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反应她控制不住呀。
再说, 她不见他他就不会自己过来嘛!
稽晟深深蹙眉, 隔着屏风看了看寝殿的妆台方向:“小匣子。”
桑汀说:“那个我好久没有打开过了。”
她眼看着男人的脸色沉下,于是急急起身,想要去看个究竟, 稽晟很快在身后扶住她, 神色肃然:“慢些!”
“哦。”桑汀无辜地眨眨眼,“我就是着急想去看看。”
稽晟按住她肩膀坐下:“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先用膳。”
“我……”
她话还没有说出口, 就听稽晟问道:“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桑汀懵了一瞬:她怎么了啊?
稽晟点点她的额头,语气比她方才还要严肃:“下次不许这么乱跑了,没什么比你还要紧的东西,凡事交给她们去做, 朕不养吃白食的下人。”
哦,这厮开始管教起她来了。
桑汀乖乖点头,又忍不住翘起嘴角。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素来杀伐果断人人惧怕的东启帝,在合欢宫中,在桑汀面前,就是这般啰哩啰嗦,比其阿婆这个老人家的话还要多出数倍,旁人瞧了不敢置信,老父亲瞧了又忍俊不禁。
谁敢想到有一日东启帝会系着膳房师傅的裙罩,一手执锅铲一手拎着小不点的后衣领,嘴里说着叮嘱心娇娇的话。
诚然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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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的寒意随着隆冬过去,三四月时天气便回暖了,庭院外绿枝桠挂满,好些花骨朵都绽出袅娜花瓣。
春日的风带着花香,很柔和,桑汀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院首按时把脉看诊,一应汤药滋补膳食都按时按量,孩子很好,近来不泛恶心了,胃口也好了很多,她爱吃酸,其阿婆说酸儿辣女,满宫的人都笑了。
夜里,桑汀和稽晟说起这事:“要真的是个男娃娃该多好啊,他会像你一样英勇挺立,哦不,他一定比你还要英勇。”
稽晟问她:“为何?”一面拿了精油和露膏给她按.摩隆起的小腹,还有小腿。
如今她身子重了,行动不便,夜里睡觉也睡不安稳,有时小腿会抽筋,阿汀会疼到流眼泪;偶尔听到身边的刘妈妈说怀孕后肚子会生出丑陋的斑纹,她格外在意,有时候看着白皙如初的肚子也会默默流眼泪。
看她哭,他也疼,脾气一日比一日暴躁,恨不得将肚子里这小东西拿出来好好揍一顿!
可是他舍不得让阿汀失望,所以凡事都耐心备至,也从不说让她难受的话,他是男人,能做的很多,陪着她,减轻她的负担。
东启帝想,等这小东西生出来,再好生教育!
桑汀哪里知晓他想了这么多,只笑着回答:“因为虎父无犬子啊。有你这么厉害的父亲,孩子怎么可能会差!”
听她夸赞自己,稽晟就扬起唇角笑了。
或许天下男人都无法抗拒心爱的女人的崇拜。
因为想要做那个顶天立地,为她遮风挡雨的夫君,她的夸赞简直是最好不过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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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时,淮原传来书信,是百里荆亲笔,欲借五十万兵马以夺权。
那时活着回到淮原,百里荆为了王权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初稽晟有诺,收到书信即遣派夷狄五十万兵马北上应援,附去的还有一封结盟书——若领朕兵,东启淮原永世交好,否则不然。
而后两日,百里荆派人快马送来按下手信的结盟书:永世交好,不战。
随之送来的还有一粒珍贵的丹药,是为保命丹,这是淮原王室的宝物,提炼天山数种珍稀药材炼制而成,价值连城。
百里荆寥寥几笔,潦草的字迹好似那个傲娇的青年就在眼前说:“听闻小美人有孕,恕本王在此不贺喜,以此丹药报当日救命之恩。”
当初是桑汀心善,先斩后奏派兵去才解救了他们一行人。百里荆这人心眼闷坏,可还记得恩情。
只是事关娇娇安危,稽晟行事尤其谨慎,将丹药送给老院首查验,确实是真,才好好保留了下来,以备不患。
五月一过,天气就慢慢闷热了起来,稽晟常在合欢宫的偏殿处理政务,东辰殿不怎么去了,近日朝中安顺,民生安泰,只是有一件事叫人烦躁。
——桑恒的婚事。
大哥今年二十有七,尚未婚娶,这些日子在桑决的教导下行事有了分寸,桑恒本也不是痴傻的,只是为人处世直来直去,缺了些门道,婚事难倒不是没有姑娘愿嫁。
相反,桑恒生得高大,浓眉俊目,面相俊朗,又与当今皇后关系匪浅,无论是家世样貌都是江都城的香饽饽,好些人都登门探桑决的口风,老父亲也头疼得紧。
因为桑恒无意婚娶啊。
这才是难。
稽晟是个暴脾气,除却对心娇娇,耐心几乎为零,只是爱屋及乌,如今也不会做出赐婚这等莽撞的事,他没有告诉桑汀,怕她徒生烦恼,然男欢女爱讲究两情相悦,偏偏夷狄王最不会这种事。
午后有宫人进来换茶水,动作轻轻地斟茶,水渍嘀嗒溅到桌面上,那人一身青衣,连忙跪下,颤巍巍道:“奴该死!求皇上责罚!”
