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可是生了什么变故?定好的亲事怎么能突然提前呢?”
“不怨郑大人,”卢凝安为他开解道,“郑大人说,下个月南都使节要来长安!”
南都是贤朝的邻国,其民风开放,一直和前朝有些贸易往来,如今贤朝刚建了几年,这南都就迫不及待来建交了。
如果是南都使节来访的话,那尚书左司郎中提前婚事倒还可原谅。
“那新的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宋乐舒问道。
卢凝安陷入回忆中,她方才小鹿乱跳慌乱不已,连他们说的话都没太听清楚,如今被宋乐舒这么一问,瞬间发了懵。倒是青竹道:“九月二十八,老爷和姑爷一起定的时间。”
“姑爷······”卢凝安念了念这个称呼,转头似嗔似怒,“谁让你叫姑爷的?”
“亲都定了,当然是姑爷啊!”
主仆二人不过多时便打成了一团,宋乐舒坐在椅子上思绪放空。
元启的身影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脑海。
上次他答应自己,下次见面时会让自己知道有关他的更多,可算了算元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见自己了,也许自己搬了家他都不知道。
说不失落那自然是假的,患得患失的感觉占据了她全部的心,宋乐舒也曾暗中打听过元启的踪迹。
可元启却没有去过泊苑,见了知黎,他也只是说元启在忙,至于忙什么他竟也是不清楚。
现如今听到了卢凝安所言,宋乐舒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庆幸。
元启没有忘了自己,他在为南都使节一事而忙碌,等过了这段时间,元启一定会马不停蹄来找自己,他们两个人一定会再见面的。
阳光照在她的眼皮上,宋乐舒浅浅笑了笑。一边的卢凝安不解其中意,立刻扑了过来,抱住宋乐舒。
“宋先生在替我高兴吗?如果先生是我卢家的人,那我一定要带着先生嫁去郑大人家!”
这话旁人听了只怕会觉得有诸多冒犯,可宋乐舒知晓卢凝安的小孩子心性,当然不会和卢凝安一般计较,也没有向她解释自己在笑什么,将错就错无奈摇了摇头。
青竹蹲下身子将头靠在卢凝安的腿上:“那小姐不要青竹陪嫁了吗?”
“你傻呀,我是说笑的!青竹一定要陪我去,宋先生还有好多事要忙呢,我可不能霸着先生不放。”
第50章 女官 这样对他们二人都有益处
随着卢凝安亲事的提前, 卢府上下忙碌起来,宋乐舒原本教书的时间大大缩短,看着张灯结彩的卢府, 宋乐舒其实心里清楚, 自己已经教了卢凝安许多,再往下只怕也没有什么旁的要教了。
南都使节要来访的消息像一阵风般席卷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贤朝百废俱兴, 只差一桩喜事振奋人心。南都使节来得巧, 不论朝廷还是百姓,都想向这个邻国展示一下新朝的实力。
虽招待使节一事有鸿胪寺忙碌,但大小事情都需元启过目, 他近些日子被这些人烦得睡不着觉。
德诚看着元启不断搅着那碗早就凉了的汤,他猜不透这位陛下到底在想什么, 而元启看着眼前的折子已经很久了, 上面记着许多人名——复杂又拗口, 看起来是南都使节的名单。
折子上名字和官职一一对应,有几个名字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有关政事上, 元启不主动开口,德诚也绝不会过问。
门外响起通报声,奏折的主人鸿胪寺卿求见, 宦官听见元启应允的回答后, 便将消息传了出去,不多时穿着整洁官服的鸿胪寺卿出现在了殿内。
鸿胪寺卿上了些年纪, 他总是很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定时刮掉已经有些霜白的胡子,可现在他的脸上却冒着些白色的胡渣, 一张脸上满是愁容。
看到他眉头几乎皱成了倒八字,元启心中暗暗觉得不妙——这个老头一定絮絮叨叨有许多话要讲。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每日免不了的过场,这样的话元启每天都听了不下几十遍,耳朵都快出了茧子。
“爱卿平身,”鸿胪寺卿闻言有些吃力地站起身,“赐座。”
鸿胪寺卿脸上流露出虔诚的恭敬,他连连道谢陛下,而后才坐在了那紫檀木座椅上,拘谨和欲言又止的神色交加。
元启搅着汤的手顿了顿,汤匙和白瓷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赵卿近来辛苦了,会见使臣乃我贤朝初桩外交之事,还需赵卿多操劳些。”
只要几句话就能换来对方劳心劳心毫无怨言,元启自然乐得去这么说。果不其然,鸿胪寺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受之有愧的神情,谦谨的话翻来覆去嚼了几遍,听得德诚老泪纵横。
元启没有继续和鸿胪寺卿闲聊下去,终是开口道:“赵卿递来的折子,朕已过目。”
德诚的视线从那奏折上扫过,奏折上有几个人名被朱批标记。鸿胪寺卿的目光在案上的奏折停留了一瞬,而后又看向自己的双膝,他说道。
“陛下,南都使节来访人数众多,臣已将接待事宜安排了下去,定不会让陛下失望——”他一阵犹豫,元启猜他下一瞬就会说出个只是来。
果不其然:“只是这使节团里有许多女人,而且几乎都担任着重要的位置。”鸿胪寺卿深吸一口气,德诚看着奏折上的人名,终于知道了到底是哪点让自己觉得奇怪,原来是奏折上有许多女人的名字。
“朕也发现了,赵卿特意指出这点,一定是心里有了打算吧?”
