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尝试?”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人指的是什么。
赫连卿刚张了口想解释,她又忽然想了起来,旋即面色一红,“你,你这个人说话,怎么总是如此直白,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甚理解,“如何委婉一点?言言你教教我。”
“我…”
她一时语噎,自己向来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知委婉二字如何写,又该如何教他?
于是她撇了撇嘴角,索性道:“算了,尝试得就那样吧,没什么进展。”
话毕,她将手里的药膏咚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接着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瞧这模样明显是生气了,可赫连卿实在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便只好赶忙将衣裳穿好,快步跟了上去。
“言言,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小姑娘边脱着外衣,边语气淡然的回了一句“没有啊”。
他又上前一步,继续问:“那你为何生气了?”
“谁跟你说我生气了?”她嗔了他一眼,将他转过身子往外推,“你赶紧回你床上去,我要睡觉了。”
“等一等,言言。”
他忽然转过身来,为防止温若言继续把他往外推,便长臂一绕揽上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
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仅没让小姑娘面露羞色,反倒让她心中原本那股别扭的火,又上升了几分,杏眼怒瞪着他道:“你做什么?!还想强迫我了不成?”
“不是,我是想问问,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同你说过的。我不太懂如何讨女子欢心,怕自己到时又惹了你生气,便干脆先直接问一问你好了。”
她闻言愣了一愣,这才想起来,再过几日便是自己的生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她早就忘记了过几日是冬至。
提及生辰一事,方才心里的火顿时被她抛诸脑后。
“嗯…”思考了片刻后,她道:“小时候我怕疼,便一直没有打耳洞,还是同你成亲之前才打的,不如你送我一对耳饰吧。”
“好,那样式呢?”
“简单一点,适合日常出行便可。”
“嗯,那颜色呢?”
“只要不是黑色,其他都可以。”
“那…”
“喂,你干脆让我带着你去买好了。”温若言白了他一眼,又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快放开,我要休息了。”
赫连卿犹豫了一瞬,尽管还想再抱的久一点,却还是松开了手,转身去熄了烛火。
今日小姑娘入睡得很快,没多久那边便没了翻身的声响。可另一边,某人却在黑暗之中睁着双眼,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仅不知道如何讨女子欢心,更是没有给任何一位女子送过礼物,可那位即将过生辰的不是旁人,而是他最最疼惜之人,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但符合她方才所说那两点的耳饰,实在不胜枚举。自己要是万一选了个她不喜欢的,那岂不是白白惹得她不高兴。
唉,怎么给女子送礼,比打仗还难啊!
怀揣着淡淡愁思,年轻的将军终是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二人用完早膳抹了药,他便同何穆一起出门去了朱雀街,街上的首饰店何其多,他们便一家一家的看。
可两个大男人哪会欣赏女人的首饰?看了不到半个时辰,只觉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颜色啊、搭配呀、材质啊,他们是一窍不通。
听着老板介绍跟听天书一样,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选耳饰果然比看兵书要复杂难懂,两个大男人齐声叹气。
“我说将军,这冬至还有几日呢,您干吗非得今日选呀?”何穆在一旁问道。
赫连卿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淡然的反问:“你觉得以我们今日的进程,生辰前一日能选出来吗?”
“额……好像是不能哈。”
何穆讪笑了两声,忽又听他道:“你的确不能。”
“……”他默默无语,小声嘟囔着。“这关我什么事嘛,不是您要选吗?”
那人闻言,勾起莫别有深意的笑来,“是我要选,不过不是首饰。”
“啊?”
还不等何穆问明白是什么意思,便被他派去打听,京城里最有名的剪纸手艺人是谁。
而赫连卿,则独自去了郊外的深山老林里。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间,赫连卿的身影也没有在府里出现。温若言等了小半个时辰,见他迟迟未回来,便趁着饭菜还没凉透自己先吃了。
下人把碗筷收走的时候,赫连卿同何穆一起终于回到了府里。
一个因为今日四方打听跑了太久的路,而连规矩也顾不上,咕噜咕噜便灌下了半壶的茶水。
而另一个,则是脚下沾泥脸上沾灰,身上也沾了好些土,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动物的腥味。
温若言瞧了一眼屋内这两个不正常的人,问道:“你们不会是跑到哪座深山里去给我选礼物了吧?”
