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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有清风 (泼墨晚霞)


  萧珩没理她,低声问岳宁:“你就是带我来看她?”
  岳宁奇道:“你不问她为何在这里?”
  萧珩摇头,既然岳宁把她押在这里,自然就有她的理由。再者杨挽情和他只有同门之谊,他现在又不是流云派的人,无意理会这些事。
  “她在姑苏杀了几名教众,我从姑苏把她押来,是想诱柳信言过来,恐怕他现在已带齐人手正在途中,不日后你便能再次与他相见。”
  萧珩立时抬头,呐呐重复道:“他要过来?”
  岳宁亦知柳信言在萧珩心中如父如母,情深难灭,纵然那日断了关系,他也不定能对柳信言下狠手,柳信言也不定会真杀萧珩。
  岳宁道:“你要是介意,那几日就在教内待着,他们进不来,你也别出去。我在这里和谷中布齐天罗地网,只等他们一来,就请君入瓮。”
  杨挽情听得怒火中烧,又为师父暗暗担忧,当下怒骂道:“你要杀便杀,做甚耍这么多花招?萧珩,你要还有良心,要么就放我,要么就杀我,你真的想看见师父死在这个女人手下吗?”她见萧珩不为所动,转而又道,“你可知,自从你走了以后,师父笑颜难开,师父是恨你杀了师弟,他嘴上总在骂你怨你,可你房中的一景一物每日都有人打扫。”
  杨挽情说的是实话,柳信言心底的确念着萧珩,那日暴怒之下自然是想亲手杀他,随着时间推移怒火稍有冷却,失去小弟子定然痛心疾首,可他把萧珩当做亲儿,心是偏得彻底,虽对陈七有愧,却还想着,若有一日萧珩能回心转意,流云派也不是不可容他。
  其实前世时,柳信言便一直盼着萧珩回来,江湖上传言众多,最多的就是奉月教教主又娶新的夫婿,萧珩又被如何冷落,那时柳信言就在等萧珩回来,只是等了又等,最后等到的是他和岳宁身死之事,也不难想象当时柳信言会作何反应。
  杨挽情的话字字锥心,萧珩心中一颤,面色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扭头对岳宁扯出一个笑容道:“走吧。”
  任杨挽情在身后如何骂他都不曾回头。
  行至一半,岳宁突然问他:“你不后悔?”
  萧珩停下脚步,掩起目中的难过,天光下他的双眼添上一层朦胧水意,看向岳宁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澄澈,:“从在无缘谷那天我便下定决心,无论以后发生何事,不变其情,亦不悔其意,哪怕前方山高水远,路阻且长,也绝不后悔。”
  岳宁沉默不语,他没有前世的记忆,这一世依然蒙在鼓里,倘若他知道眼前一切都是虚假的,他失去一切换来的还是背叛和欺骗,那时自己是该放他走,还是他又一如前世一样留在饮翠居,岳宁心里陡然一酸,仰头对萧珩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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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修罗场还没到呢


第三十二章
  萧珩这几日回到教中一直闷闷不乐,他在心中估算姑苏到洛阳的路程, 也不知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每一日都度日如年。他取下岳宁赠的秋华剑,剑身光亮平滑, 剑刃锋利, 这把剑很快会沾上更多人的血,这些日子他时常呆坐堂中, 看着那把秋华剑。
  他不敢伤岳宁的心,也不能伤她的心, 他手上已经沾了陈七的血, 也许不过几日,还会沾上师父的血。师父待他恩重如山, 今生的恩情他还没来得及报。
  饭菜呈上来半个时辰, 萧珩丝毫未动,墨意劝道:“公子,你都几日没吃什么东西了,好歹也要吃几口吧, 若是饿坏了身子, 堂主可要怪罪到我头上了。”
  见萧珩无动于衷,墨意上前替他倒了一杯茶, 无奈道:“公子, 这是堂主早上送来的宣州雅山茶, 你既然不愿意吃饭, 水总要喝一些, 堂主这几日也是惦念着你呢。”
  萧珩这才接过那杯茶,低声问他:“阿宁早上来你怎么不喊我?”
  墨意道:“公子半夜才歇下,堂主来时你还未醒,堂主见此叫我无需打扰你,还说让你多休息。”
  萧珩指尖摩挲着茶杯檐口,垂眸盯着杯里漂浮的茶叶,他忽然问墨意:“你说人死之后真会去地府吗?”
