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推门而入, 房中的人警醒地站了起来,连番向后退去,险些撞到了桌子。
秦王瞧着,笑了两声
“怕什么, 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长得这般漂亮, 我还准备送你去关外。突厥那王子心心念念你们王姬,可惜他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我怕他等不及, 就送你过去给他消解消解,你看可好?”
那房中关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史牧的姐姐善柳。
善柳被勒着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她眼神愤愤,秦王不用听懂也知道她说了什么。
“你不用着急,我很快机会送你过去。至于你们真正的王姬,我也会抓住的,不过我可舍不得送出关,还要留着自己享用呢!她劫了我两次牢,伤了我这么秦兵,我不好生疼爱她,真是对不起她这番作为!”
这话更引得善柳激动起来,两只眼睛目眦尽裂。
秦王啧啧两声,“你还护主啊?就是不知道你们王姬护不护你?不若送你离开之前,我把你送上城楼如何?到时候让你亲自看看你的王姬和族人,是救你,还是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善柳神色一怔。
秦王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场面!”
秦王说完,离开了这间房,一面让人严加看管善柳,一面吩咐传出消息,三日之后将抓到的突厥细作女头领于城楼斩首之中。
所以斩首,当然是找人代之,善柳还是会被送去关外,但他就想让涿月人都知道善柳在城楼,涿月王姬调虎离山,那么他也来钓一钓,看这么明显的鱼饵,鱼儿上不上钩呢?
秦王想到此处,不免越发笑得快活。
此事不及多久,便被章纪堂当先知晓了。
葛效在他身旁道,“依着夫人这两回的作为,是必然要救那涿月女子的,只是这般明显的陷阱,届时秦王布下天罗地网,夫人只怕十分危险。”
他不必说,章纪堂也晓得。
但她是那等大的胆子,又是把她的族人放在心头第一位的,怎么可能不去救人。
章纪堂倒是想同她联系上,哪怕商讨一下此事,知道她准备如何行动也好。
可她眼下在秦王眼皮子地下藏得严密,又不肯告知他地址,他也是联系不上。
“罢了,夫人定然会去,我们既然不能提前与他们互通有无,只能暗中安排保护。”
章纪堂说着,目光沉沉向外看去。
“安排下去,另辟密道随时接应。”
*
秦王有意让涿月人得知善柳的消息,这事便很快就被沈如是知晓了。
善柳必然要救,秦王的鸿门宴她赴定了。
沈如是得知消息的当晚,便集合全族人,细细商讨了一晚上,直到翌日天亮,一个大胆冒险而又势在必得的方案,悄然形成。
众人丝毫不觉困倦,反而恨不能当天便是秦王押善柳上城楼的那天。
沈如是反而仍旧保持着沉稳之心。
“好了,今日的任务便是休息调整,所有人务必好生歇足,届时一举成功。”
众人这才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王姬说得是,好生歇息,才能同秦兵一战!”
众人纷纷离去,只有史牧还没有走。
“有话要说?”沈如是看他一眼。
史牧不再犹豫,立刻道,“王姬别去了!”
沈如是笑了,“我若不去,秦王岂不是要失望了?”
“正因如此,不能遂了那秦王的愿!姐姐虽然重要,但王姬对于涿月族人更重要,万一秦王布下天罗地网,我们不能逃出生天,王姬也可以带着剩下的族人走下去... ...”
话没说完,就被沈如是打断了。
“若你以为我是那等能抛弃族人的王姬,那么便没什么可说了。”
“王姬,我不是那个意思... ...”
沈如是眼眸晶亮,“若你不是,顾好你自己即可,我要确保我部落中每一人都安稳地生活下去。”
史牧抬头向她看去。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从前涿月王带领他们的样子。
“是!”
*
城楼示众善柳那天,城中不少百姓也过去围观。
沈如是的人乔装打扮散在了城中,沈如是也不例外,她做了寻常打扮,穿起了在京城做首辅夫人的衣裳,用面纱遮面,与丹竹装作是哪家的夫人和丫鬟。
有官兵穿梭在人群中查探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意她们。
只是一处地势颇高的茶楼二楼的窗前,有人一眼就看住了她。
白衣在他眼前尤其鲜亮,青丝挽在耳后,还是从前的样子。
章纪堂半月没见的人儿,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他窗下。
章纪堂见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么穿着寻常白色衣衫,万一闹起来,别说秦兵来抓她,便是被人不经意擦碰到,都要受伤的。
章纪堂止不住一气。
“她可真是... ...以为自己是铜筋铁骨不成?!”
