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 (鲸屿Freya)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鲸屿Freya
- 入库:04.11
秦舒窈眉心微动,“何将军可还记得,我为什么来谢你?”
对面的人笑容有些讶异,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但还是答道:“自然是因为亲蚕礼当日,你与婢女闲逛走到了堆放祭品的帐子后面,我正好巡查路过,提醒你们不要在无人处走动,以免万一遇险。”
“……”
秦舒窈心情复杂至极,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压惊。
时间地点都对,大体的事情也对得上,唯独关键的细节之处,差以毫厘,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记忆里进行了非常精细的改动。
哦,还有一个大前提也改了,就是,他对她的憎恨,好像自始就没有存在过。
这里面的问题,一时间就难以厘清了。
她总不能张口就问,喂,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少年时有一个好朋友,是被我亲手害死的?
这显然不行。
她这厢正在思量,面前的何涧鸣又笑了笑:“当然,我也不敢瞒你,我此次来邀你,确实还有另一个缘故在。”
秦舒窈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他。
“这些日子,北边狄国的进犯忽然变得频繁起来。”他沉吟道,“虽则帝京距离边境,还有五百里,但若是真形势吃惊,帝京的防御也一定会加紧,羽林卫就不得闲了,所以……”
他笑得灿烂,“我得赶在忙起来之前,先把这个礼给赔了。”
秦舒窈在心里默默道,不必,大可不必。
同时又忍不住吐槽,你们这个京城,离边境竟然只有五百里,要真打起仗来,岂不是皇帝守边关了,也不知道当初定都是不是用脚定的。
“何将军,”她淡淡微笑了一下,“你现在与我说的,可是军机啊。”
对面的人微微赧然,“不错,若是让人知道了,我身为羽林卫统领,却在外与人谈论军机要务,那恐怕是要挨训诫的。”
秦舒窈冷冷看着他。
“但是,”他忽而一笑,“长公主在我心里,并不是外人。”
“……!”
秦舒窈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还未理清思路,就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长公主?”
第32章 第 32 章 好像是被误会出轨了。
秦舒窈一扭头, 顿时吃惊。
站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徐子卿,从她公主府的后院出去的人。
而对方也惊讶不小, 目光在她和何涧鸣之间几番来回, 道:“不意竟在这里遇见了长公主。”
何涧鸣看了看两人的情形, 站起身来寒暄:“在下羽林卫统领何涧鸣, 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在下徐氏长房徐子卿, 幸会。”
前者稍一思量, 道:“不知可是文渊公徐氏?”
后者拱手, “正是。”
“久仰久仰。”
二人一番客套, 秦舒窈坐在一旁也觉得好笑。
据她所知,徐子卿在公主府里幽禁了五年,帝京几乎人尽皆知, 徐氏的公子在长公主身边当男宠,这已经成了徐氏门楣上一个不可言说的污点, 是在人前不愿提起的,这些年里就好像家中不曾有过这样一个儿子一样。
如今, 虽然徐子卿离开公主府后,返还了家中, 不知道他与家中是如何重新相处的, 但大抵也不是全无尴尬。
他在公主府五年,不曾科考,不曾入仕, 将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这里,因而与何涧鸣不相识,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的名声, 何涧鸣应当一定是听过的,方才那短暂的一思量就暴露了出来。
这也能久仰,也不知道仰的是什么。
不过,她更佩服徐子卿,面对如此尴尬,竟能面不改色,置若罔闻。当真是好涵养。
“你们寒暄完了吗?”她坐在桌边问,“再聊下去,怕是别人都该看戏了。”
这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常来常往的酒楼,不过是一件市井热闹的酒肆,出入多是布衣,他们站在这里又拱手又作揖的,也就是这会儿华灯初上,人还不很多,不然就好像怕人认不出他们是谁一样。
二人微微赧然,何涧鸣客气道:“既是这样巧遇见了,徐兄坐下一同用饭可好?”
当然,在常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句客气话。
有谁来酒肆里,是没有与别人相约,能随处坐下吃饭的没有?
