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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天也在撩人 (丸子炒饭)


  圣上与皇后的膳食另有小厨房安排,而最能显出御膳房用处的时候是宫中排宴招待群臣,特别是节庆日子皇帝还要按例赐物给重臣。
  “皇后这个散心的去处实在是……别具一格。”宇文昭仪被侍婢扶下辇车的时候面露难色,她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嫁给上皇,再怎么贤惠也顶多是吩咐下人给上皇备一些爱吃的菜肴糕点,这就已经尽了一个做妃妾的职责,“君子远庖厨,皇后衣裳华美,进去惹了油烟反是不妙。”
  “君子远庖厨是因为圣人听见杀生之音而不忍食肉,太妃既不信佛道,也不崇尚儒家,我们这些女子听一听也无妨。”
  膳房的人进进出出,早有眼尖的见皇后和太妃的仪仗过来,连忙招呼大家停了手里的活计,在外头的空地跪了一片,温嘉姝笑着跨入门槛,叫他们起来回话。
  “你们的事情耽误不得,别为了一个我,把锅里煎着的鱼弄焦糊了。”她轻嗅了一下,用团扇摇去鼻尖萦绕的气息,“算了,已经糊了,就重做一锅罢。”
  从前都是各宫嫔妃派下面的侍女过来传膳要点心,这些御厨从来不曾见过皇后的车驾到来,皇后既然允准,大部分的御厨也就回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继续烹饪,只有御膳房的总管相陪皇后和太妃,以防膳房里的滚油溅到皇后身上。
  宇文昭仪在这种地方哪里散的来心,皇后随心任性,偏生圣上又纵着她,自己这个太妃也得和她受着油烟气味,她也有些后悔,与其在这里陪皇后感受人间烟火,还不如回安庆殿去闻檀香。
  面食那处大概是新蒸出了什么面点,御厨掀开上层笼屉,一团白色的云雾腾空直上,在半空中化成水雾隐去,引起了温嘉姝的兴趣。
  “你们这地方好生热闹,这还不到中秋,蒸出这么多月饼来,也不晓得能不能放得住。”御膳房总管连忙让厨子用盘子盛了一块切成两半,献给皇后与太妃尝鲜。
  膳房的月饼小巧,咬上几口,半个月饼就没了。温嘉姝用完了自己那份,见宇文昭仪还在细嚼慢咽,便自己先夸赞了一句,“做的很是雅致,滋味也不错,这东西刚出来还好,可放到中秋就显得干硬油腻了。”
  宇文昭仪低头细品,她也是头一回吃上刚出锅的月饼,与平日宫宴时上皇赏赐的冷月饼大有不同。
  “娘娘放心,中秋那日宫宴赐食奴婢们还会再做些新鲜的月饼,这些只是试做,不会上贵人桌面的。”御膳房总管得了温嘉姝一句赞,心里头也觉得欢喜,“这东西是奉与贵人尝鲜用的,奴婢们哪敢用旧货糊弄?”
  “试做?”温嘉姝瞧着那比自己还要高的笼屉被一层层撤下,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月饼,只是每一层的模子上刻字略有不同,有些能看出来是赐给嫔妃的,有些是赏给外臣的,“既然是试做,怎么一下子做出来这么多?”
  御膳房总管不慌不忙道:“回娘娘的话,这馅料虽然大抵相同,但奴婢们伺候圣人天子,不敢不尽心,上头的笼屉偏冷,糕点熟得慢些,奴婢们就想着换一换饼皮所用面粉与泉水比量,或者将月饼做得小些,或许能让圣人更舒心些。”
  “那这些月饼怎么办?”温嘉姝的笑意渐渐变淡,佛观一粒米,大如须弥山。而道家在吃食上也是强调果腹即可,皇帝不在吃食上多做要求,御宴上的饭菜从膳房送到侧殿等候试菜,呈到皇帝案几上已经凉了,根本体现不出这细微的口感差异。
  “这些都是上用的东西,奴婢们不敢擅动,尝一尝滋味,剩余的便供神了。”
  膳房这样做也是为了天家体面,皇后原本是臣女,没见过宫里挥金如土的气派,养在深闺的女儿也不下厨房,更不知道柴米贵贱,天家的排场就是如此,宇文太妃执掌宫务时都没有二话,想来新皇后也说不出什么。
  “那这前前后后的月饼做出来得用多少银钱?”她之前看过账簿,前几年单中秋那一日的开销便是数万两,中秋前的几日与之相较就不那么起眼了。
  “算上饼皮馅料、人力炭火,这些总也得有三四万两。”这些账目都是交到上面对过词的,年年都是这个数,他说起来也稀松平常。
  “三四万两?”温嘉姝冷笑一声,加上这些废料,花费瞬间翻了两三番。她倏然变了脸色,“你是什么出身的贵物,金子打出来的肉身,这样没遮没拦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
  入宫做太监的男子,不是家里穷得实在养活不起,就是罪臣之后,受连坐而入宫为奴。三四万两银子,就是砸也砸得死人,从他口中说出来,竟是这样轻飘飘的。
  自古伴君如伴虎,御膳房总管见皇后适才还是和气团团,不过说了几句又着了气恼,心里暗自叫苦,只好跪在过道中间,额头不断地磕在手背上,那白胖胖的手掌都被磕出了红印,旁边做完了月饼的御厨也跪在了地上,不住地求饶。
  “皇后,你还年轻,不知道这宫里的事情。”宇文昭仪看着温嘉姝忽然要发落人,连忙附耳低语,“这些账目我都是瞧过的,他们在这些事上用心,就算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是对皇帝的一份忠心,皇后训斥几句便罢了,何苦恼怒?”
