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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独宠/刺杀暴君失败后 (酒时醒)


  稽晟的眼神不由得更冷。
  触上那样寒凉的眼神,桑汀一怔,猛然明白过来,勉强弯唇笑了笑,十分自觉的去到他身后,两手轻轻按上男人肩膀,一面小声问:“皇上,此行要去哪里啊?”
  稽晟:“自都城南下。”
  “南下……会到江南那里吗?”桑汀一下便想到了她的父亲。
  稽晟眉尾轻佻,显然也是想到了,他不紧不慢伸展着身子,语气不满道:“再重点。”
  “哦哦好!”桑汀当即用了更大的力道,不忘问:“这样可行?”
  “嗯。”稽晟懒散应了声。
  没按两下,桑汀又俯身下来问:“所以是会去江南的对不对?”
  姑娘家眼神澄澈干净,眸里漾着一抹温柔软光,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
  稽晟侧身看过去,眸光微移,停在那瓣嫣红的樱桃唇上,喉咙一紧,倏的反手揽住少女腰肢,往怀里带时,俯身下去。
  桑汀蓦的睁大眼,随即有大掌覆上来,视线被阻隔时,唇上的绵软触感便越发清晰。
  痴. 缠而缱绻,密不可分。
  许久,分开时,稽晟看见少女通红的脸颊,氤氲着蒙蒙水光的眸子里似有嗔怪,他低低笑一声,靠近桑汀耳畔沉声说:“朕从未吃过这么甜的东西。”
  桑汀咬住下唇,嗓子里像是堵着一棉花糖,左右气不起来,可偏偏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急忙推开稽晟,几步站到一旁,头低垂着,堪堪遮住了面上灼灼红晕。
  稽晟这才慢悠悠说:“去不去江南,朕还要与那几个老东西商议过。”
  还商议什么呀,若东启帝说一声去,放眼满朝上下,谁有胆子敢说一声不?
  桑汀心性单纯,如白纸,得了这话就有了盼头,忙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皇上!”
  稍稍冷静下来,她便想到刚熬好的药汤,于是一颗心又揪了起来,桑汀试探问:“皇上,那药汤,是补身子的,趁热喝才最好。”
  “嗯?”稽晟鄙夷的轻嗤了一声,神色嫌弃,“你有那个闲功夫,不如多来几趟东辰殿。”
  再细细瞧那样的神色,莫不就是在说:
  ——朕几时需要补身子?


第32章 . 心疼(四)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
  那碗药汤, 东启帝瞧也不瞧一眼,等得凉了,冰了, 又倒掉。
  旁事倒还好说, 然而对于药、病,他却格外固执, 谁也说不动。
  桑汀心里失落,面上并未显露分毫,他不喝,她就一直熬,左不过还有药浴和药薰,左不过,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其阿婆劝她:“娘娘, 您啊只要顺着皇上, 不触着他的恼, 便是顶顶好的了, 日子平安舒心,皇上的怒气自然少下来,您这是何苦讨不快呢?”
  这话说的极其隐晦。
  言外之意约莫便是, 说句大不敬又冒犯的, 若哪天东启帝当真将自己气到那个地步,吐血暴毙,所有人也都解脱了。
  日日伴在凶猛野兽身边, 比再经历一场朝代更迭要不幸。
  老先生当日的诊断只有桑汀和其阿婆知晓,太医院那边也只暗里叫了院首过来,消息早已死死封锁住。
  其阿婆在桑汀身侧伺候了两年多,衣食住行, 几乎样样不离身,从一开始的谨言慎行,到如今,多少是有几分主仆情分的。
  桑汀明白她的意思,神色跟着凝重下来,要做什么,要怎么做,她心里有数,却没再对其阿婆多说什么。
  -
  圣驾南巡视察灾民的事很快定下来,此行为的是“民心”二字,因而安排了将近一月的行期,下至两广西南边境之地,朝中事物皆交由心腹朝臣处理,途中配有千里骑兵来回送信,确保朝中无异动。
  说起来,东启帝自立国以来,还当真是从未把民心当回事,光是铁血手腕狠厉性子便足矣叫人闻风丧胆,然而日子久了,开始显露弊端。
  便是没有江之行等人在背后生事,这风波也迟早要起的。
  一同随行的,除了大雄及亲卫士队,还有敖登和他那鲜少在人前露过面的夫人。
  桑汀第一次见姜珥,是在马车浩荡行驶出城后的第一晚,暂宿邬园。
  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脸儿瓷白素净,总黏在敖登身边,小尾巴似的,很是怕生。
  她想去问个好,可是稽晟一脸冷漠,拉住她的手腕比打了死结还牢,稽晟对她说:“不准去,你是朕的皇后。”
  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做自降身份的事。
  桑汀为难,小心推了他一下:“皇上,你现在可是'钦差大臣纪大人',在外面就不要这样的吧?”
