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慢些,你走错方向了,望月楼在那边!”
小梨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小脸红润的嗔了一句。
两人随着人流往望月楼的方向走,只是刚刚走到望月楼所在的坊街上,便听见身边行人的欢呼声。
“沈将军入城了!”
“北疆大捷,沈将军班师凯旋!”
“天佑我大梁!”
寒亭愣了一下,顺着人声处望去,远处有殷红的旌旗随风飘扬,上面隐约瞧的见一个“沈”字。
那是沈星酌的将旗。
人潮忽然便的汹涌起来,寒亭和小梨被裹挟着往那将旗的方向而去,不远处就是望月楼。
望月楼三楼的雅间中,竹窗大敞着,视野极好,能一眼便将整条街尽收眼底。
身着粉衣的少女斜倚在栏杆上, * 回头笑道:“星月,我瞧见你哥哥的将旗了,偌大一个沈字,好威风!”
沈星月则是端正坐在栏杆前,手中捧着一盏热茶,袅袅热气熏的她眼中带了两分水汽。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将旗的方向,直到那旗帜越来越大,越来越鲜明,清晰。
直至露出下面骑着骏马,身着银盔的高大身影。
她嘴角才抿出了一个笑,低喃了一声。
“哥,回来了。”
寒亭被挤在人群中,动弹不得,索性也就不再挣扎。
眼见着那将旗越来越近,旗下方立于骏马之上的英武青年渐渐清晰。
离得这般近时,已经能看见那青年冷峻英朗的面容。
身上银盔在阳光下反射的耀眼的光,仿若勾勒的青年如年轻的神祇。
就连那身下的骏马也格外神俊,马首高昂着,颇有不可一世的傲气。
身边人群议论声逐渐变大,尤以女子的娇声居多。
“沈将军生的好俊朗,瞧着这般年轻呢!”
“这可是我们大梁最年轻的战神将军,不仅出身高贵,更是有勇有谋。”
“听说沈将军还与当今太子殿下相交莫逆呢。”
寒亭对这些充耳不闻,她被那银甲的反光刺的微微眯起眼,青年俊挺熟悉的轮廓勾勒在视野里。
小梨在旁边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道:“姑娘,这沈将军果然如她们所说,俊朗的很,只可惜那天姑娘在宫宴上没瞧见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更加俊美。”
这小姑娘年纪小,胆子却不小,那日寒亭从宫宴一回来,她便缠着寒亭问太子殿下到底生的什么模样,可有去年打马游街的新科探花好看。
得知寒亭因迷路错过了见太子殿下的机会,还很有些遗憾和恨铁不成钢。
寒亭被她这一下,弄得倒是少了两分伤感追忆,好笑这小姑娘胆子实在大,什么人都敢拿来打趣说笑。
她转头对着小丫鬟恐吓道:“你这小女子,居然敢调侃太子殿下和国公世子,小心被人听了去,告到府衙定你个大不敬的罪名!”
话到一半却已是有些笑意。
只是小梨面色却是古怪了起来,愣愣的看着前方。
“姑,姑娘——”
小梨扯着寒亭的袖子,一只手指着前方。
“沈,沈将军好像停下来了。”
寒亭一愣,转头看去。
阳光下那闪闪发亮的银甲,果然不动了。
不,并非不动,那匹皮毛黑的油亮的骏马正晃着脑袋,似乎在寻着什么。
接着那骏马侧过头,转了个弯儿,竟是朝着人群走了过来。
本来是拥挤的人群,一见沈将军的马过来,有些茫然,但也赶紧让出了通路。
那正在行进的大军也都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沈星酌治军极严,便是当下也没有半分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倒是周围的人群见沈将军的坐骑忽然向这边走来,忍不住小声议论着。
而寒亭则是看见那匹高大漂亮的玄黑色骏马,浑身没有一丝杂 * 色,唯独马头眉心处,不到拳头大的白色印记。
这匹马的名字,叫玉璃。
骏马缓步往这个方向走着,马上的青年似乎还有些不解,勒了两次缰绳,却见那马不满的晃着脑袋,黑色的鬃毛跟着扬起。
寒亭就这么愣愣的瞧着,那骏马行到了她的跟前。
那一直高傲昂着的马首低了下来,在寒亭身上嗅了嗅,然后冲着边上打了个响鼻。
之后又亲昵的在将那大脑袋顶在寒亭的颈窝处,蹭来蹭去。
而寒亭此时却是有些茫然的望着马上,那身着银甲的俊朗青年,那轮廓在逆光之下有些模糊,却还是熟悉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此时是有些迷惑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遇见了非白那只又奸又滑的懒猫,接着是这只憨憨的蠢马。
怎么这些个非人的家伙,嗅觉就这么灵敏呢,明明换了个身体,这都能认出来?
