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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将军是凤君[女尊] 完结+番外 (鲸屿Freya)


  尽管她问心无愧,一来她去南风苑,是为密会几名臣子,共商大计,别说与行首们纠缠不清了,就连羽栀如常侍奉,她都慌得立刻将人打发了开去,二来,那地方也是郁瑾挑的,她事先并不知情。
  可是无论如何,这就是青楼勾栏不假,这种事情,当着她夫郎的面捅出来……
  她心里不由拼命叫苦,心说这位大姑姐实在不仗义,不记她的好也就罢了,怎么这样坑她呢。
  这时,就见季凉略微转头,斜斜瞥了她一眼,声音轻轻的,“南风苑?”
  “阿凉,不是这样……”郁瑶连忙赔着笑去拉他。
  还没碰到他的手,季凉忽然用力一拂袖,向后退了两步,郁瑶伸出的手就落了个空。
  一旁站着的羽栀何等聪明,睨了季冰一眼,就要开口帮忙解释,却不料季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郁瑶,转身便向外走。
  郁瑶连忙就要追,却没想到身后一人越过她,牵住季凉的衣袖不放,竟是比她的动作还要快些。
  “阿凉,你别生气。”季冰低声下气求道,“都是姐姐的错,你听我慢慢说。”
  然而季凉多年来对她失望已极,此刻又在气头上,如何会理她,只一味大步向外走。
  季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抓耳挠腮。
  她知道自己从前活得混账,欠了一屁股的账,但要真说亏欠,她此生必然是亏欠这个弟弟最多。
  当年,母亲获罪,父亲病死,她从将门虎女,一夜之间落到人尽嘲讽的地步,连夫郎也与她和离,返回母家再择良配,她从此沉溺酒色,聊作抚慰,醉倒的日子倒比清醒的时候多得多。
  起初,季凉还前来照顾她,试图劝她振作,但大约是她荒唐得太厉害,渐渐地,仿佛季凉也对她失去了指望。
  在她浑浑噩噩的时候,她的亲弟弟已经以男子之身,上了西北战场,去了母亲从前领导的军中。京城中越发对她唾弃不已,背地里都戳她脊梁骨,说她的志气比一个弱男子还不如。
  她面对众人谩骂嘲笑,更加缩起脑袋,只一味往酒坛子和温柔乡里去寻片刻慰藉。
  待到季凉回京时,看见的就是破败凋敝,仆婢散尽的老宅,还有一个成日里醉醺醺邋遢不堪的姐姐。
  季凉不愿意理睬她,她也无颜面对季凉。
  今日在这酒楼中意外相遇,她既惊又喜,却是匆促之间,大失方寸,越说越错,眼见得事情越来越糟,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郁瑶心急如焚,根本没空搭理她,只一叠声地唤季凉,这时,恰好酒楼的掌柜路过,面对这一行四人拉拉扯扯的情状,大为惊奇。
  “几位客官,这是在做什么?”老掌柜赔着几分笑,“有话好说,慢慢来,此间过道人来人往,还有那跑堂端菜的,万一磕着碰着,可就不好了。”
  人家话说得客气,他们却不能不识相,赶紧赔着笑离了店,不敢再在别人这里多作搅扰。
  出了酒楼,街上空阔,季凉有地方施展,再也不必收着力,一下就甩开了季冰,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季冰还要再追,郁瑶急得拼命给她使眼色,示意今日绝不是再说话的时候了,同时自己抬腿快跑几步追上去,牵住他衣袖。
  “阿凉,你慢些。”她软声软气道,“马车不在这边。”
  季凉狠狠甩了一下手,没能甩开,于是回身瞪着她,唇角紧抿,显然是气得急了,“要你管!我自己回去。”
  郁瑶忍不住无奈。说什么胡话,这是要走到太阳落山吗?若是生气,就该拿她出气,哪有拿自己赌气的?
  “乖,阿凉,你信我,真的不是那样一回事。回去慢慢同你解释,你先上马车。”她柔声哄着,“要是实在不愿,你坐马车,我走回去,不来碍眼,你看好不好?”
  “……”
  季凉只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满心愤懑无处发泄,憋着就成了满满的委屈,即便他极力克制,眼眶依然忍不住泛了红。
  “南风苑是什么地方,你是欺我不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郁瑶:(眼泪汪汪)大姑姐,朕哪里对不起你?
