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君听灭绝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其实在外与人争斗之时,她自己也多是化掌为剑,虽然牺牲掉一些变化,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是更容易克敌。
灭绝将手中的浮尘放下,也抽了一把剑:“敏君,看为师是如何用剑的!”说着她已经站到了场中央,以手中之剑行了起来。
丁敏君仔细的盯着灭绝的动作,她看得出来灭绝此时所行的每一招都是四象掌基本动作的套路。和她使出来基本一样,又有些微的不同。
灭绝的这种方式,也给了她不少启发。
待到灭绝将一套剑法完全使完之后,她才看向自己的徒弟,扬声问道:“如何?可有所悟?”
丁敏君点了点头,依葫芦画瓢的也做了一遍。但有些细微之处,她仍然以顺手为主,只顺势而行,并未完全按照灭绝所做的去做。
因此昨完这一切之后,丁敏君有些忐忑的望着灭绝。
没想到灭绝不以为忤,反而略带赞许的看了丁敏君一眼:“很好,就这么做。化掌法为剑法,招式套路虽然不变,但是却不可能一成不变,这种时候也要看自己的情况,务必以完全发挥为最终的目标。”
丁敏君得了灭绝一句赞扬,感到十分高兴。两人又针对掌法和剑法讨论了几句,最终有了个大致的初稿。之后灭绝便让丁敏君在石室里稍作休息。
一刻之后,灭绝重新拿起了浮尘,转向丁敏君:“敏君,准备一下,接下来和为师对招。我第一次不会用内功,只以武功招式和你比拼,你且尽全力,看看是否能克制住师傅。”言毕,她便走到场地中央。
丁敏君听到灭绝所说的话,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忐忑。过去她也曾与灭绝对过招,大多以坚持更多的时间为目标,可这一次,灭绝的意思,却是要她尽力赢她!
只见灭绝负手而立,对着丁敏君道:“须知青出于蓝胜于蓝,在你心目之中,难道从来没想过要应该师傅吗?若是赢不过师傅,你又如何能挑起峨眉的大梁?如何应对天下群雄?”她这几句话说的极为严厉,也说得丁敏君心中气血翻腾起来。
丁敏君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那种门派被压迫的愤恨还清晰可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扬声说道:“是,师傅。”之后便也提了武器走向场地中央。
丁敏君挥剑出鞘,便朝着灭绝攻了过去。只见斗室之中烛火摇曳,均是因为剑风所致。两人瞬间缠斗了起来,丁敏君也是硬气得很,灭绝不用内功,她也不用内功。倒不是她逞能,只不过武功招式之精妙,端看个人悟性和临敌经验。她也清楚自己师傅此举是为了磨她的功夫,所以不用内功,只想面对最大的压力,以此来换得最快的进步。
两人越大越快,丁敏君毕竟不如灭绝经验丰富又对此武功揣摩了二十几年,所以一直都落在下风,若是有人在一边观看,必定要觉得丁敏君过于狼狈。
然而,丁敏君这样跌跌撞撞的,却是一直能和灭绝对抗着。外人未必瞧得出来,灭绝却是大感吃惊,自她习得四象掌到如今已经有二十几年,她在武功上也是狠下了一番的功夫。可是丁敏君使出来的一些变化,却令她惊讶的不行,这些变化实在是太诡秘了,让人防不胜防。
丁敏君正是凭借着这些变化,才能和她一直缠斗到现在。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丁敏君显得越来越吃力,而灭绝也越来越吃惊。前者是因为体力流逝,而后者则是惊讶于自己徒弟层出不穷的变化。
灭绝觉得若不是因为丁敏君还不能将这些变化完全融会贯通,此时已经能在招式上完全克制自己了!
