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铃铛泪目,林愉看着她问,裹着泪的模样脆弱的像雾。
林愉没等她说,却又摇头,“你别哭,他没事,他…舍不得有事的。”
“是,相爷没事。”铃铛附和着她。
林愉就往后头靠靠,仰面吹着冷风,雨落在她的脸上,她和铃铛说:“今天之前我怨他,因为利用,也因为他爱我随意,直到他倒下我才明白利用是真的,随意已经没有了。”
“他把对我的爱宣之于口,他叫我嫁给他,我不相信,觉的轻易说出口不真,我害怕更惶恐,然后跑了。”
铃铛想起他们的曾经,如果是过去的相爷的确不值得相信。
“我忘记了他曾哄我入梦,忘记了他为我满院海棠,我忘记了我们的美好,伤害之后只记得他骗我,我不能信他,”林愉把头靠在柱子上,“可他倒下的那一刻我想起来了,如果他这次好好的,过往种种都不重要了。”
“他拿命护我…就够了,他对我没有随意,他是真的爱我。”林愉抓着她的手。
铃铛笑道:“会好的,相爷一路多少艰难险阻,不都过去了吗?”
“是啊!他会好的。”林愉不信他会出事,因为她不敢想傅承昀出事她要如何,她怕啊!
这份感情她要一个公平,可“情”哪有公平,情是欲念更是贪念,对他糊涂不休早在遇见的那刻就注定了。
傅承昀利用是真,宠溺是真,是她太过贪心,他们没有第二条命来蹉跎了。
林愉笑道:“这辈子爱他,我得认。”
她爱他,任凭风吹雨打,爱就在心里,她得认。
林愉想起傅承昀的伤是在肩胛,刀刃深可见骨,抬回来的时候失血过多,大夫几乎断定他没了呼吸,是林愉叫回他一口气。
她说:“你若敢死,我去陪你。”
傅承昀闻言一瞬睁了眼睛,里面的血丝根根分明,一口鲜血吐出既惊又喜,他舍不得她死,所以他也得活着。
吃了饭喝了药林愉始终不愿意离开,守了一天一夜,等到次日天空泛白,门终于从里面开了。
林愉本是靠着柱子,听声一下子站起来跑过去,望着来人。过了一夜,周随憔悴了许多,但人还精神,看见林愉带着克制不住的激动,没等人问便直接开口:“保住了。”
费时一夜,堪保性命,林愉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子如秋日叶落,翩然而落。
周随大惊,赶在人倒地之前接住林愉。
“来人啊!”
…
林愉是疲累过度昏倒很快就醒了,一番收拾之后去看的傅承昀,彼时丫鬟们忙的不可开交。
傅承昀伤在后背,整个人趴在床上,因为没有意识不好喂药,人烧的面色发红,林愉一来她们就请罪,“夫人,喂不进去。”
“我来。”林愉没有怪她们,让人垫了软垫坐在地上,“都下去吧!”
铃铛知道劝不住,遂领着一众人默默退下,那边傅予卿又醒了,夫人这边一时半会顾不上,她今晚大概要去哄一夜。
等人走了,门被关的严丝合缝,林愉也没有着急喂药,慢慢等着放凉一些,她则看着昏迷不醒的傅承昀。
他已被人清理感觉,异常白晢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双眉紧蹙,嘴唇微抿,就连被人搁在下巴边的手都下意识蜷成拳头。
方才有人要给他手心上药,怎么掰都掰不开,直到现在伤口都外露,清洗之后看着都红肿了,林愉看着都替他疼,伸手抓过他的手…掰不开。
林愉也没有着急,她知道傅承昀戒备心重,只要有一口气就会保留警惕,索性放弃掰他,覆着他的手轻声道:“相爷,是我。”
“我给你上药,你别握那么紧,把手张开。”
林愉等了一会儿,傅承昀果真把手松开了些。林愉这次很轻松的打开了他的手,上面狰狞的疤痕已经好了,剩下两刀新划的伤,林愉手上沾了药,小心翼翼的抹在他掌心。
虽然傅承昀没醒,林愉还是很小心,完了按着他的手不让动,那只手就一直张着,没有再握。
“你是不是醒着?”林愉看着他挺听话的,有些怀疑,伸手拨愣着他卷长的睫羽,“那你睁开眼好不好?”
