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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回首皆是你 (青橘微甜)


  清宏道长也恭敬地作揖给始鹤道人介绍道:“师父,这就是我跟您老人家提过那个天生根基极好的小徒——傅喆,现下是阗晟当朝今科武状元也是晋阳王的未婚妻。”
  也许是傅喆那今科武状元跟晋阳王未婚妻双重身份,始鹤道人这才算是正眼看向他们,他睁开双眼,眼仁不大却黑白分明锐利非常,目光像一道针芒,一眼便能洞穿傅喆似的。
  傅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也不敢乱有动作,毕竟师祖的辈分还是像一大块山岩石压在她上头。
  始鹤道人像个教书先生似的,微微地摇头晃脑轻声道:“哟……这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去了,清宏,你入我门几十年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清宏道长低垂着头,再次作揖沉声道:“师父,阗晟有大劫,徒弟不能坐视不理。”
  始鹤道人应声又道:“俗事难断,俗世难了,让老道我听听这名号响亮的徒孙如何说罢”。
  堂下那个“名号响亮”的徒孙傅喆,这下倒有些慌了神,但清宏道长使了一个“镇静”的眼色过来,傅喆咽了一口口水,咬了一下下唇,垂头拱手道:“掌门……师祖,徒孙傅喆乃因阗晟朝内已无武将可用才临危受命,傅喆本就是武状元,属三品参将,遂要我上战场杀敌,无可厚非。王爷曾与我细说过皇上意欲让傅喆担个‘将军’之名,与新兵集训后一同北上边城抗击牧屿,夺回被占城池。”
  闻言,始鹤道长这才缓慢地从蒲团上下来,他虽身形矮小但胜在腰板硬朗,而且精神矍铄,他双手负在身后,一步步从高台上走下来,每走一步,内堂生起一阵急促的气流,步步生风。
  始鹤道人绕到傅喆眼前,傅喆便能感觉到始鹤道人高深莫测的内功带来的压逼感。
  闻言,始鹤道人又反问傅喆:“嗯……而后?”
  傅喆没想到始鹤道人会是如此反应,这么一句,倒叫她一时语塞:“而后……?”
  始鹤道人见傅喆还在沉思,便又继续追问:“小徒孙可会些用兵之术?制敌之计?看过几部兵法学过几式指挥作战,行兵布阵?”
  清宏道长这时想开口为傅喆解围,不料,始鹤道人早他一步,扬起了手,清宏道长便又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
  傅喆抬眼扫了一下始鹤道人,他脸色倒是如常,只是他的话却尖利彪悍。
  傅喆心知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想再高手面前装模作样,便也就索性和盘托出。
  “师祖,傅喆尚未学过用兵之术,制敌之计,但傅喆愿意学……”傅喆声音不大,态度不卑不亢,她的确不会这些行军打仗的兵家术法。
  “你倒也老实,不过,请恕老道直言,这好比是一场闹剧!你们当今皇上莫不是病急乱投医!”
  始鹤道人的话像大石落深湖,砸下去那刻水花四溅,轰隆而至,沉下去之后,无声无息。
  当今世上,胆敢如此戏说阗晟皇帝的也就只有始鹤道人了罢,这可是大不敬之语……傅喆根本不敢乱接话茬,支支吾吾编不出下文来回应。
  始鹤道人话落时,清宏道长早就按捺不住:“师父,就是因为如此,我才心焦,望您助傅喆一臂之力,救阗晟万民于水火之中。”


第39章 殊途同归
  宏展楼内堂空阔且敞亮, 窗明几净。
  几扇高雅木窗全是精工细作雕出来的镂空兰花,纱帘洁白如玉,微风拂过, 一派岁月安然。
  数个立在墙边沉稳大气且排列整齐与楼距同高的棕红色木质书架上,层层堆叠着一套套古旧的书籍, 木材被窗边透进来的曦光披洒而下,泛出哑光色泽, 让整个空间有种被岁月历练过的质朴纯真。
  始鹤道人一身深灰道袍, 笔挺如松站在清宏道长师徒三人眼前, 脸上虽干瘦,一条条深麦色皱纹纵横其中, 但他一双历经世事沧桑的老眼没有半点浑浊, 依旧炯炯有神,当他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能从你的眼睛读出你的一切深藏不露。
  始鹤道人踱步至清宏道长身旁,饶有趣味地抬眼看了看傅喆与袁洋,不知是出于对徒孙的赏识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 他眼底的笑意教人有点发寒。
  傅喆被始鹤道人盯得浑身被针扎似的,那些目光如针芒刺背。
  过了好一会,见这师徒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始鹤道人这才“大发慈悲”收起自己的目光,继而转回头面向清宏道长沉声道:“清宏啊,你想……师父当何如?”