这时,丁敏君恰巧露出一个破绽,灭绝将长剑刺过去的同时叫道:“何不以离位转震位?”她所说的正是丁敏君不久前使出的一个招式变化。
丁敏君听到灭绝所说匆匆走了这个招式举剑格挡,只听两剑交错,发出嗡的一声,灭绝手上的剑便被震开了。丁敏君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有这样好的效果。灭绝被震开了剑也没再攻击,而丁敏君因为吃惊一时也停住了。
丁敏君抬头看向自己师傅,脸上的表情有些呆滞,又有些错愕。而灭绝却是满目欣慰,她走到丁敏君身边,拍了拍她:“那日你与那卫四娘比斗之时,为师就觉得你的武功精进许多,今日一试果然如此。只是你还不能将这些精妙的变化完全融会贯通,相信在和为师对招一段时间之后,你会有一个飞跃的。”
陈彦的指点把丁敏君对易理的理解带入了一个新的层次,她自己将此溶于武功之中,而现在灭绝要做的就是用实战堆砌她的经验,让她达到这个层次的巅峰。
多少人一辈子也悟不出来的瓶颈,对丁敏君而言却已经是过去式了。
57第45章 大捷
在白云山处密林里的行军帐篷中有两个人站着,还有一个在来回踱步。除了这三个人之外,只有一个人是坐着的——一个带着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的男人。
他面前有一张小案,案上有一个杯子还有一瓶酒。那人偶尔拿起瓶子倒上一杯,或者一饮而尽,或者将杯子轻捏在手上轻轻摇晃。
这人看起来就十分悠闲,和屋子里的其他人的样子、神态都极为不同。若是有人能透过面具看到他面具下的表情,就会发现他此时正微微眯着眼,仿佛极享受这一刻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对于坐着的人来说,这时间似乎化成了他手中的那杯酒,而对于另外三人来讲,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站着的那人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的,脑门上全是汗珠,但他却没有抬手去擦。在这时候,对他来说,那已经没什么意义。剩下的站立着的两人的表情也并不好,一个铁青着脸一个神色苍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走来走去的人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一般,一个箭步冲到了戴面具的男人面前,他弯下腰,双手撑在案几上,声音有些结巴:“山、山风先生,鞑子派了、派了一千、一千人啊!”
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也开了口:“山风先生,我们……我们就这么五百人,真的能挡住吗?”他的声音紧紧的绷住。在他紧绷声音的下面,他其实是想问: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应该撤退?
屋子里唯一坐着的带着面具的男人在听完他所说的话之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并未停止。之后他微微转头,看向屋子里唯一剩下的那个人:“聂将军觉得呢?”
聂秀卿的脸色依旧铁青,不过比起另外两人要镇定许多。他被点名之后,便转头看向这个被称为山风先生的人,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其中有着后悔和无奈:“只恨之前未能听从山风先生的所有建议。敢问山风先生,我等生还的几率有多大?”他甚至没问胜率,只问能否活下来。
戴着面具的男人和聂秀卿对视了一会,唇角微微勾起:“我们?必然能活下来。”
听到他这么说,聂秀卿等人眼中均划过不确定。不过他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之前在这人的建议下连续取得的几次胜利让他们冲昏了头脑,所以之后才会那样轻敌。在最近一次冲突中,折损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只剩下着不到五百人。
偏偏鞑子们下定决心要将他们歼灭,除了原有的八百人之外,又增援了两百人。
直到这时,他们这几个人才想起那带给他们胜利的男人。
后来他们退入了白云山,最后在这个山谷驻扎了。这山谷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狭径可以通往山谷。他们且战且退,最终躲在了这里。
但是聂秀卿等人却是十分担心,那鞑子兵只需要将山谷守住,守个一段时间,就能将他们耗死在里面。
那个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人忍不住掀了帐篷,对外面的小兵说道:“再去探,看看鞑子兵是驻扎了还是准备进攻了?”他说完之后舔了舔干涩嘴唇。
戴面具的男人显得十分淡定:“朱将军,鞑子兵必然会攻进来的。”他微微摇晃着脑袋:“敌强我弱、敌众我寡、敌胜我败、我退……”他说完最后两个字之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轻声吐出最后两个字:“敌进!!”
就在这时,帐篷猛地被掀开了,一个小兵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并不是朱光卿刚才遣走的那个人,而是之前就在外查探的士兵。
他顾不得自己还没喘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鞑子兵!鞑子兵攻进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那一只坐着的山风先生也站了起来:“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个小兵咽了咽口水:“回禀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滚石木柴都准备齐了!只等鞑子兵列队进来!”
听到这个小兵这么说,这位山风先生朝着屋内的另外三人拱了拱手:“接下来,就要看三位将军的了。”
帐篷里剩下三人脸上也一扫刚才的紧张,之前一直走来走去的朱光卿抄起自己的家伙,对着另外两人说道:“聂老弟、谭老弟,剩下的就看咱们的了!”言语中也生了几分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