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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阿逢)


  
  “汤还烫你别急着喝,正好等你洗漱完之后就凉了。”他朝我淡淡一笑,“我给你拿水来。”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没答话。
  
  等他将洗漱的水盆端进屋里,我才终于理清了思绪,朝他缓缓开口。
  “你是不是骗了我?”
  
  傅容时的身形顿了一下,接着将水盆放到床榻边的桌案上。
  “你在说什么呢?我骗了你什么?”他若无其事将手巾放进盆里蘸了水再拧干,递到我手中,“先洗个脸。”
  
  我没接那手巾:“你说你是保皇一派的人,是不是骗我?昨夜的巡夜军,是不是压根不是淮阴王的人?”我压住了到喉咙口的后半句。
  ——你是不是拿我做了人质?
  
  傅容时淡淡一笑,同往常没什么区别:“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的话里全是破绽。”我将昨夜临睡前脑中所想一字一句同他道来。
  
  话说罢了,便见傅容时低了低下颌,自嘲似的淡淡一笑。
  “你想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保皇一派的人。”他低声道,“将你带出京城的事情,我也没有同任何人商量,私自带你跑了出来。”
  虽然同我所想一致,可当亲耳听见他承认,仍是让我震惊。
  “所以……你真是淮阴王的人,你真是……反贼。”
  
  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语气中含了一丝艰涩开口:“若是这样说,也没有错。”
  “那你将我带出京城,到底是为什么?”我问。
  
  他没有回答。
  他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牛肉汤端到了我面前。
  “你先喝口汤,现在正好,要不一会就凉了。”
  
  我盯着眼前清亮香甜的肉汤看了一眼:“你汤里会放药吗?”
  傅容时笑了一声:“你现在这样不信我了吗?明明短短几日之前,我们还很好,你还叫我傅大哥。”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反贼。”
  
  “所以是不是反贼真的那么重要吗?”傅容时抬眼看我,“在你眼里,这个身份比我们相处的那些日日夜夜都要更重要吗?”
  我语塞一瞬。
  “我的确为淮阴王做事不假,可……我对你的心意也都是真的。”他拉过我的手,将牛肉汤放到我的手里,暖意顺着碗底传递到我的身体里,“你先喝汤,喝完汤我将一切都解释给你听,好吗?”
  
  我犹豫着,同傅容时对视着,执起汤匙将那碗汤一口一口地缓缓喝下。
  其实我觉得,这汤里大约是有迷药的。
  
  *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我躺在床榻上,屋顶和屋子里的摆设都不再是猎人小屋的样子。
  
  屋子不大,不过一桌一案,都簇新着,干净而齐整。窗子朝西,晚霞余晖从窗外照进来,将榻边釉蓝的帐子映得泛了金边。我摸了摸身上盖着的薄毯,锦缎的背面、蚕丝的褥子,虽然算不上顶好的料子,却也能看出主人家的用心。
  屋外有淙淙的水流声,我坐起身,窗外的院子里栽了一株高大的合欢树。
  
  正当我要下榻走出屋子时,却发现手上多了一条布绳。
  那绳子约莫三尺长短,一头系着我的右手腕,另一条系在沉重的木榻上。有三股布条编织而成,两头打了死结,系的极紧,却又不至于让我的手腕摩擦受伤。
  我试着用左手将这绳子解开,又用牙咬了一会,怎么都弄不开。那绳头被火烧过,三股绳子几乎粘在了一起,凭我的力气完全不能弄开。
  
  在我站在床榻上,尝试用脚将系着绳子的那一角床榻踹坏的时候,屋门“吱唷”一声打开了。
  我转过身,站在床榻上同进门的傅容时对视。
  
  “我估计你也该醒了,”他说着将手上的食盘放下,将一碗米粥和小菜放到桌上,“你睡了两日多,应该饿了吧?”
  “我不饿。”仿佛是为了像全天下宣告我的口不对心,我的肚子在此时“咕噜”地响了一声。
  
  傅容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娘的,我一点面子都没了。
  
  我从床榻上跳下来。
  “已经过了两日了?那淮阴王造反成功了吗?”
  傅容时笑了笑:“这是你醒了之后想问的第一件事?”
  
