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恍然大悟:“娘娘圣明。”
周后摇头:“圣人此次彻查了宋庆彦等人,无异于在敲打本宫,敲打老二,敲打整个周家。老二也是,凡事做的太过必遭反噬。本宫说了多少次,他就是不听。”
眼见周后气不顺,兰溪顿时替二皇子说话:“娘娘,二殿下也是为了您呀,您与殿下的荣辱是一体的,他做错事,您罚他就是,可千万别动怒。”
周后眯起眼,冷冷笑了几声:“本宫和他生什么气,本宫背后有整个周家,本宫怕什么。这前朝与后宫啊,自古以来就是这么辖制,本宫利用李贵人控制他爹,他爹为了女儿在后宫好过甘愿领罚,这点事儿,不就是骗过来骗过去么,无聊的很。”
兰溪恭维道:“娘娘聪慧过人,妙绝无双。”
翌日,德清帝在书房看过大理寺呈上来的罪状,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处死为首的宋庆彦。
德清帝龙威不减,接连蔓延,他厉声问:“与宋庆彦有往来的是哪几个官员。”
谢延如实答:“吏部侍郎,李裕。”
德清帝看向窗牖,外面云头沉了下来,似有起风之兆,他眼底愠色翻涌:“好啊,好个老二,朕把吏部拨给他,他倒是真长脸。传朕口令,二皇子德行有亏,禁足在府内,非诏不得出。”
谢延看了眼德清帝,便知他有了决断。
他躬身:“陛下圣明。”
德清帝深深的看了眼谢延:“爱卿辛苦了。”
谢延脊背挺得笔直,摘得干净:“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臣只是从旁协助。”
出了书房后,谢延欲朝东宫走去。
听闻裴时衍病了许久,谢延勾唇,总要给他带些药引子才行。
长定殿内,太子倚在榻上,见来人光影,半掀着眼帘,漆黑如墨的睫毛卷曲着,淡声道:“你来了。”
谢延自己拎过一红木圆凳,坐在他对面。待瞥见榻上那病弱的男人后,到底是没忍住,轻轻笑了。
“谢言礼。”对面男人咬字极重道。
谢延抿了抿唇,敛去心中揶揄,说起了正事:“呈文递了上去,圣人已做裁断。”
“孤知道。”
谢延轻咳了声,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挑眉戏谑道:“就那么喜欢?”
裴澜冷哼一声:“既报完你的正事,就滚出去。”
谢延眼尾淡淡笑意:“还有一事未说与你听。”
“何事?”
谢延缓缓道:“长平侯府出事了。”
太子心口一滞,骤然坐起身。
第31章 情怯 阮妗喃喃道:“大理寺狱啊……那……
长平侯府, 沈从染无罪释放回到家,阮岚山也仅仅是淡淡瞥一眼:“回来了。”
沈从染知晓了他那丧尽天良的事迹后,便是装也懒得装下去。
阮妗听闻母亲回来了, 开心的“哒哒哒”就朝花厅跑,却被阮菱拦在半路。
阮菱揽过她纤细的小肩膀, 笑着道:“母亲在前厅有事儿, 咱们晚些再去请安, 陪长姐用膳吧,饿了。”
阮妗眨了眨乌黑的眼睛, 撅着小嘴,可怜巴巴道:“那好吧, 那长姐快快吃, 然后我们就去给母亲请安。”
阮菱刮了刮她的鼻头,带着她朝院里走了。
母亲要和那人做决断。有些事儿, 妗儿还是蒙在鼓里的好。
花厅内, 沈从染端坐在椅子上,她理了理袖口, 然后缓缓道:“阮岚山,我要与你和离。”
话一出口, 阮岚山身形一滞, 憋在胸腔里的火又熊熊燃了起来, 他眼神阴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和离。”沈从染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她受够了,与这种豺狼过日子, 哪天她一双女儿被卖了都不知道。
“贱人!”阮岚山气得胸脯起伏,抓着一个茶杯就朝地上扔去。
“哗啦”一声,白瓷杯子摔得粉碎, 整个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他怒不可遏的盯着她,她还想要和离?
这段日子他因为这贱妇的事儿遭受同僚多少白眼,一个个都等着他长平侯府树倒猢狲散,甚至更有甚者,觉得他失势再也爬不起来,开始在背后编排他当年是靠舔着沈家,舔着沈从染才发家的,没了沈家,什么都不是。
阮岚山指着她鼻子骂:“你这贱妇,你休想和离!你不要脸面去谋害皇后娘娘,害得我阮家没落,我被人指指点点,我儿绥远失踪下落不明,你个灾星,你还想和离?你做梦去吧,本侯明日就休了你!”
