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 (鲸屿Freya)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鲸屿Freya
- 入库:04.11
徐子卿脸色郑重,“我与驸马原无交情,细究起来,也只不过见过几面,但我极敬重他的为人,故而难以自抑,忍不住要替他说几句。”
顿了顿,他还补了一句:“我今天与长公主说这些,与驸马并无关系,还请长公主不要误会。”
秦舒窈挑了挑眉,心里哟呵了一声。
他竟然还唯恐她迁怒顾千山,事先说明了,替他开脱,这份义气倒是令她叹为观止。
她懒得细问,但大约也能猜到,当初顾千山放所有男宠出府的时候,应当是很拉了一波好感的,单看那对唱戏的兄弟自己开起小铺子后,对他感恩戴德的模样,也可见他在他们心里都是什么形象。
这徐子卿,估摸着也是被他的人格魅力圈粉得不轻。
她的驸马,的确本事不小。
但她既无法与徐子卿解释,她为什么要同羽林卫的将军一起逛街吃饭,那就只能把凉薄恶人装到底。
“你不觉得,你管的也太多了些吗?”她脸色不善,缓缓抬眼,“驸马,也不过只是孤众多男人中的一个,孤做什么,需要在意他吗?”
徐子卿沉默了片刻,脸色复杂至极。
“我先前在公主府的时候,见过长公主对驸马的模样,前些时日,又听墨玉和白瑕说,在街上偶遇过你们,其状亲近体贴,我还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长公主薄情了这么多年,终于也能对人有三分恩义。”
他笑得有几分凉意,“却原来,是我误会了。”
他说着,径直站起身来,就像要走的模样。
秦舒窈正被他拿话堵得窝火,心说这世道,当好人难,要在恶人的人设下当个好人难上加难,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回他,只自顾自郁闷。
却忽听他低声又道:“希望长公主有朝一日,能知道驸马为你做过多少。”
秦舒窈忽地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他却不答话,转身就向外走去。
秦舒窈顾不上人来人往,霍然站起身,追上去问:“他都做过什么?你给孤说清楚。”
她这一下动静不小,远处几桌客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幸而是还没到生意最热闹的时候,还没人发现她就是臭名昭著的长公主。
徐子卿这才笑了一下,“我自然是说驸马送我们出府前,还悉心打听了我们家中景况,教给无处可去的人谋生之道,既是为各人的今后做足了打算,也是有意在为长公主积德,彰显你的仁心。”
“不然呢?”他隔开几步看着秦舒窈,“我还能是在说什么。”
“……”
秦舒窈总觉得,这人今天也浑身透露着怪异。
她被搅得头昏脑涨,想弄明白的问题也越发云里雾里,失败至极地回了府,时间倒还不算很晚。
她进门就问:“驸马怎么样了?”
管事赶紧答道:“回长公主的话,您走后不久,驸马就发起烧来了,如今在房中歇着。”
秦舒窈眉心一皱,“孤去看看。”
第33章 第 33 章 道长也会吃醋的。
秦舒窈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 正遇到侍女端着托盘往里走,老远就闻到一股汤药的苦涩气息。
侍女见了她,屈膝行礼, “见过长公主。”
“嗯, 起来吧。”她道。
这礼行来行去的, 别手一抖把汤药给洒了。
“这是驸马的药吗?”她问。
如今全府上下都知道, 驸马在长公主心里的地位非同小可, 从今日他吐血后, 长公主失魂落魄跑进他房里的模样, 还把宫里的太医院院正都给请来了看诊, 就可见一斑了。
这侍女既胆大,也聪明,答了一声:“是。”
又向院子里似有所指地瞥了一眼, 轻声道:“长公主您看,这药还需要奴婢端进去吗?”
秦舒窈挺满意她的机灵劲儿, 道:“不用了,孤亲自带进去。”
顿了顿, 又补一句:“你下去休息吧,今天不必值夜了。”
侍女高兴地交出托盘退下了, 秦舒窈亲手端着药, 推开房门。
顾千山躺在床上,与她傍晚离开的时候模样没有什么分别,只是脸色不再那样白了, 反而双颊泛着两朵异样的红晕,正是高烧的征兆。
她走到床边,把药放在一旁桌上,伸手先探了探他的额头。
烫得厉害, 要是放在现代,恐怕是得打吊针的水平。
她的目光暗了一暗,感觉心像被揪起来了一块。
虽然她知道,他的病是怎么来的,也亲耳听见太医院院正说了,他的底子是源源不断地在流走的,越往后亏空越多,可是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如果说,他是因为她对着巫蛊许愿说想回家,才变成这样,那如今她达成任务推翻大梁朝一事,连影子都还没有,他为什么会衰弱得这么快?