而坐在马上的沈星酌此时也有些不解,他看着身前被黑马拱的后退了一步的女子,心中竟然浮起一个诡异的想法。
玉璃是他的坐骑,却是那人从小养在身边,后来见他实在喜爱,这才转赠给他的。
这黑马是北疆名种,当世难寻,马性烈且桀骜不驯,便是自己与它战场同生共死三年,一人一马已有了极佳的默契,可这马却也不曾这般亲近的朝自己撒娇。
怎么会当街,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子这般?
沈星酌又勒了两下缰绳,却明显感觉身下的黑马极其不耐的刨了两下蹄子,就知道自己这是硬拽不动了。
他只能翻身下马,走到那女子面前。
刚刚在马上离得远,如今这一细瞧,倒把沈星酌看得一愣。
这女子一脸厚重的妆容,惨白的铅粉将五官盖的都有些模糊不清,只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分外显眼。
刚刚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又一次盘旋出来。
他将拽着黑马的缰绳,硬是将它从女子身边扯开。
沈星酌有些歉意的道:“马儿顽劣,惊扰姑娘了。”
寒亭摇摇头,看着那匹被拽住马头,有些不驯的黑马,没有说话。
沈星酌又打量了她两眼,终究还是心中那丝隐隐的奢望占了上风。
“不知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的,今日惊扰姑娘却是沈某的过失,改日当登门赔礼。”
周边的人群已经纷纷议论开了,那边等在原地的军队中,也有几位将领模样的人物向这边张望着。
望月楼上,几个世家的姑娘们,此时已纷纷聚在栏杆处,看着楼下这一幕,惊得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淑女形象。
粉衫少女最是个搁不住的,见状连忙问道:“星月,你哥哥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停下来了?”
边上另一个紫衣少女也伸着脖子往楼下瞧,“我瞧着似乎是在与一个女子说话,嗯,那女子看着好像有几分眼熟。”
沈星月这会儿也耐不住了,跟着往下望去。
“那女子是谁,我未曾见过。”
她微皱着眉,细细想 * 着自家哥哥接触过的女子。
她哥他还能不了解,从小到大除了自家人,身边连个伺候的婢女都罕见,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忽然勒马去和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说话。
边上的紫衣少女,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盯了半天。
忽然,她猛地的一拍栏杆,脸色涨红的怒道。
“那,那人是姜函亭,就是那个打我的姜函亭!”
第十一章 剑拔弩张
望月楼上发生的事,紫衣少女左巧云的愤怒,寒亭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在沈星酌问她家世时,她也刻意的避让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沈星酌见她这番举动,显然是不愿让他知晓身份,显得有几分失望。
虽想再多问两句,怎奈眼下场合不对,那边一众将官士卒已经开始朝这边张望了,甚至有一个副将模样的人一脸犹豫的看着这边,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过来。
这般情境之下,沈星酌也只能无奈放弃,又像寒亭行了一礼以表歉意,就去拉那匹不听话还要往寒亭身上凑的黑马。
正在这时,前方的议论声忽然变大了起来。
不断开始有百姓跪拜,原本安坐于马上等待的将官们,此时也纷纷下了马,行了半跪的军礼。
寒亭和沈星酌都是一愣,往那边一瞧,远处是正缓缓靠近的皇家仪仗。
明黄色的华美銮盖被高高举起,映着午间的阳光分外显眼。
数马并列拉着的礼舆造型典雅,四柱绣着气势威严的金龙,隔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帘,隐约瞧得见里面那尊贵身份的人影。
沈星酌盯着那礼舆,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那是太子仪仗,礼舆中坐着正是当今太子谢稹。
随着內监尖锐的有些刺耳声音响起,礼舆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周围除了沈星酌和寒亭,已再无站着的人。
小梨见寒亭还站着,连忙有些慌张的使劲拽了她一下,却没想寒亭毫无防备的被这么一扯,就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幸好斜里伸出一只手,顺势扶了她手臂一把,正是站在她斜前方的沈星酌。
此时身边众人早都跪成一片,低着头以示对太子殿下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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