赫连卿正想解释,却被她没发挥完的想象力给堵了回去,“然后遇见了一头大狗熊?再然后你们两个就跟那头大狗熊火拼了起来?最后你们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连续四个语气冷淡的问句,问得他们齐齐低头以示认错。
接着,只见她将桌子一拍,高声喝道:“还不快去洗漱?!”
话音刚落,两个大男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分开行动。赫连卿慌忙拿了换洗衣服,冲去了净室。
半个时辰之后,洗掉一身泥土和腥味的干净男人回到了屋里,乖乖站在温若言面前,低垂着头接受批评。
“我昨日才嘱咐过你好好养伤,不要乱动。你去街上选个首饰也就算了,至少只是走走路而已,可你现在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我一日不上街,那街上都已经长出森林了?”
“没,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一身的土是怎么回事?”她在自己脸前摆了摆手,蹙起眉头,“还有这屋子里的腥味,你莫不是……将吴礼带去深山老林里,悄悄杀了吧?”
他猛地抬起头来,坚定否认道:“当然不是!陛下既已说了会处置他,我又怎会再次滥用私刑…况且,若只是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倒是同我解释解释啊,一对耳饰不用选到深山老林里去吧?”
赫连卿继续垂下头,一言不发,似是下了决心将今日做了什么保密。
温若言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甚是清楚,他若不想说,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从他口中逼不出来话的。
于是她叹了一声气,也懒得再细究了,冲他招了招手,“过来,把衣服脱了,抹完药去睡觉。”
他乖乖走过去,背对着她坐下脱了上衣。小姑娘刚挖了一指药,正要抹上去的时候,却僵在了当场。
那宽阔结实的背部上面,新添了十几道细细的血痕。不像是被动物伤的,倒像是同动物打斗时,被周围的树枝给刮的。
看着这些伤痕,温若言是又心疼又生气,不争气的泪水瞬间蕴满了眼眶,“赫连卿!你…你…你气死我算了!”
一听到她声音里的哭腔,他连忙转过身来,小姑娘刚刚掉下的一滴泪水,恰好砸在他坐着的大腿上。
那泪水似是带了温度,让他狠狠被灼了一下,一向镇定的人此刻却是不知所措。
“言言,你别哭啊,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明日不出门了好不好?”他手忙脚乱地擦去她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柔声安抚着:“我知道错了,是我没有听你的话,你怎么罚我都行。别哭了,啊?”
她打开他的手,咬着嘴唇发泄一般擦去脸上的泪痕,愤然瞪着那人,“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爱如何如何,之前那些就权当是我自作多情好了!”
说罢,将药罐子狠狠拧上,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手里。又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向他的床榻,将上面的被褥一卷,也塞进了他怀里。
“回你自己屋睡去!”她站在他面前,仰着小脸怒气冲冲的瞪他。
这次真不怪她无理取闹,那日赫连卿受伤之后,心里的愧疚让她不免心疼的紧,时时刻刻都得对他身上的伤注意着些。
连自己被他抱着也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可自己这般心疼又有何用呢?人家压根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明知自己身上有伤,却还弄了一整背的血痕回来,这谁看了不气?
敢情自己这些日子的叮嘱、心疼、担忧,全都不曾落入那人耳中,更不曾被那人记在心里。
自己都不心疼自己,那她还心疼他做什么?
温若言的胸口一起一伏,刚刚哭过的睫毛还湿漉漉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也只有那双狠狠瞪着的杏眼,让他清楚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怒气。
他先缓缓将手中的被褥和药膏放下,想拉过她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只好端端正正的站着,举起右手三指做发誓状。
“言言,我保证,伤好之前我再也不乱跑了。若是再多出一条伤痕出来,便叫我…叫我…再也不能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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