意。
“乔管事,厨房那处传话问今日还要做满桌红色的菜肴吗?他们备着毛血旺和红烧豆腐两个菜。”
“乔管事,今日是横着扫地还是竖着扫?”
“乔管事……”
被他们这些离谱的问话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乔振捂住心口,闭着眼长叹了口气,他怎么净管了这么些蠢东西?
平日都是由乔振去唤石淼起身,可如今前院乱成了一锅粥,乔振自知脱不开身,遣人去后院替他叫醒石淼后,便撩起袖口忙活了起来。
既要打理入宫的事宜,又要安排厨房准备口味清淡的早膳,乔振在府院里东奔西走,身边又围了一圈问事的人,忙的他连抬手擦汗的时间都没有。
乔振吩咐完周围的事,刚得空喘了口气,想起什么,折身急急往马厩那去。
再三确认马车上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乔振仍不放心,转头问了车夫一句:“都准备妥帖了吧?今日可不比往日,宫门之内可不能再出什么惹恼贵人的差池了。”
知道乔振话语里提及的是上次季怀旬一行离府之初时发生的意外,车夫白了脸,手都有些抖。
“上次怪我疏忽大意,惹大公子动怒……”
重提这件事也只是给他一个警示,乔振笑着摆摆手,示意他别害怕。
“大公子平素最是沉稳有气度,那时说要罚你,依我估摸着,概是因夫人受马车的惊扰,他关心则乱下说的气话罢了。”
前院后院的事都要人看管着,乔振不想为此耽误时间,本不欲多言,但怜悯他胆小,便提点道:“今日虽然只有二公子入宫,但大公子也会随乘马车,去宫门外不远处办事,到时候你记得说上几句,谢过公子和夫人的宽宏。”
没想到季怀旬也会随车同行,车夫神色明显一愣,脸色却更白了,慌忙低头应声。
瞥见车夫的慌张神色,乔振心头顿生怪异,难免多看了他几眼:“不过是让你说句好听话讨好讨好主子们罢了,怎么竟还怕成这样?”
“谢过管事提点,”似是怕被看出什么端倪,车夫将头埋得更低,“只是想到自己笨嘴笨舌的,若话没说好便会冲撞了贵人,有些紧张罢了。”
“真是的,惊人一跳,你啊,事没做多,想的到是挺多。”收回打量车夫的目光,乔振心觉好笑,也没再往别处多想:“大公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有甚好怕的?你是没见识,若相处多了,便会明白大公子其实是怎样聪慧内敛的一个人——”
等回过神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乔振咬住舌尖险险刹住话头,自知失言,心头一阵懊恼。
要是被老爷知道他在下人面前说这些事,又该训诫他了。
季怀旬的身份本就是禁密,再加上石淼是行商之人,深知世间变数万千,所以除去逝去的石夫人,没人知道府内突然出现的大公子是前朝留下的血脉,只当是自家老爷夫人寻回了行商途中走失的孩子。
石淼不是信不过身边的人,只是这事实在牵涉甚广,出不得半点差错,要是可以,他巴不得事事亲力亲为,不让任何人接触到季怀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