  墨意答不上来,萧珩也不需他的回答,抿一口茶水便放下。他起身走至案前,自己铺纸研磨。笔尖在砚台上点浓墨,他只提笔写了几字,笔便在纸上顿住,迟迟不落,几度提笔皆是如此,最后他把笔搁下,恰巧天边斜阳映照,他往窗外看去。暮色中墨意看不清萧公子的神情,亦不知萧公子在想什么,只知他应当是难过的。
  待半晌后萧珩起身进了卧房,墨意便过去收拾书案,才看见白纸上只落了寥寥几字,寄吾恩师,墨迹微漾,余下一纸空白。
  柳信言携一派弟子在五日后抵达洛阳,赴岳宁邀约来到洛阳西郊别院。他们已请得天鹤门、金蚕派相助,两派各派出十五名精锐弟子支援,在几日前欲潜入院中想救出杨挽情,可这里戒备森严,稍惊起风吹草动就更严看守,他们又怀疑院中有埋伏,深思熟虑之下只得作罢,分两批人马来,流云派赴宴,其余两派弟子只在不远处跟着,见势不对再上前相助。
  岳宁昨天夜里就得到消息,今早便带人在此等候,见流云派四五十个人快马加鞭而来,另外一批人不靠近也不躲藏,只在马上盯着他们,她笑道:“岳宁能得柳掌门亲临,真是三生有幸,不过外面的人怎么不一起进来,这座院子虽小,宴席却够,能纳得下百人,若是今日之闻传出去,江湖上人要说我魔教礼数不周了。”
  众人翻身下马,柳信言耳朵微动,听到四面绵密悠长的呼吸声,目光在屋檐上巡视一圈,便知这里果真四面埋伏,冷道:“你何必在这虚情假意,谁不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岳宁叹道:“柳掌门何必如此动怒?你为萧珩恩师,我自当对你敬重一些。”这句的确是实话,且在她心中柳信言已是个将死之人,对他好些也未尝不可。
  柳信言听她提到萧珩,面上更冷,“少说废话,流云派弟子在哪?”
  岳宁道:“柳掌门请,这些话还待饱餐一顿再提。”
  柳信言心知若是不进这个门,岳宁便不会放人,当下率先举步进去,岳宁紧随其后。这座院子外表平平无奇,却乃精通机关术的前人所建,一墙一砖,一池塘一假山都密布机关,柳信言进这门半步,就等于半只脚跨进鬼门关。
  萧珩已在院中,柳信言刚见他就怒目而视,甩袖坐下,似不愿再看他多一眼。萧珩朝岳宁勉强一笑,就在柳信言对面坐下。
  两名弟子押着杨挽情和其余三名弟子过来,方才在柳信言身旁一声不吭的殷逍焦急起身,几步冲杨挽情走去,“情妹,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你?”
  杨挽情泪水连连的摇头,焦急的过去抓住柳信言手臂道:“师父快走,她要杀你 。”
  柳信言拍拍她的肩,他哪里不知道今天进了这个门就再难出去,岳宁内功深不可测他是知晓,之前孟英山就差点在她手下废掉手臂,今日前来也是小心谨慎做足准备,即便如此,他也觉会折损不少弟子于此,元气大伤,可他又不能不来,另外两派纵然只是在外也算给足他面子,毕竟他们没有同结一心。
  杨挽情见柳信言纹丝不动,殷逍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微微摇头,表情凝重,她明了处境,愤然坐下,举目朝岳宁瞪去。
  场上一名女子正在中间抚琴,琴音淙淙如流水,余音袅袅,然而场上两边气势剑拔弩张,好曲无一人欣赏,除去岳宁,满桌珍贵佳肴也无一人落箸。岳宁知萧珩心中苦闷,便给他夹菜,萧珩勉强吃几口,目光不由向柳信言看去,又轻轻落下。
  那女子抚琴轻唱,语调舒扬,动听婉转,忽然之间琴音铮铮,急切如雨,又像雷声阵阵,岳宁此时停箸,朝柳信言一笑,声音还带着惋惜:“只可惜柳掌门没那个好福气,活不到以后参加我和萧珩的婚宴。”
  她话落一半,那名抚琴女子杀机毕现,忽然拍案而起,霎时琴音缭乱似雷声轰鸣,内力较弱的弟子只觉耳中剧痛,似雷声炸进脑海,立时捂住双耳蹲下身去,面色痛苦。几乎在女子起身之际,岳宁同时扬手一掷,方才在手中夹菜的筷子蓄势飞去。
  柳信言本就提防着她,反应极快,猛力一震桌子,桌上碗碟纷纷飞起,那筷子从碟中急穿而过,懈了力道,速度稍慢些许,他拔剑打落,岳宁已旋身上来攻其三路,柳信言一人势必不能抵挡,却也不至于立马败落,何况院中动静大,他只消再撑片刻,柳信言冲殷逍大喝一声:“先带受伤的弟子走。”
  门登时轰然关上,魔教弟子悉数攻之,高墙之下受伤的人哪里这么容易跑出去。那名抚琴女子又是素手拨弦,已有几名弟子口吐鲜血,倒地挣扎。杨挽情难挡琴音,捂着耳朵站立不稳,殷逍大急之下抽剑而上,就想把女子手中的琴弦挑断。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自不量力。”手指轻挑琴弦,几缕劲风从弦中迅疾射出,从他两条小腿穿透过去,他立时跪倒在地,捂着伤口却忍住痛意不敢出声,生怕师父在这紧要关头被他分神。场上已有不少弟子负伤而战,可是外面的人迟迟不来,他有些绝望,那些人难道是弃他们不顾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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