傅承昀没有睁开眼,他的呼吸也十分浅薄,面色苍白,林愉等了一会儿大概知道他是潜意识听话,也就不计较。
药已经凉了,林愉看着趴在床上的傅承昀,直接跪在地上,把药喝进自己嘴里,随之双手捧着他朝下的脸,歪头从下面覆上去。
苦涩的汤药在两人嘴里,许是她的唇太过柔软,傅承昀倒没有拒绝。
沁出的药汁从空隙流出,顺着下巴滑进林愉胸口,林愉感觉到有浪费直接趁他吞咽探进去…她堵住他,软软的小舌抵住他外推的动作,唇齿模糊不清的埋怨。
“听…话…”
傅承昀凭一己之力挑了整座山劫匪,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有人说那天下着雨,他的长剑宛若游龙,身姿形如鬼魅,刀刀致命。
等崔知府人到时,满目疮痍,所有人都死了,唯傅承昀活着。
那天的大雨带着刺鼻的血腥,傅承昀的出现如同恶鬼,提醒着每一个欺辱过他的人。
大家叫他“红阎罗”,一袭红衣,索命阎罗,越传越响。
但没人知道他们惧怕的红阎罗在口口相传中昏迷不醒,整整两个月。
第六十五章 你醒了啊! “我愿意,娶……
这日依旧是喂药的时辰, 铃铛她们已经很识趣的适时告退,林愉等人走后端起了药碗,喂药的流程习惯的不行。
傅承昀又瘦了很多, 昏迷的人脾胃虚弱, 日日不是流食就是汤药, 本就不富裕的身子雪上加霜, 林愉覆上没一会儿他脸色就憋的有些红, 急促的呼吸洒在林愉的脸色, 林愉募的有些酥麻。
前两日傅承昀已经有了些许意识, 卿哥叫他时好似笑了, 但林愉没看见,没怎么相信。
她曾于夜深人静躺在他边上,哄他睁眼, 自然…一无所获,但林愉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个她期待的回应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傅承昀竟含住她的小舌, 哪怕昏迷不醒的一个小动作也叫林愉无法招架。
林愉搂着他的脖子,脖颈寸寸绯红。
“疼…别…别咬我。”
林愉模糊不清的一句, 他果真松开了,林愉慌忙退出去, 飘忽的眼神看向仍旧没有醒来的人, 唤了一声,“傅承昀。”
屋子一片安静。
林愉静静凝视了一会儿,大概知道这只是苏醒的前兆, 只能忍着要跳出胸膛的心跳继续喂。
一碗药折腾了半天,林愉身心疲惫,趴在床头。
她枕着一只手,另外用手描摹着他俊美的容颜, 说:“都两个月了,天都热了,你怎么还不醒啊!”
“我知道你这次救我很累,可再这么睡下去你就瘦脱形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战场那样危险你都回来了,这次怎么不行?”
“傅承昀,快些醒来吧!”
她每天都和他说话,渐渐习惯了,等到午后,傅予卿迈着小短腿进来,母子两人就坐在他床头拍手。
阳光透过窗口照在两人身上,玩闹的声音带着恬淡的欢愉。
“娘亲,坏。”
“娘亲赢了就是坏吗?明明是卿哥躲的慢。”
“让卿哥…赢,娘亲好。”
“不让。”
傅承昀睡了很久,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走过了他的一生。
醒来有些不知今夕何夕,恍惚听见有谁在说话,他偏头去看就见那边日光明媚。
她就在边上,潋滟的眉眼泛开层层潋滟,偏头一笑,眉眼灼灼。
傅予卿还在撒娇,忽然对上一双熟悉的眉眼,忍不住“咦”了一声,小脸马上绽放一个天真的笑容,朝他开心道:“爹爹!”
林愉脸色笑容凝滞,懵了片刻忽然回头,愣愣的看着悄无声息醒来的人。
傅予卿已经冲过去,爹爹长爹爹短的叫。
傅承昀揉着他的头,目光始终落在林愉身上,林愉这会儿已经由懵到喜。
两个月,期间多次发热,大夫都说活不成,林愉不信。她每天没日没夜的守着,累了也趴在他床边眯一会儿。
她害怕过,疲累过,想过许多话等他醒来说,可真到醒来这一刻出口的也只是简单的一句——
“你醒了啊!”
傅承昀望着她,朝她伸手,林愉知道他的意思,她克制着把手放进去,跪坐在他近旁。
就听他叹息一声,屈指擦过她的眼角,“没事了,我这不是醒了吗?”
他们之间纠缠太深,哪怕不是夫妻,爱过恨过也当是对方的亲人,不难想象他若离去,林愉何等悲伤。因为他在梦里听见了,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你若敢死,我去陪你。”
可他怎舍得,他的林愉当乘春日之风,永远向阳。
所以他活了,为了她活。
“吓坏了吧?”他说:“别哭。”
就这么一声,就让林愉想起他血肉模糊时说的那句,也是别哭。
林愉忍不住了,她觉的眼前模糊,泪水忍不住流出来,落在他干瘦的手上。
“傅承昀…你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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