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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驸马是个算命哒 (鲸屿Freya)


  她脑海中飞快思索,这种时候,酒后乱性,还能承诺些什么?无非一是给名分,二是给财产。好在顾千山如今已然是她的驸马,她也没有打算丢了,至于钱财,好像就算把整座公主府给他,也没有什么问题,终究是进一家门。
  于是她心中略微安定,清了清嗓子:“孤昨夜喝多了,属实记不得。但要是孤答应了什么,那也作数。”
  却不料,眼前的人只是轻轻笑了一笑:“既然记不得,那就算了。”
  这一下倒是弄得秦舒窈有些不好意思。
  人说话是要言而有信的,哪怕是酒后失言,自己都不记得了,那也还是要当真的。
  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背脊,“你可以提醒孤。”
  “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事。”顾千山却平静得很,“只是长公主醉酒之后……”
  他说了一半,却没了下文,秦舒窈这人最怕吊胃口,只能问:“孤怎么了?”
  眼前人忽地笑了一声,“有些可爱。”
  “……”
  无法无天了,一定是她近来对他太好了。
  秦舒窈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浑身不是滋味,脑袋都气得冒烟,心说要不是他此刻病着,真想把他拖起来打一顿。
  但是与此同时,内心深处却又心虚得很。
  她昨夜饮酒无度,只知道自己仿佛是说了许多闲话,但内容一概忘记了,唯独一件事如今想来,不但记得清楚,且浑身发冷,就是她趴在顾千山的胸膛上,握着那只巫蛊布偶,说想要回家。
  情真意切,诚心发愿。
  顾千山是因为这样,才会突然病成眼前这般的。
  她心里无比清楚这一点。
  只是,顾千山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假如他知道的话,就算修道之人心善超脱,能够不恨她,也必定躲她八丈远,如何还能像眼前这样,与她有说有笑,任由她吃豆腐。
  她想起桃夭说,昨夜她醉得不省人事,还是顾千山抱她回房的,忍不住就更愧疚。
  他如今的模样,别说抱她了,恐怕就连起身走动也难,全都是她一手导致的。
  其实他,虽然她不愿意这样承认,但不论他心里对她究竟有几分喜欢,是真的有情分,抑或只是性子好,能处处让着她胡来,他都待她挺好的。
  她不能真的害死他。
  此时,却听外面忙忙乱乱一阵脚步声,桃夭的声音上气不接下气,从门外传来:“长公主,御医来了,您看要不要立刻传进来?”
  秦舒窈端坐起身体,收回眼中泪光,平静道:“传御医。”


第29章 第 29 章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御医是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头, 身后跟着个年轻的小药童。
  颤颤巍巍进来,倒头就拜,口中道:“太医院院正李善, 参见长公主殿下。”
  秦舒窈心说, 这排场倒不小, 竟然直接把院正给请来了, 但仔细一想, 这必定也不是桃夭有本事, 而是她这个长公主恶名在外, 恐怕太医院上下战战兢兢, 唯恐来的人分量轻了,治得不好,让她给问罪。
  她也没空客套, 只点头道:“嗯,快替驸马诊治吧。”
  院正连忙答应着起身, 弓着腰走到床边来,小药童在身后麻利地打开药箱, 里面金针小刀,各式药瓶齐备, 阵仗颇大。
  “臣跪请为驸马诊脉。”老院正说着, 就又要跪。
  顾千山虽然看不见他,但大约是听着声音,也知道他年迈, 忽然开口:“有劳院正大人出宫为我诊脉,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还请您坐下诊吧,无须下跪。”
  院正刚要伸出去搭脉的手, 猛地一抖,僵在半空。
  他心道,这位驸马怕不是成婚的时日短,还没摸清长公主的脾性,这位主子待下向来严苛,且从不听人的劝,连太后也无可奈何,这位驸马爷竟敢问也不问,当着长公主的面自己做主,恐怕是落不着好果子吃。
  不料,没有等来秦舒窈的发作,却只听见淡淡一句:“桃夭,搬椅子来。”
  他险些被惊了一个跟头,疑心是自己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了。
  直到小心翼翼坐到下人搬来的椅子上,不见长公主有什么横生枝节,老院正提着的一颗心,才稍微放下来些许,同时大为惊讶。
  说来,这阵子长公主确实没有再进宫折腾过,相比从前,安生得有些令人不敢相信,难道说,长公主婚后真的转了性子?