难道说,真的是坏事永远来得比好事快?
她心里正在纷乱,床上的人却察觉到了她的靠近,睁开双眼,朝向她的方向,轻声道:“长公主回来了?”
“嗯。”秦舒窈应了一声,在他床边坐下来。
她只以为他指的是,她下午说有事要同桃夭交代,一去几个时辰,如今终于回来了。
她有心想关心他,又怕做得太过,显得与往常差异太大,于是只淡淡问:“怎么发起烧来了,难受吗?”
“无妨。”顾千山声音比下午还弱几分。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一笑:“长公主去的那家酒肆,酒菜口味还好吗?”
“……!”
秦舒窈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要是顾千山看得见的话,就能发现她此刻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你,你……”她一时张口结舌。
眼前的顾千山神情平静,嘴角带笑。
也说不清为什么,秦舒窈陡然心虚,甚至有一点点结巴,“你,你怎么知道的啊?”
顾千山像是被她逗开心了一下,轻轻笑出声来,笑完了,才用一种似乎合情合理,又带着点得意的语气道:“你忘了,我是帝京第一神算。”
“……”
秦舒窈很疑心,这人病在床上,别的事都不能做,可能光修炼这一张脸皮了,这样的话说出来,竟然也不磕绊一下的。
但也很有可能,是他如今发现,她是真舍不得把他怎么样。
“你不会是,在府里起卦测算孤的行踪吧?”她将信将疑问。
顾千山自然地点了点头,像是很理所应当一样。
秦舒窈顿时噎住,瞪着躺在眼前的人,胸膛几度起伏,既好气又好笑,要不是他生着病,真想把他揪起来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身子弱成这样,还要耗费力气来起卦算她,是自己的身子不值钱?
但与此同时,心底里又有一处隐秘的地方,忽地扑通跳了一下。
他以往算计她,想方设法来拦她,尽管总是借着拈酸吃醋的名头,自以为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但她心里清楚得很,那只是他算到她要设计害人,专程来阻止她而已。
唯独今天,她是真的没有存半分这样的心思,她赴何涧鸣的约,只是觉得他言行异于寻常,想弄明白其中问题而已。
那他盯着她的行踪,干嘛呀……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故意眯起眼,端起威胁的语气,“你竟敢监视孤?”
眼前的人显然半分也不会被吓到,尾音甚至有些微的上扬,“长公主要罚我吗?”
“……”
秦舒窈的额角青筋突地一跳。这人,难道是被罚上瘾了不成?
不行,这个思路她得给他掰正过来,不然往后就没完了。
她如往常一样俯下身去,靠近顾千山,身体悬在他上方半臂的距离,恰好能让自己的气息被他感觉到。
然而她却不吻下去,停留了片刻,忽地邪邪一笑:“你那么喜欢被孤亲?”
顾千山这些日子来,自以为熟悉了她的套路,却不曾料到她还有这一出,陡然间脸色现出几许不自然,匆忙偏开了脸去。
只是他今日在发烧,倒显得脸红得不明显了。
秦舒窈心下好笑,但某一个角落却又被戳了一下,没来由地发酸。
“说,你监视孤的行踪干什么?”她故意粗声粗气。
顾千山安静了片刻,神情倒不如何改变。
“我初来公主府时就说过,从前有些权贵会在府中养着精通周易卦爻的门客,逢出门前便算上一卦,以测吉凶。”他道,“我既然住在公主府上,是应当为长公主做这些的。”
扯的什么鬼话,自己信吗?
秦舒窈哭笑不得,撇了撇嘴,忽地又俯身凑近几寸,二人之间几乎就在咫尺之遥。
但她却偏偏不亲下去,而是俯首在顾千山颈间,轻轻用鼻尖和唇瓣触碰他,像是在嗅他身上的香气,如蜻蜓点水,分外旖旎而暧昧。
她能感觉到,顾千山的身子微微紧绷起来,唇间溢出一丝极轻的,仿佛克制不住的喘息。
她微微勾起唇角,却不放过他,就着这个姿势,不紧不慢道:“孤要你做驸马,是选男人,不是雇算命先生。你究竟留意孤的行踪做什么,想好了再说,慢慢说。”
此举其实近乎无理取闹了。
而顾千山在她的辗转厮磨下,从耳根一直红到脖颈,神情却自持得很,不肯漏出半分惹人遐想的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