听这嗲声,稽晟本能地皱了眉,合上折子不耐烦道:“滚出去。”
那宫人仍是跪着,肩膀微微颤着,看起来怕极了:“皇上,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看您一时看得痴了,才失手弄脏奏折,求皇上责罚……”说着,她伸手便要拖拽上稽晟的衣袍。
那一双手白生生的,衣袖随着动作滑下,露出一截纹有荷花的手腕。
炎炎夏日,桑汀最爱穿青绿的衣裙,昨日无事,其阿婆为给她解闷,于是纹了朵荷花在手腕上。
此女子竟是学得透透彻彻。
然即便是一模一样的打扮装饰,到了东启帝眼里,无一例外是嫌恶。
这世上,无人能及阿汀,也没有任何人,能妄图替代阿汀。
稽晟一脚将人踹开,踩着那纹有荷花的手腕,似碾磨石沙,没有半点怜悯,六月天儿里语气寒凛至极:“谁给你的狗胆?”
那女子早已痛得铁青了脸:“饶命……求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不要,奴婢知晓您近日烦躁,奴婢今年才十五,没有被人碰过……”
“奴婢能给您快乐!娘娘不能做的事情奴婢都能——”
话未说完,“咔擦”一声响,手腕生生被踩断,她也痛得哪怕张着嘴也再发不出声音,余光只见男人冰冷的下颚。
他站着,居高临下,眼神睥睨,活似地狱恶.魔:“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在朕面前提阿汀的名讳?”
“来人!”稽晟厉声道。
门口很快进来两个侍卫,他将人踢出去:“手脚无用可废,眼睛瞧了不该瞧的当挖,身子干净,就送去城北窑子。”
既然自己不要命,就该生不如死。
夷狄王不是善类,从来不缺折磨人的手段,这世上缺的,只是惜命的明眼人。
那女子仅存的一丝意识,听得这样狠毒的惩罚,当场骇得昏死过去。
彼时,桑汀还在睡午觉,下午醒来时,小几上放着早早准备好的酸梅汤,稽晟就坐在榻边看着她,声音温和:“饿了吗?”
桑汀摇头,她不知道偏殿发生的事情,只是伸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总皱眉会生皱纹,老得很快的,谁这么不懂事总惹皇上不悦,真该打!”
稽晟忍俊不禁,听她说说话就足够扫平那些令人烦躁生恶的事情了。
所以无人能及。
第98章 . 神明 普渡众生的神明,庇佑所有良善。……
桑大哥的终生大事是在国公府的一场宴席上解决的, 宴席盛大,请遍了江都城的达官贵人,桑恒与桑决同去。
桑恒如今在礼部任职, 主要负责编纂书籍, 性子沉稳后,也不爱这种热闹场合, 宴席未开时,他在院子里的凉亭闷着读书,远远地听到女子呼救声。
竟是小池塘那里传来的,夏日池水碧绿,一抹桃粉身影在水里扑腾着格外醒目,人命关天,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桑恒跑过去救人。
将人救到岸边, 浑身都湿透了, 衣衫贴着衣衫, 肌肤滚烫。
那姑娘是吏部尚书的小女儿,如今十六,尚未婚配人家,
老父亲得知后心一横, 当夜便同吏部尚书谈了几句,二人是同僚,知根知底, 自然是妥。
吏部尚书又去探了女儿的底,姑娘家羞涩地说婚姻大事都听父亲的,也是妥。
这下子,就剩下桑恒这个固执了。
桑决先是威言告知桑恒: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 如今落水被你救起,男女授受不亲,往后恐怕是难说到好人家了。
而后又上书东启帝,想请一道赐婚旨意,将事情定下。
稽晟思忖过,把事情原委说给桑汀听。
桑汀在桂树下乘凉,知道后惊讶得不行,酸梅汤也不喝了:“竟有此事?”
稽晟解释说:“先前怕你担心,我才没有说,如今事情有苗头,倒是可以借此时机解决,岳父的意思是赐婚尽早定下,想来该是已经打听清楚底细。”
桑汀想了想,点头:“父亲做事自然是有分寸,只是大哥……若是日后他待人家不好,岂不是平白耽误了一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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