  他正这样想着,又见秦舒窈弯下腰来,将顾千山的手臂拉到床边,还细心替他将衣袖挽起了几寸,露出手腕。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驸马,略松了一口气。
  他先前听公主府的婢女来请,说是驸马无缘无故,突然吐血昏迷,还疑心会不会是长公主在府里发脾气,没有分寸伤了人,那婢女没有照实说,但看眼前的模样,大约是他小人之心了,的确不是那样一回事情。
  长公主的驸马,眼睛是盲的,全帝京的人都知道,老院正的目光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一小会儿,神情微凝,转瞬又垂下视线。
  他的手指搭在顾千山的腕上,仔仔细细,一屋子的人也跟着屏息凝神,目光全盯在那几根老树皮一样干枯的手指上。
  秦舒窈方才和顾千山腻在一处,心还稍安一些,此刻却又重新提了起来,内心慌张难以自处。
  巫女将那只巫蛊给她的时候,就说过,视所求之事难易,反噬的程度也不一而足。
  可是,她没有任何具体的所求,许的愿偏偏只是一句想要回家。
  这事究竟该怎么算?
  她眼看着老院正的手迟迟不放,眉头也渐渐地皱起来,像是遇到了极疑难的病症,心里越发慌张。
  相比于她,床上的顾千山倒是平静非常,神情安然,不慌不忙,就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病情一样。
  大约过去一炷香那样久,老院正才放开手,起身向她一揖,眉头紧锁未解,“长公主,臣斗胆,想请您借一步说话。”
  听见这话,秦舒窈的心就陡然往下一沉。
  偏顾千山格外镇定,竟然还笑了一笑,“院正大人,不论是什么疑难杂症,我并不怕,不如也讲给我一同听听。”
  院正面露为难之色。
  秦舒窈忍不住又想炸毛。
  “病人就该听话。”她忍着喉头哽咽,低低道,“是连院正的吩咐你都不听了吗。”
  床上的人扬了扬唇角,没有与她争辩。
  “你安心躺着,孤去去就来。”
  她说罢,无声地用眼神示意院正,二人一前一后向门外走去。
  直到与她一同站在庭院里,光天化日底下,院正才敢相信自己并没有老糊涂,也没有白日撞鬼,而是这长公主,对驸马的耐心和体贴实在与以往判若两人。
  “他什么情况?”秦舒窈绷着脸问他。
  院正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来,白胡子一个劲儿地抖动,“长公主恕罪,驸马的病症,臣实属前所未见。”
  他猜测此话一出,长公主或许要勃然大怒,已经预备好了下跪请罪。
  但秦舒窈冷静得异乎寻常,只道:“说下去。”
  “臣行医六十年,这个太医院院正,也当了有二十多年了,却还从未见过一例这样的病人。驸马的病,找不到起因,就好像整个人一夕之间,由内而外地亏空了。我们俗话说,病把底子都掏干净了,但驸马的身子骨,这底子却好像东流水、指间沙一般,是止不住地流走的。”
  他掀起松弛的眼皮,小心看了一眼秦舒窈。
  秦舒窈只觉得寒意从心底漫上来,但仍旧维持着体面,“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要绕圈子,孤不迁怒于你就是。”
  院正应了一声,头埋得更低了,“我们通常说,对症下药,而眼前的问题是,找不到症结所在,只能开一些温补养身的汤药,好生将养,或许能有所拖延。但请恕臣直言,此法终究治标不治本,驸马如今不过呕血昏迷,但长此以往,恐怕种种亏空都会体现出来,届时……”
  他深深一揖,“还请长公主心里有个准备。”
  分明是初夏好时节,秦舒窈的心里却冰冷得像置身雪地。
  的确,巫蛊造成的伤害,就该是医家找不到病因才对,顾千山他本就没有任何病症,他只是,被她的心愿反噬,生命在以看得见的速度流走而已。
  这老院正说话倒也坦率,没有与她打马虎眼,而她即便是把他逼死了,也是逼不出法子来的。
  所以,她最终只能从梗得生疼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嗯”字,下巴昂得高高的,纹丝不动。
  “那就有劳你,替驸马开些补身子的汤药。”
  “是,臣必定尽心尽力。”老院正应了。
  也不知是出于医者仁心,还是见这跋扈惯了的长公主陡然如此通情理,有些过意不去,还额外补道:“或许是臣医术不精,没能诊出驸马的病因,长公主也可再往他处延请郎中,多试一试。”
  秦舒窈忽地苦笑了一下,苍凉得很。
  这是太医院的院正,替一国天子诊治的人,普天下还能有几个比他还要高明的郎中呢?这话不过是安慰,她听得明白。
  可是,因为她心里清楚,顾千山的病是怎么来的,所以这善心之言,也分毫安慰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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