  这个烫手山芋,始鹤道人不接了, 抛回给清宏道长。
  清宏道长闻言,这下犯了大难了。只见他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趁着始鹤道人侧过身时, 对着傅喆与袁洋一顿“江湖救急”“挤眉弄眼”狠劲地使眼色。
  奈何那两个徒孙在气场逼人的始鹤道人面前根本不敢造次!更别谈切身忘我地去“搭救”清宏道长。遂,这两个清宏道长的得意门生竟装完全“看不懂”师父的“重要信号”,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等不到清宏道长的回答,始鹤道人用眼尾余光扫了一眼清宏道长,清宏道长立马老鼠见到大花猫般恭敬顺从地拱手抱拳道:“师父……弟子……弟子不敢。”
  又是一阵穿堂而过的春风,把清宏道长的尾音都冲得飘忽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有所不敢为。
  始鹤道人一挥衣袖,径直走到一书架前,随手拿来一册旧书折回了清宏道长面前。
  始鹤道人提高声门,大声说:“你何来‘不敢’?我当你‘敢’呢……我本不想卷入战事纷争,天下大乱与我暝瑶观何关?本门又有何惧?生死不过一副活着的皮囊与一具死了的尸体而已。”
  始鹤道人这番掷地有声的说辞,在傅喆听来却字字刺耳。
  傅喆几番抬眸,欲言又止,清宏道长看得出傅喆意图,示意她莫要多说话,以免“引火烧身”。
  但傅喆就是想说出来,她深呼出一口气,像前迈了一步,对始鹤道人垂首抱拳道:“师祖……生死可言轻也可言重,世人皆有一死,求死得其所!”
  始鹤道人没想到自己等不来徒弟的回答,倒是这个小徒孙很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瘦小的老道士当着傅喆的面,直接就掐指算了起来,旁人根本琢磨不透他的一举一动。
  傅喆看着始鹤道人微微开开合合干瘪皱巴的嘴唇,顿时有一种不祥预感猛然袭上心头。
  这个暝瑶观的老道士“道行”实在深不可测。
  始鹤道人好像算出来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他特意摆着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佯装开怀一笑:“小徒孙,你何止一死?”
  始鹤道人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但傅喆压下自己的所有即将快要夺门而出的惊诧之情。她怕……有诈……所谓知己知彼,这个老道士没准也是抛砖引玉来试探自己的?!
  见傅喆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始鹤道人也没继续纠缠,他悠悠地说:“有些人有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阗晟有大劫是命数也是劫数,为何不顺应天命,该生该灭自有它们的机缘。”
  可惜,傅喆最听不得这种“认命”的说辞!
  “……”
  “逆天而行,总归会付出代价……”
  清宏道长站在一旁听着始鹤道人那意思终归不想淌这浑水?出于暝瑶观的考量因素,清宏道长似乎也能理解师父的做法,但他体内流着的血脉却不停地拍打提醒着他,清宏道长无法独善其身,他既做不到也无法坐视不理阗晟眼下的困境,“师父,阗晟不能亡……”
  清宏道长的话如豆子落铜盘,轻巧而下,却震震回响。他话语说出时目光中那灼灼之光仿佛含着对这个国家最深挚的情愫。
  始鹤道人静立在那,如石像。身形虽瘦削但腰杆挺得笔直每寸筋骨都韧劲十足。
  花白的发与须让始鹤道人看起来就像得道飞升的仙人,他意味深长地回望着清宏道长,脸上的皱纹如沟壑,是笑非笑摇了摇头。
  这时光匆匆,他的徒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身酒气颓然跑来投靠暝瑶观寻一清净地的落难可怜人了。
  “清宏,终究是阗晟不能亡还是顾氏天下不能失?!你可记得当初我让你拜入我门下时,你说过什么?”
  这一刻,像是被始鹤道人说中痛处,清宏道长蓦然间眼眸一凝,沉着脸低声答:“弟子不敢忘”。
  傅喆与袁洋虽听不甚明白始鹤道人与清宏道长之间的对话,这里头的千丝万缕关系似乎非常复杂。
  但“顾氏天下”这几个字却烙在她心头。顿时,傅喆脑中有些大胆的猜想……
  始鹤道人眼尾扫过这师徒三人,最后目光落在垂首的清宏道长身上。
  “不敢忘还是不能忘?你避世数十载,想当初你与为师说晋阳王来寻你,你以为为师不晓得这晋阳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么?他为何偏来寻你却不直接找我?”
  始鹤道人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话语在宏展楼内掷地有声,音波带起微震延漾而开,这内功之深可见一斑!
  傅喆周遭的气息都随着始鹤道人的音波有了起伏,她不禁抬头再次看向这个其貌不扬矮小干瘦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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