然而,偏偏徐子卿不按常理出牌,竟欣然道:“既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
一时间,何涧鸣与秦舒窈的脸色都僵硬且茫然,还是何涧鸣的反应快一点,顷刻间重新带上了笑,道:“徐兄请坐。”
随即又吩咐店家加了碗筷,额外另加了两个菜,场面顿时也很像个样子。
只是各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何涧鸣花了大力气约秦舒窈出来,此刻陡然插进一个人来,笑容之下,难□□露出几分不自在,话里有话:“不知徐兄今日来此,所为何事?可有与友人相约?”
徐子卿像是听不出来一样,道:“原是约了两位朋友相聚的,但稍晚一些,也不打紧。既然难得与长公主相见,自是要一同饮上几杯的。”
说着,喝了一口杯中茶,讶异道:“佳肴当前,如何不叫酒来?在下记得,长公主从前最喜美酒。”
秦舒窈微微一挑眉,“如今不喝了。还有,别一口一个长公主,是怕别人听不见不成?”
何涧鸣也道:“徐兄可是欠考虑了,若有酒,便该罚才是。”
徐子卿就笑,笑完了,道:“你竟将酒戒了,委实稀奇。你今日怎么大晚上的,与何将军单独来酒肆,你驸……夫君呢?”
何涧鸣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一变。
这话听在耳朵里,属实让人想生气。
仿佛在和她讲三从四德,质疑她背着顾千山出来,与别的男子私会一样。
秦舒窈在心里默默道,还不是何涧鸣跑到她的公主府门口来发病,她实在觉得其中有蹊跷,想弄清这里面的问题,这才答应出来。
但这话她却不好明说,只能淡淡道:“他留在府里,我与谁一同出来,难道还轮得到他过问。”
此话出口,一旁的何涧鸣脸色才缓和了一些,道:“原是私下有些交情,才相约一同出来,若是驸……她夫君介意,往后一起带上就是了。”
即便你愿意,恐怕也做不到。
秦舒窈心里道,如今顾千山这个病法,怕是连公主府的大门也出不了。
她心里惦记着,一时嘴快,脱口而出:“不必,要他同来做什么。”
一张桌子上,顿时各人脸色都很精彩。
何涧鸣看起来仿佛高兴得很,而徐子卿却是眉心紧皱,道:“怎可这样讲呢?”
“徐兄,”何涧鸣神色微妙,“这是别人的家事,不然还是……”
不料话未说完,却忽然被打断。
“我从前就在公主府上,若论起长公主的家事,我知道的倒比何将军多一些。”徐子卿脸色冰冷,“何将军,我有话想同长公主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
秦舒窈被这突如其来的脾气惊得目瞪口呆,竟然想不出话来驳他。
于是就见何涧鸣脸色异样地站起身,大约也是觉得,有人这样搅局,这饭吃得实在没意思,向她拱了拱手,道:“臣先告退了,与长公主改日再叙。”
说罢,大步流星地就出了门,转眼消失在街上人流里。
秦舒窈眨了眨眼,产生了一种魔幻感。
这一个两个的,是不是今天突然都疯了?
“你有什么话同我说?”她看着面前的徐子卿。
他比先前在公主府的时候,气色好了许多,不再是脸庞瘦削凹陷,眼带血丝的模样,扫去了那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看起来又是一名翩翩佳公子。
大约最近确实过得不错,都有本事来找她的麻烦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人倒的确也是没怕过他。
此刻,他坐在她对面,脸色凝得像一块铁板,“我以为,长公主对驸马好歹有几分真心。”
“……”
这话说得,让秦舒窈突然答不上来,好气又好笑。
她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向着顾千山说话了?他不是对原身心怀执念,颇有怨言吗?
“我对他是什么心思,倒不劳你操心。”她有意冷淡道,“还有,我说了,不要一口一个长公主,是怕别人注意不到吗?”
徐子卿看着她,忽然似是讥谑地笑了一笑,“怎么,长公主竟也怕别人发现,你与羽林卫的将军私会?”
这天简直没法聊下去了。
秦舒窈非常想和他好好说道一番,她对何涧鸣半分兴趣也没有,她之所以答应出来,也是觉得他浑身上下透着不对劲,想多观察打探,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与她的巫蛊之术到底有没有关系。
何况,她来的也是人来人往的正经酒肆,又不是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不必说得好像背着顾千山在外面出轨一样。
这时代的男人,脑子可能多少得矫正一下。
但是,碍于种种不便,她最终只能咽下了这一口气,冷哼了一声:“怎么,你这么向着顾千山说话,你们俩有什么交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