铺天盖地的脏话源源不断,饶是沈从染定了心,也仍旧忍不住撼动。她不是失望眼前这个男人会这样,而是痛恨自己瞎了眼,当初竟被他不分日夜的纠缠,而蒙蔽了。
这样的人,怎配做丈夫,怎配做那两个孩子的父亲,怎配的她执掌中馈,为他生儿育女。
恶心,沈从染的脑里,心里都蔓延这两个字。
当真令她恶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侯爵府要和离,休妻,那是要去刑部上公堂的。凭你,还休不了我。你不仅休不了我,你还要把我的嫁妆都吐出来,这些年你用着我沈家的钱贴补你那几个庶子庶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不动我女儿,我懒得跟你算这笔账。如今,咱们就一笔一笔算清楚!”
沈从染孤傲的凝着他,字字句句,都透着无限的优越。
阮岚山脑门青筋暴露,他恨极了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凭什么她总拿这种语气说话,总用这种轻蔑的眼光来看他,不就仗着身后沈家给她撑腰么?
小贱人,他娶了她一个月后就纳了心爱的柔儿为妾。沈家嫡出的二姑娘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一个妾骑在头上。日夜独守空房,成为整个东京城的笑话。
“一个妇人上公堂,沈从染,本侯借你这个狗胆!”
阮岚山轻蔑的看着她,心里是实打实相信她不会去的。大楚自古以来就没有妇人上公堂一说,侯府这点丑事全部都抖了出去,阮菱阮妗那两个姑娘日后还要不要议亲,还能不能许上人家?贱妇心里最看重她的一双儿女,阮岚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沈从染站起身,不再言语,只深深睨了他眼:“咱们走着瞧。”
又是这种眼神,阮岚山本还堪堪熄灭的火又涌了上来。
他真是受够了,受够了!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他上前一把抓过沈从染的手臂,攥得死死的:“贱妇,你一日不离开阮家,你就一日是我的妻子,就该行使你的责任!”
沈从染眼底渐渐流露出慌乱,她拼命的挣脱,大喊道:“阮岚山,你要做什么?!”
阮岚山讽笑,另一手就欲去接腰封,他仗着男人的蛮力直直将沈从染按到墙上,褪去腰封,就要脱裤子,笑的癫狂又邪气:“妻子侍奉夫君,天经地义,怎么,你不愿?不愿本侯就以七出之罪休了你!”
沈从染绝望的看着他:“疯了!你疯了!”
“阮岚山,你这个禽兽!”
沈从染抬腿想要踢他命根子,却被阮岚山狠狠捞住了腿,直接就驾到了腰上。
他那张清隽扭曲的脸发出“桀桀”怪笑,掐着她的脖子:“沈从染,这么多年了,自从生完阮妗,每次我找你亲近你都以各种理由推开我。你在这装什么人间烈女呢?你叫给谁听呢,嗯?”
他拍着她的颈背,居高临下:“这是侯府,我是长平侯,我让你作甚你就得作甚,别给我在这端你沈家二小姐的架子,你就是个贱妇,连妾都不如的贱妇!”
“松开!松……”沈从染被他死死掐着脖子,渐渐的她的脸开始涨红,呼吸稀薄,喘不上气。而阮岚山似是感觉不到一样,仍对着她愤怒大吼。
两人拉扯间,突然听见外头管家微弱的声音。
“侯爷,有客人找。”
阮岚山转过头,阴恻恻的目光看向门外,这才作罢。
沈从染整个身子毫无意识的软在地上,她费力的喘着粗气,像一条岸边濒死的鱼儿,奄奄一息。
阮岚山指了指她,阴狠道:“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府里,休想耍什么花招。”
随后他吩咐:“来人,把主母带回院子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包括四姑娘五姑娘!”
沈从染想张嘴都张不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阮岚山的人带走。
她从未想过,阮岚山竟会关她的禁闭。
院子里,阮菱和阮妗等了许久也不见沈从染回来。阮菱心中响起了鼓,派了清音去打听。
焦急时,只见清音神色匆匆回来。
她站起身,急问:“母亲呢?”
清音脸色发白,气都喘不匀,断断续续道:“奴婢在墙角下偷听,见主君把大娘子关在她的院子里,任何人不得探视,澄苑周围放了好多小厮家仆看守,围得如铁桶般。
“遭了。”阮菱心一凉,喃喃道。
阮妗不清楚始末,可母亲被圈禁可不是个好兆头。她小脸显然受了惊吓,下了美人榻时都险些站不稳:“长姐,母亲定是和父亲闹翻了,父亲才会把她关起来的。咱们得把母亲救出来!”
阮菱当然知道。她安抚的拂了拂阮妗的肩膀,温声道:“妗儿,长姐把你送去外祖母家待一段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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