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么随便, 谁会当真啊。”伍洋跳脚,当初唐墨说自己在追男人那语气就跟我去吃个午饭似的,他压根都用耳朵听。
“那也不能怪我没说吧。”唐墨小声逼逼。
伍洋看她那样,心梗一瞬,想要理论一番,被许漫率先打断了。
“你和对面那男人,什么情况?”
唐墨昨晚随便烧的神智不清而且精神恍惚,但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记得一清二楚,况且她也不是个遮遮掩掩的性格。
肩膀一松,坦然道,“就,你们看的那个情况。”
伍洋瞬间一副沉痛惋惜的表情,许漫倒是冷静。
“认定了?”
唐墨点头,“差不多吧。”
“行,你自己的私事自己拿定主意就好。”许漫不在这事上费心思,另起个话题,“我听伍洋说你昨天回来时状态不好,又吹了风淋了雨,身体怎么样?”
唐墨自我感觉应该还有点发烧,而且喉咙肿了那么多天一时半会也好不了,至于精神方面,即便经过昨天陆野一夜的慰藉,但伤口哪有那么容易就愈合了。
她朝许漫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很多天了,她的脸上一直没有任何表情。
唐墨费力的出声,“没事。”
看她脸色苍白一副病态的模样,伍洋和许漫也知道她身体好不到哪去,看心情倒是比之前要好多了,之前那副丢了魂的空洞样,任谁看了,都觉得会出事。
“没事就好,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中午,伍洋专门定了一家私人菜馆的土鸡汤,还有几个素淡的小菜外卖上门,张罗着给唐墨补补身体,说她最近吃得少状态差,瘦的快成丝瓜囊了。
唐墨知道自己最近不在状态,麻烦了她这两位朋友,忙前跑后的跟在她身边,生怕出事,喝鸡汤的时候本想说点什么,刚开口就被许漫打断。
“嗓子不好就别说了,赶紧喝汤。”
许漫拿着筷子夹盘子里的圆白菜,眼神没递过来,眉眼未动,光看表面,冷淡的难以接近。
但是唐墨却心了她这位朋友不似表面,想了想三人认识多年,很多客套话确实没必要多讲,心意往心里放,不在嘴边。
这般想完,便没再动别的心思,低头喝起鸡汤,抿了几口后,忽的想起对面的男人,之前走的时候匆忙,话都没说上一句,这会大中午的,不知道他吃饭没。现在伍洋和许漫在这里,她也不好去对面把人叫过来一起。
被人惦记的陆野,正在工地的行政办公室找人销假,在这上班的工人每个月只有两天假期,今天上午是这个月的最后半天,之后就一直满班了。
大中午的大家都出去吃饭了,行政部的更是老早就溜出去下馆子,陆野等了十来分钟没等到人,便不再逗留,出门去了趟厕所。
办公室的区域连卫生间都和工人们的不一样,单间隔开每天有人打扫,不像外面那个厕所,几个池子加上一个塑料桶用来接水冲洗,陆野放完水拉上拉链,正准备去按水箱,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渐渐往里走。
“诶,今天上午是不是又没见着陆野啊。”
“是,好像听说他休假了吧。”
“又休假,昨天下午不是也休假了嘛,整天休假休假,有那么忙吗?”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
“他能有什么急事,整天一张死人脸只会埋头干活挣钱,要我说那么拼命干什么,不是找了个有钱女朋友。”
“话也不能这么说,女朋友有钱是女朋友的,更何况陆野也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啊,呵,这事谁也说不准的,我看他那女朋友每次过来停在在工地门口的车都价格不菲,身上穿的带的哪个不是牌子货,就那长相气质,指不定是什么富婆,也就看上了陆野那稍微过得去点的皮相,出点钱玩玩,回头甩哪去了都不知道呢。”
“吴七,你别乱说,陆野不是那种人,更何况他女朋友天天过来送饭,大家都看在眼里。”
“切,现在的有钱人家就爱玩小说浪漫情节那套,陆野一个工地搬砖的,要前途没前途要文化没文化要钱没钱,人大小姐疯了,看上他过一辈子,怎么着,下乡扶贫都不是这么个扶法。”
......
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最里层的卫生间门锁松动,被人推开,陆野从里面走出来,脸上惯有的泠冽,他走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冲了把手抬头。
面前的镜子印出自己那张深刻,清晰的脸,黑眸深如墨色,一眼望不到底。
半晌,他低头关上水龙头,转身离开。
.