  呆头鹅季冰:我这是给你一个看阿凉吃醋耍小性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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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季凉喝飞醋
  自从解决了太凤君一事, 郁瑶对自家夫郎可谓是千般迁就,万般宠爱,京城上下都说, 即便是市井流行的才女佳人的话本子里,也没有这样腻的。
  因而,季凉是有日子没受过委屈了。
  骤然见了他这般眼眶红红的模样, 郁瑶忍不住心一疼,口气越发放软了,“阿凉, 我确实去了南风苑,但实属事出有因, 绝没有做那样的事。我对你的心意, 难道你还信不过吗?”
  她上前一步, 想要去牵他的手,季凉却本能地又向后退去, 直快将后背抵在了巷子口的砖墙上,郁瑶无奈, 却也不敢十分勉强。
  看着她讪讪地收回手,季凉的眼眶不由得又酸了几分。
  恰恰相反,正是由于见过她的心意, 此刻面对这般情景,才格外酸涩难当。
  他如何不知道,天下女子, 少有能忠贞不二的,男子与外女多说几句话,都是值得惩戒的罪过,但女子去勾栏瓦舍, 却被世人看做寻常,甚至将前往有名的青楼,与行首们弹琴赋诗,视为一件彰显身份的风雅之事。
  即便是大户人家的正夫,也没有敢因此事责怪妻主半句的,假如因此拈酸吃味,传了出去,反而会被人讥笑善妒。
  如若他只是为了安身,随意嫁了什么人,那妻主不论是去青楼,还是纳小侍,养外室,他连眉头都不愿意皱一下,左右是毫无情分的人,哪里值得他挂心。
  可偏偏是郁瑶。
  见过了她待他无微不至的模样,从最初的心怀戒备,一点点地放下警惕,渐渐相信她与旁的女子不同,直到当真信了她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
  直到片刻前,季冰一时嘴快,说出她们在南风苑见过。
  南风苑,即便他不刻意打听,也瞒不过他,那是京中最负盛名的青楼,传闻其中行首非但容貌绝佳,且才情出众,都是从小被精挑细选,又斥重金教养的,琴棋书画,歌舞茶艺,无不出色,等闲人家的公子都是比不了的。
  倒的确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她的身份。
  他闭了闭眼,唇角浮上一丝极苦的笑容。
  他不是不知道,当今女皇年少未掌权时,常年流连青楼戏园,怀中的佳人是流水一般地换的,素有荒诞奢靡之名,只是后来他入了宫,亲眼看着她的一言一行,才渐渐相信,她品行正直,此前种种,皆为障人耳目。
  如今看来,却是他可笑得很了。
  郁瑶见他脸色雪白,心疼得不行,轻声劝道:“阿凉,外面日头大,别在这里生气,气坏了身子。我们回去,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只一样,我当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季凉听在耳中,并不看她,只惨然冷笑。
  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还想安慰自己,至少她还愿意编谎来哄他,表明心里好歹还有他几分位置。但转念一想,他何须卑微至此。
  “既然敢做,如何就不敢当了?”他轻声道,声音里透着苦涩,“这般狡辩哄骗我,又有什么意思?”
  郁瑶心里叫苦,刚要再与他解释,斜刺里却冒出一个声音来:“小娘子,小郎君,好端端的这是怎的了?”
  她回头去看,原来是一名老翁,拄着拐杖,笑眯眯地站在旁边。
  此时让人搭话,属实尴尬,见季凉也默默偏过脸去,不好意思说,她便打算囫囵糊弄过去,“没什么,让老人家您见笑,我与夫郎拌了两句口角。”
  然而这老翁年纪虽大,耳目却明,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反而摇了摇头,“年轻人莫怪我老头子多嘴,我方才听得分明,是你去了青楼,惹了你家夫郎不高兴,是也不是?”
  郁瑶臊得满面通红,尽管心里在叫喊自己清白得很,却也不敢反驳,以免更惹季凉生气,只能讷讷道:“是,但还求老人家帮忙说道说道,我去青楼着实是有事与人商谈,绝没有半分不该有的。”
  那老翁打量了她几眼,才转向季凉,缓缓一笑,“小郎君,老头子我是过来人了,忍不住同你说两句体己话。咱们做男子的,许多时候不能活得太明白,该糊涂时须得糊涂。逢场作戏的事,但凡是女子都免不了,你妻主待你不薄,换了旁人,未必能如此相待,你也不可太拂了妻主的面子。”
  继而又对郁瑶道:“我却也得说一说你,年轻人肝火旺,也是常情,但家中摆着如此貌美贤淑的夫郎,难道外头的还能越过他去?终归不可过分,得收一收心,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他这一通各打五十大板,看似十分有理,大约是一套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模板,却令郁瑶哭笑不得,心说帮得好一通倒忙,倒是把她没做过的事却替她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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