  “嗯。”我道。
  他将屋子正中的桌子连同桌上的米粥小菜推到床榻前。
  “自然没成。”
  
  我瞧着傅容时云淡风轻的模样,问道:“他失败了,你怎么似乎一点事都没有?你不是他的人吗?”
  “即便我是他的人,我也并不希望他登上帝位,”傅容时用勺子搅了搅温热的米粥,“他城府太深、对权势又看得太重,并非帝王之材——你先喝口粥吧。”
  
  我冷冷看他一眼,将粥接了过来。
  “你不怕我在粥里又下药吗?”见我毫不犹豫地开始大口喝粥,傅容时问道。
  我甩了甩手上的绳子——那绳子尺寸算得极准,正好够我坐在榻上吃饭。我说:“你都用绳子绑住我了,没必要再下药——虽然就算是连绳子都没有,我也逃不掉不是吗?”
  
  一口气灌下大半碗粥,我空荡荡的肚子才算是有了热乎气。
  “既然你知道淮阴王并非帝王之材,那你又为什么要为他做事?是嫌你镇抚司千户的职位不够高?”我盯着他,又添了一句,“那天你说,只要我喝了那碗牛肉汤,就将一切都解释给我听。”
  
  “大概是……因为理想吧。”
  傅容时垂下眼,缓慢地说。
  
  傅容时是孤儿。
  他的父母在他出生之后接连遇难丧命,自小是在姨母家里被教养长大的。可姨母再亲也比不得亲生父母,寄人篱下无论如何也直不起腰,尤其在姨母一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傅容时在姨母家的境况便越发尴尬起来。
  
  “小时候,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件属于我的东西。身上的衣裳,是姨父穿旧了的袍子改的;脚上的鞋,是用邻居扔掉的旧鞋补上鞋面换下来的;就连唯一拥有的玩具,也是弟弟玩坏了的竹马,”他轻描淡写,“大概你想不到,我儿时最想要的,只是一身新衣裳而已。”
  “不过至少,他们也给了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家,让我不至于流落在外,还供我读书习武,让我有机会上京入了镇抚司。”
  
  相较于我和谢阆,甚至是朝中的大部分官员来说,傅容时是真正的白身入朝。
  他没有背景、没有家世,在朝中也没有师门党派,十八岁时从镇抚司一名小小的缇骑做起,一步一步依靠自己走上了如今的位置。
  而我,即便是应院首再不待见,毕竟也还是三朝元老门楣出来的姑娘,倒也没谁真敢为难怠慢于我。
  
  “大概是自小得不到“公平”二字,我一意孤行地来到镇抚司当差——我认为全天下最公正清明的地方。毕竟证据骗不了人,真相骗不了人。”他苦笑一声,“可在镇抚司待得越久,我越意识到我错得有多离谱。”
  “谁的权势越大,谁就会有更多的人证物证;谁的家财越多,谁就能编造出更多的真相。这世上好看的事、好听的话太多,可唯有一个‘真’字难得。”
  “在镇抚司待了三年之后,我意识到这一切没办法改变,便生了辞官归乡的念头,想着即便是做一个普通的镖师或武师也好。却也是在查最后一个案子时,我同淮阴王相识。”
  
  他们两人年岁相仿,加上淮阴王又惯会笼络人心,很快便成了挚友。
  淮阴王瞧出了傅容时的抱负与期望,也瞧出了他的不甘和失望,于是他插手引导前一任镇抚司千户犯错辞官,而傅容时也在他的操作下顺利登上千户之位。
  
  “初时,我并不知情是他暗中帮助,我还以为是靠我自己的本事登上了千户之位,后来我才知道,镇抚司千户这个位子,这个代表全天下最清白干净、最讲究真实公平的位子,是要靠五千两黄金堆上来的。”傅容时垂眸讥笑一声,“后来我得知真相之后,也曾对他翻脸、也曾质问于他……你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他对我说,只有在高位的人才有权利说公平。过程和手段并不重要,只要道路的尽头是光明,那么途中一切的黑暗与腌臜都不值一提——没有人在意凯旋者脚下堆叠的累累白骨。”
  “他承诺在登上帝位之后,会还天下‘公平’二字,他说会使百姓安居乐业、朝中海晏河清,他说会让镇抚司再无冤假错案,也说会倾尽全力造出一个更好的晟朝。”
  “而借了他的权势登上千户一位的我……难以拒绝这样的诱惑。”
  
  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看着窗外渐渐消失的霞光,他平静地叙述着。
  
  “一步错,则……步步错。”
  “为了早日造出他口中那个更好的世界,我将退辇之道的位置告知淮阴王,助他挖通了地道;我亲自篡改了储一刀的卷宗,将阁老门下清流打成了十恶不赦的通缉犯;我借着职务之便把朝中官员的阴私之事查了个遍、透露给他,迫使被抓住了把柄的官员改投淮阴王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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