  稽晟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后便见敖登带着人过来,姜珥声音细小:“臣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桑汀弯唇笑了笑。
  稽晟还是那副脸色,这是因为之前那事,与敖登生了隔阂。
  十几年的兄弟情分不能说无就无,可他已经偏向了心尖上的女人。任何站到他对面反对的人,都是隐隐的敌人。
  小恩小怨不关乎朝政大事,只当私. 情。
  敖登自然也察觉出来,只不经意的瞥了桑汀一下,神色淡淡。姜珥跟着他,默默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去看桑汀。
  一行人出城至今,天都快黑了,晚膳备好,稽晟却没有要叫二人一起的意思,随意应了声就拉桑汀回了屋子。
  身后,姜珥才敢抬起头来,忍不住小声说:“皇上好凶狠,娘娘却好生温柔,她笑得那样甜软可人,像甜蜜饯似的,这样好的人不该站在皇上身边的。”
  敖登站到她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后脑,语气温和又耐心:“怎么又说胡话了?”
  “我没有。”姜珥余光看向前面,话语格外认真:“娘娘对我笑时,分明是开心的,可是看向皇上时,她明明就是无奈却又不得不……”
  “姜珥。”敖登声音忽然沉下打断她,“你当真是说胡话了。”
  姜珥当即瘪了嘴,低低抽泣一声,一把甩开了扯住他胳膊的手,“是,我知晓自己犯蠢,三不五时的发病,总给你丢人,可是我有什么法子?我每天也有好好喝药的啊,你若实在厌烦我,干脆休了我好了,我就是出家做尼姑我去要饭,也不会来踩你敖家的大门!”
  一串话小石子似的砸下来,那张嘴就是不饶人的。
  敖登头皮有些发麻,方才沉下的脸色到底是绷不住了,他脸色铁青着,俯身去蹭干那几滴泪,“好了,我几时说过这些?”
  姜珥背过身去,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却还是执拗道:“我没有说胡话,娘娘她不喜欢皇上,她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敖登沉默,直接将人一把抱了回去。
  -
  用过晚膳,稽晟要上街去,桑汀摸不清他的心思,只从字里行间推测出这人是乏闷了,才想借此时机出去走走。
  不料出了邬园,他们却是去了街尾关押江宁的地方。
  三日已过,无人来赎,江宁该鲨了。
  桑汀一颗心提起来,她断不会再替江宁求情,诚然即使求了情,也无用。可亲眼见到关押在牢笼里面目全非的人,心中仍是不忍。
  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稽晟口吻戏谑问:“你可知道她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桑汀抿唇不语,他还不知道自己那日在东辰殿外,已经偷听到事情原委。
  稽晟说:“不知天高地厚的野. 女人,死于自以为是。”
  桑汀垂下头,不予置否。
  她们表姐妹分明可以相安无事,谨小慎微的过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保住小命得平安,偏偏江宁要将事情捅出来,若不是有当年的情分,若不是稽晟知晓事情真相,今日落到这般地步的,就是她。
  稽晟挥手吩咐大雄,声音寒凉:“将人带下去。”
  桑汀望着大雄的身影,忽而问:“大人准备……斩杀示众吗?”
  “呵,”稽晟冷笑一声,“斩杀倒是便宜她了,今夜下放西南吧,有什么她能做的,都给朕一样不落的做。”
  自那日这个野. 女人不分青红皂白来胡搅一通,稽晟便差人顺着这线索去查了,结果自然不尽人意,他知晓了心娇娇受了怨吃了多少苦,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夷狄王的手段,从来残忍冷酷。
  桑汀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别开脸,手心沁出汗,被她拿帕子抹干,连同心底那点不该有怜悯也一同抹去。
  二人从街尾往回走时,正当是夜市热闹的时候,人多嘈杂,有来往小贩穿梭。
  稽晟拉紧了桑汀的手,“朕……我记得你爱吃糖葫芦。”
  “嗯。”桑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大人不爱吃啊。”
  上次七夕出宫,他说糖葫芦酸,她都记得。
  说话间,其阿婆已经从身后递来一串,刚买的。
  桑汀接过轻轻咬了一口,稽晟顿了步子,就那么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正要开口,谁知被什么撞了下。
  他身形挺拔如山,岿然不动,姑娘家力气小,身子踉跄了下,没拿稳的糖葫芦掉到了地上。
  稽晟紧紧抓住掌心的手儿,回身睨去,瞥见一个身形粗状的男人,对面就是酒馆,该是从那里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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