  折腾新菜品本来就是这些人的份内事,只要是为了皇帝尽心尽力,中间有多大的损耗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况且宫人们中饱私囊也是常事,宫务是桩肥差,即便是她偶尔也会得些孝敬的银钱,这些事情深究起来没头没尾,谁都不干净。
  前朝每逢宫宴,都须得焚烧数百车沉香,以夜明珠照亮,亮如白昼,佳肴美味不知糜费几何,圣上平时设灯赏玩只是以膏油燃灯,菜肴上也裁撤了很多,要是连这点铺张都不允许,那么天子还有什么可以夸耀的?
  “太妃出身宇文氏,又见识过前朝奢靡,自与我这等穷苦人家生养的女儿不同。”她语带讥讽,国家虽然强盛,但江山万里,每年总有些地方会有旱涝地震、闹些蝗灾鼠.疫,后宫糜费的银钱与赈灾的数目相比固然不值一提,但也足够让温嘉姝替郎君心疼。
  “这就是尔等对君父的忠心么?”温嘉姝从荷包里丢了一颗留着赏人的银锭出来,“总管信不信,我叫人拿着这点银子到街上的酒楼随便转一转,都能买到一大盒,滋味比起宫宴上的那些也是丝毫不差。”
  御膳房总管嗫嚅道:“可采办的账目确实是对的,民间制作粗劣,难比宫中精心。”
  “我听总管的意思,是说我口舌不灵,分辨不出好坏?”温嘉姝冷着脸道:“值得与否也是我与陛下定夺,岂轮得到你来贫嘴薄舌?费了数百倍的财力,却没有丝毫之差,教我来看,这等事倍功半的无用之举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被排除在有资格定夺御膳好坏之外的宇文昭仪面色青红交加,她心里头暗自思忖皇后这几日莫不是身上来红,性子阴晴不定,脾气竟比原先差上十倍不止,“皇后,他们做错了事情自有内侍省定罪,先让他们起来把膳食做好,要是惊动上皇与圣上,恐怕皇后也是不愿意的。”
  “太妃安心,上皇与圣上的饮食另有安排,区区一餐饿不死人的。这些人伺候得不好,宫外有的是人想进来伺候。”
  温嘉姝搭了绮兰的手往外去,御膳房到底是做菜的地方,她在这里处置了人,日后用膳回想起来,或许还要恶心,“郑秋,我和太妃今日要带了这些人往千秋殿去,你去告知圣上一声,听听陛下圣断如何。”
  宇文昭仪心下哂然,她倒是投机取巧,扯上自己不说,只和圣上讨主意,却不敢派人往安庆殿去,皇帝难道还会为了几个御厨和皇后起争执吗?
  “刚刚若不是太妃言及内侍省,我险些忘了。”跟随皇后的宫婢内侍不在少数,但却没个善用刑具的,“内侍监时时跟随在陛下身侧,你再同他讨要几个会施杖的内侍带了廷杖过来。”
  她虚挽了宇文昭仪的手,恢复了往常待人的热切,“太妃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心肠软,最见不得人身上伤痕累累。内侍省的人都是老手,就算是打断了骨头,也能叫外面没有半点伤痕。”
  ……
  圣上正在御史台听几位御史争论,敏德候在门外闭目养神,偶尔也听一耳朵里面在争些什么,见到千秋殿派了人过来要人,便引了郑秋进内,由着他对圣上说了一遍皇后所求之事,自己吩咐徒弟上内侍省调人手往千秋殿去。
  郑秋依附温嘉姝才得了眼前的荣耀,在御史面前,他也不敢说皇后坏话,隐去了皇后对太妃不敬的言语,又添了许多细节,刻意在火上浇一勺油。
  “她传廷杖做什么?”圣上撂了奏疏,望着旁边的郑御史皱眉道:“传杖也该在内侍省,也不至于脏了千秋殿的地砖。”
  郑御史虽被月饼的糜费所惊,但他是个重规矩的人,即便圣人恩宠皇后,他也得说一说皇后此举略有不妥:“皇后终究未受印玺,此时行中宫之权杖责宫人,恐有不妥,不如由圣上亲自裁断,若当真有人贪墨,或是充入掖庭或者流放赐死,朝中也不会有异议。”
  “皇后心肠好些,不忍叫这些宫人身首异处,才不过要笞打宫人。”圣上瞥了他一眼,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要朕来断这桩家务事,哪里就肯这样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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