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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出逃计 (蹊九)


  景鸾辞脸色可怖异常,捏着那鞭子,一步步走近她,如猛兽一般极具威慑地睨向被吓得脸色发白的卫翾,“皇贵妃滥用私刑,行为失当,愧于治宫一职,褫夺皇贵妃封号,贬降为嫔,没收凤印,禁足于寝宫,没有特令不得出宫。”
  他一句句说完,将鞭子往地上一扔,“即刻执行。”
  卫翾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愣了,一直怔然不动,待他回身,才大梦方醒,霎时脸涨得通红,嚷道,“皇上就为一个罪奴一个犯人罚我?这贱人私逃出宫,本就犯了杀头的大罪,皇上不但公然包庇,还要迁怒于我?”
  她冲到前头跪下,艳丽之极的脸此刻满是愤恨,仰着脖子对峙道,“皇上贵为天子,是律法的根本,是律例的执行者,却要枉顾法规,以身试法吗?”
  景鸾辞冷笑一声,“皇贵妃治下六年,果然大有长进,都问到朕头上了,但也正好提醒了朕一事。”
  他侧头朝周昙道,“宫正司令阮木蘅,替朕出宫谒陵祭奠,行天下之大孝,解朕之难题,勤谨奉上,敬慎居心,朕心甚慰,着即册封为贵人,赐居关雎宫。”
  这私逃顷刻间由一句口谕变成了替皇上办事有功,封赏封妃,全场所有人一时愣在原地。
  景鸾辞说完,抱起浑身冰冷的阮木蘅,冷冷扫了一眼卫翾,提步出去。
  ....
  东配殿。
  描金的画顶,镂着图案的雕窗,彩轴明灯,熏香红碳。
  一室的静雅温香中,阮木蘅迷迷糊糊地躺在龙榻上,太医和宫女上了药后,景鸾辞稳步进来,悄无声息地到榻边,静静地看了一眼烧红了脸的人。
  问太医道,“伤势怎么样?什么时候会醒?”
  太医是见多了这两日皇帝一句不慎就发怒,踌躇着道,“阮大人这体外伤,虽然看着可怖,但不重,抹抹药,将养两日结了伽就好了,至于这伤寒,寒毒藏于肌肤,阳脉濡弱,醒倒是大约能醒了,就是可能发烧还要烧上两日,不过也不是大病。”
  景鸾辞听之,面容稍霁,“大约能醒,到底是什么时候?”
  太医面颊一抖,为了脑袋还是保守道,“最晚明早。”
  太医刚走,周昙又悄声进来,战战兢兢住步了一会儿,还是到跟前道,“皇上,翊宸宫,翊宸宫里头,皇贵妃正哭天抢地地闹着要寻短见呢……您,您是不是移驾去……”
  景鸾辞眉头蹙起,周昙立马就不敢说了,察言观色了好一会儿,才又劝道,“……怎么着也是皇贵妃,那,那背后卫家的人,和安阳长公主一派的势利……多少只眼盯着呢,不去的话,指不定明天要递来多少折子……”
  宫中女人,特别是卫翾,求的不过一点皇恩,稍微给一些,以稳定朝中局势的安定,制衡朝堂上的派系,以静待他羽翼丰满,培养起真正忠心于自己的人。
  这交易很合算。
  他也是一直这么做的,即便知道卫翾嚣张跋扈,也给予了她地位、权利,以安卫氏一族的野心。
  可此时却想到制衡制衡就烦躁肆怒,有无法遏制的气焰从骨头缝里烧出来。
  凛然地盯了一眼周昙,冷笑道,“你去回了卫嫔,若她想搬出翊宸宫,再降级一等,便尽管去闹!朕给予她权位不是她拿来胁令朕的工具,让她自己好生琢磨着,好自为之!”
  周昙脸扭起,唯唯诺诺两声,不敢再劝,赶忙去了。
  ...
  一时四下都安静下来,静到殿外冬雪落地有声。
  景鸾辞若有所思地在床边立了良久,蹙眉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躺着的人。
  她睡得很沉,却好似做了噩梦紧蹙着纤秀的眉头,长长卷翘的睫毛蛾翅般覆盖在苍白的脸上,显得脸色白得透明,白得仿若要消逝了一般。
  他不由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尔后讽刺地一哂。
  原来他竟然是如此优柔寡断的人。
  这个人原本就像卫翾所说,他应该弄死她,丢到慎刑司里为私逃付出代价,可带入宫里这么长时间,他却什么都没做。
  无论他怎么逃避,怎么故意在这段时间来避而不见,怎么不去思索他在她离开后疯魔的反常举动。
  他都无法忽视,也无法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即便他们已渐行渐远,他们无法越过过去的沉疴芥蒂,她仍旧是他在这世上的光,是温暖所在。
  她在他这里无法取代,他恨她,却也爱她。
  这是最矛盾最悲哀也最无能为力的事。


第48章 求娶 臣想求娶宫正司令阮木蘅
  夜深如许。
  屋里点着龙涎香, 因怕室内欠了寒气,窗子关得严实,雪色的轻烟氤氲着, 和榻边一盏雕花灯照来的光缠在一起, 使得室内恍如春暖大地。
  景鸾辞枯立在榻边,郁郁地沉沉地望着床上的人。
  她已躺了五天, 一日内只有早晨时醒一会儿,一入夜便酣然,好似这几日不是伤了,是被梦魇住了醒不了。
  头两日,他还颇急躁地唤了太医看了一次又一次,后几日除了例循问诊, 便不再多传。
  景鸾辞缓缓地一扯唇角。
  醒得迟点儿也好, 她便只有酣睡时是温顺的, 一睁眼了看他满是冷刺。
  又微微一讽, 放下珠帘, 坐回榻几前。
  慢慢地翻了一会儿闲书,盯着那书上的小字半刻,蹙眉朝周昙道, “后宫里的人都是怎么议论几日前的事的?”