“回避下,臣不敢有隐瞒。臣以为,前朝积弱让南都暗生蔑视,而南都小国自然免不了鼠目寸光,对我朝有些许偏见。现今,他们的使节团上有女人,而我朝却无女子为官,臣以为——南都使节恐怕会在这之上挑衅我朝。”
鸿胪寺卿有些气喘,这样的提议显然耗费了他极大的勇气,且绝对是众人前所未闻之事,朝中许多人恐怕都不屑于此,更别提能够主动提出这一点。
元启对这鸿胪寺卿高看了一眼,摩挲着奏折的手未停。他注意到这些女人名字的一刹那,就开始思考起临时寻找女子入朝的可能性来,眼下这鸿胪寺卿和自己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卿之所言有礼,考虑周到,朕深感欣慰。”元启由衷夸赞道。
见元启没有表露出反对意见,鸿胪寺卿悄悄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步棋着实险,好在陛下对于女子入朝没有什么偏见,否则他今日绝对要受一顿奚落。
但鸿胪寺卿的心中依然有顾虑:“只是······臣心中也无上佳人选,不知谁家女子能担任接待的重要职位。”
是了,这世道中鲜少有女子能读圣人之书,就算有,恐怕志向也不在于此,更何况世人偏见是一把枷锁,叫有志者不敢言。
随着鸿胪寺卿一声话落,元启的脑海中倒是浮现出一个身影,原本略带沉思的元启目光突然涣散了一阵,唇角轻提,谈不上是胸有成竹,但至少已经有了些喜悦。
德诚大概也知道元启心中在想谁了。
确实是个上佳人选。
不,应该说没有人能比她更合适了。
殿内三人,唯有鸿胪寺卿还满面愁绪苦苦沉思着,德诚暗笑着摇摇头,看着陛下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喜悦,德诚知道此时应该自己表现了。
于是他上前,借机道:“陛下,汤凉了。”
元启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这件事,你有何眉目?”
“杂家愚见,倒还真有一个——”
鸿胪寺卿不经意将头抬了起来,眼眉间淡淡,没有多少好奇和详细聆听的模样,看样子根本不相信这德诚能说出个什么来。
德诚轻笑,暗笑这鸿胪寺卿不懂陛下的心思。
这可是帮助陛下解决终身大事的上好机会。
“近来长安城的永宁坊里,新开了家义学,恭亲王的世子殿下亦有参与。说来倒是新奇,这义学的主人——是个女子。”德诚躬身,一副准备聆听问询的模样。
元启眸中的得意笑容一闪而过,他正过身子,绷住脸上的得意,尽量一副惊讶的模样:“哦?有这事?女子开义学?”
鸿胪寺卿皱着的眉头渐渐散开,他忽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直起身扳,道:“陛下!此时臣亦有听说,家仆还曾路过那义学几次。主人确实是个女人,而且听闻——是前朝侯府的千金。”
“看来朕在深宫中,消息滞后许多啊,竟连此事都不知道。”
鸿胪寺卿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犹豫道:“这······那女子虽名声大,开义学之举动亦是勇气可嘉。可她······和前朝有关联,这会不会?”
元启不咸不淡笑了一声,拖长了字眼询问道:“爱卿以为,前朝之臣如何?”
元启学了这么久的为帝王之道,自然知道说话留一半的道理,他留一半,手下的人自然会敏锐察觉到他情绪和观点的变化,而后根据他的变化改变自己的心思。
对上元启那双略带威严的眸子,鸿胪寺卿不由大惊,看来他们的陛下当真是不嫌弃出身,对前朝有牵扯的人不含半分嫌弃,他险些说错了话。不过细细想来,此举倒还真无不妥。
现今朝堂之中也有许多前朝旧臣,陛下对其过去既往不咎,而前朝旧臣也惧怕着自己的出身遭受嫌弃,一个个卖力得很,朝中倒是平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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