那天早上的“意外”过后,唐墨便回了大院陪宋姨,自从爷爷过世后,宋姨状态日渐消迷,葬礼后回家路上直接昏迷送进了急救室,醒过来精神就不正常了,认不得人,只是每天嘴里念念叨叨着老爷子,对不起,然后偶尔抱着头痛哭。
唐墨回大院那天,宋姨清醒了一瞬,抱着她叫糖糖,然后一个劲的跟她道歉,说是自己害死了老爷子,唐墨抱着宋姨,喉咙苦的发涩。
爷爷的病情其实早就恶化了,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搬出去住的唐墨被瞒了下来,老爷子知道时日无多,提前立下了遗嘱,安排了一切,他出事那天,刚好精神头好了点,想着去院子里浇浇花走动走动,宋姨照顾他好一段时间,人累着了就靠在卧室沙发上睡着了,老爷子不想惊扰她,便自己撑着拐杖下了床,然后就在楼梯上黑了眼,仰头栽了下去,还是一个多小时后宋姨醒过来下楼才发现的,然后就是医院宣布救治无效,死亡了。
宋姨一直责怪自己那天睡了过去,如果她陪老爷子下楼,或者早点发现老爷子送去医院,都不会是这个结局。
唐墨安慰她不是她的错,宋姨听不进去,陷入了梦魇,自我束缚,然后精神就崩溃了。
宋姨的存在对于唐墨来说就和爷爷是一样的,相当于自己的奶奶了,从她来大院起,宋姨就一直在这,照顾爷爷和她的起居生活,细致贴心,宋姨膝下无儿无女,一直把唐墨当做亲闺女疼,她们之间,从来只差了那句称呼。
现在爷爷走了,宋姨也疯了,唐墨心口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只有待在大院里,听医生的话,多陪着宋姨说话聊天开导。
半夜梦醒时分,隔壁房间总能听见宋姨的尖叫嘶吼,唐墨冲进去,宋姨就缩在床上,整个人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终于在第五天的中午,宋姨在厨房说要给唐墨做喜欢吃的南瓜派,唐墨以为她精神好了点,点头答应了,结果十分钟后进去,就看到满水池的鲜血,宋姨手里攥着刀,一点一点的朝手臂上划。
“宋姨!”
滴滴呜呜的救护车到来,唐墨和车一起进了医院,一行人匆忙慌乱推进手术室,走廊里徒留下她一人,发丝凌乱,初冬骤下的气温后背却湿透了一片,唐墨低头就是满手的鲜血,红的刺眼。
她抬眼望着近处手术中那几个字,恍惚间,又回到了爷爷去世那天,同样的场景,进去躺在病床上的也是她最重要的亲人。
再一次。
又一次。
同样的感觉。
唐墨觉得窒息,那种掐住喉咙等待审判的感觉。
这次她没等太久,手术室很快被打开了,医生出来唐墨冲上去,心跳停了一秒。
“放心,血已经止住了人没事,幸好送来的及时,晚点就麻烦了。”
唐墨脚步不由后退一步,踉跄着差点没站稳,护士上前扶住她,“没事吧。”
这会她才回过神,赶忙站稳了脚步,“谢谢,没事,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病人?”
“等会转病房就可以看了,对了,听说病人是自残,精神上不太稳定吗?”
唐墨点头。
“自残在精神病上属于比较严重的行为了,建议您早点找医生看看。”
唐墨这会脑子混的像团浆糊,医生的话接收进去也不知道消化了多少,只知道愣怔的点头答应着。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坐在了病房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宋姨,手腕被医生包扎好,打了镇定剂,看起来和往常无异。
长久的沉默后,唐墨颤抖着伸出手,想去碰碰宋姨,可在靠近的一瞬,却害怕的停滞了动作,不敢往前。
明明咫尺距离,她的手上满是干涸的鲜血,宋姨手上干干净净,却硬生生阻碍了唐墨触碰的勇气。
宋姨在医院住了两天,她本来就上了年纪加上这段时间的刺激,身体和精神都跟不上,这次病倒后,睡着的时间比醒过来还多。
好几次睁开眼,唐墨都在她身边,可她已经完全不认识唐墨了,病情在这次自残后愈发严重。
第三天大早,唐墨从楼下打包了早餐拎回病房,推开门就撞见了站在病床边上的唐正,身后还跟着他助理。
父女两从葬礼后既没有见面也没有联系,这会突然出现在医院,唐墨晃了几秒神,自若的提着早餐进去,床上的宋姨还在睡,她不打算吵醒,只是上前把伸出被褥的手给塞了回去。
转头看着唐正,放低了声音,“出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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