葛效也看了过去,认出了夫人。
他也跟着抹了把冷汗,但又怕自家首辅大人按捺不住担心,只好道,“夫人是那军师一样的人物,定然全都安排好了,您别担心了。”
“可秦王也不是吃素的,万一... ...”
这话没说完,远处吆喝着清路,关押善柳的车来了。
章纪堂便是想要给沈如是传信,让她提高防护都来不及了。
她不知怎么左右闪动了几下,便从他眼皮子底下没了影子。
如此,章纪堂心都提了起来。
很快,善柳的车到了茶楼窗下,城中不少人涌过来看突厥女细作,待见了人又连声抽气,“是个美人,只可惜是突厥细作,真该死!”
街道上乱了起来,官兵压了压没有成效,章纪堂左右看着,搜索那熟悉的身影。
就在这时,忽然不知从那滚过来一个火桶。
那火桶烧着熊熊大火,直奔善柳的囚车而去。
那火势大极了,稍一停顿又释放出浓烟滚滚,章纪堂暗道来了,就听见有刀剑破风的声音传来,接着短兵相接。
这一波看似凶猛,实际上不过是佯攻罢了,那些人窜出来要劫车,被秦兵一打,便各处散去跑开。
章纪堂冷眼看着,仍在搜寻那一未着片甲的白色身影。
城楼旁的高楼上,秦王也冷眼看着街上的混乱。
“又是调虎离山,以为我会上钩?”他笑着,“传我的令下去,不必再追,所有人撤回,各处减少人手在明处,暗处多加人手,待第二次进攻,万不要放过领头的人。”
手下的人立刻领命。
秦王又想到了什么,“还有,那涿月王姬十分狡猾,可能伪装成男子,所以就算像男子也不要紧,只要是个领头之人,一定给我抓回来。”
这话话音刚落,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突然涌出了大量蒙面之人。
其中一人发饰盘了起来,虽然身量颇高,但用着一双颇为秀气的短剑,一面指挥,一面夹在人中冲了过去。
秦王看得眼前一亮。
“来了!给我围住这群人,尤其那个使短剑的!”
一声令下,秦王潜伏在暗处的兵齐齐闪现而出,向着第一波出现的涿月人冲去。
那群涿月人在这凶猛的围攻下,不免慌乱了起来。
他们来不及再救人,护着中间使短剑的人就向一旁撤去。
秦王见状越发连连传令。
“就是中间那人,抓到此人这大有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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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秦兵更是奔着那人而去。
一旁的茶楼里,葛效倒抽一口气,“大人,是不是该让咱们的人上了?!夫人眼看就要... ...”
话没说完,被章纪堂抬手止住了。
章纪堂目光定定落在使短剑的人身上。
那人身量颇高,身姿朗硬,秦王兴许看不出来,但章纪堂还能认错?
“不是她,也是佯攻!”
葛效在这话中一怔。
大批秦兵追着那使短剑的人离去,押送善柳的囚车已经快要到达城楼附近。
那里秦兵更加充足,涿月人要想过去救人就更加困难了。
可就在此时,囚车突然爆出一阵混乱。
不知何时有几个秦兵穿着的人,突然开始攻击其他秦兵。
押解囚车的秦兵从内部乱了起来。
原本安排保护的秦兵已经追着使短剑的人去了,城楼这边又不及到达。
囚车周边一下子空了人。
章纪堂眼前一亮,而另一边的秦王也意识到问题了。
“不对!不对!快快调人守住囚车!”
只是他到底是晚了一步。
这时,不少人从躲闪的秦地百姓中跳了出来,直奔囚车,来了个里应外合。
不过转瞬的工夫,囚车被大刀砍烂,里面的善柳被人背下就跑。
章纪堂终于看到了隐在一旁指挥的白色人影。
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涿月族人一分不乱,有人开路,有人护着女囚,有人善后保护。
葛效见状恨不能为自家夫人鼓掌。
“爷,夫人真是军师!”
他这般喜悦,回头却见章纪堂脸色猛然一沉。
接着,外面突然传来了秦王人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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