  周昙被室内的静香勾出了些神, 微微一怔。
  议论些什么?
  当然是皇帝是否当真册封,阮木蘅怎么狐媚子有手段,又能不能经此闹剧成功顶替旧人……诸如此类, 鸡零狗碎的流言。
  但为了面前的人少动怒,便暖气地笑道,“都是些闲言碎语罢,皇上犯不着污了耳朵, 反正做不得真。”
  景鸾辞抬眼,他又老实改口道,“大多在议册封之事,毕竟,毕竟皇上,皇上对宫正大人的垂青有目共睹,不免生发出种种暧昧的揣测了。”
  景鸾辞放下书,“总是少不了多管闲事的好事之人!”
  冷哼着凝眉侧向纱帐后的人,君无戏言,他那日的话当然是真的,况且他早就想过册立阮木蘅,毕竟只有以此拴住了,他才彻底踏实。
  一撮手指骨节,冷冷地吩咐道,“既然这么多人盼望着,那册封仪典便开始着手准备罢,省得诸人挂记。”
  .....
  生冷的日子,连风都是无声的。
  那殿阁里热闹的唱声,就越加显得一人而喧嚣。
  “……贵人册立,当赏赐南珠一百颗,方胜垂挂两件,翠玉坠角三个,彩缎十二匹,苏绣十二匹……”
  声音无穷无尽,听得阮木蘅失神,好半天眼睛才从眼花缭乱的物件上拈回来。
  却又听着柳尚服笑容熨帖地到她跟前道,“……贵人册封日的吉服用罗紫,纹绣可选如意云纹,百蝶穿花纹,牡丹月华纹……都是奴婢仔细挑选过的,私下瞧着四喜纹最富贵吉利,不知大人觉得可好?”
  说着人将绣样一件件呈上来,捧在阮木蘅面前。
  阮木蘅眼神发直地望着陈列在面前的锦缎珠钗,一旁恭候着的周昙,见阮木蘅云里雾里的。
  便上前笑呵呵地提醒说,“大人,可要快些挑,尚礼局选的日子就在近前了,到册封仪典时做不好衣裳要闹笑话的。”
  阮木蘅愣了愣,心里猛地一沉,这两日躺糊涂了,倒把这茬扔到一边了。
  望着济济一堂,喜气洋洋的人,这是骑虎难下了吗?
  她愁眉锁眼地沉思了一会儿,懒声朝柳尚服道,“我今日身子不舒服,头痛得很,这些便先收着,过两日再来商议罢。”
  说完不配合地微一扭身,直到尚服局的人都打发回去,又思考了一会儿,才向周昙再次确认道,“皇上宣圣旨,拟册文了吗?”
  周昙道,“倒还没有,这几日皇上光顾着您的病了,还来不及呢,不过圣上口谕如同圣旨,令下法随,肯定错不了。”
  粉面舒开接着道,“说来今日皇上与平王永熙王一聚后,现下正在御书房给大人拟册文呢,您不如也去看看??”
  阮木蘅心微微抽紧,心事重重地随着周昙出去。
  书房里景鸾辞果然立于书案前,凝眉执笔地写着什么,见她进来,微微一笑唤她近前,将那写了字的纸排开,却是册文中的封号,指了指道,“朕挑了几个字,你来看看中意哪个?”
  阮木蘅心头一麻,顿了一下,探头去看,黄纸上依次是华、昭、凌、柔四个字,每个字又有别致的释义。
  她只好苦大仇深地道,“昭、华二字太大,奴婢受用不起,凌字过于霸气刚强,过强则易折,柔色以温之,显然不合奴婢的性子,都不好……”
  景鸾辞长眉斜目地望着她,虽然她语气强直,却因为今日他亲拟册书,心中不免有诸多的遐想,心情甚好,便不当拂逆。
  微微笑了笑,揶揄道,“书没读过几本,说起这个来倒头头是道,果然伶牙俐齿!”
  抽出另一张纸,提笔望了她一眼,手腕一运又写下一个“倾”字,问道,“倾呢?”
  阮木蘅攒眉,静静地道,“倾字寓意为偏侧,恐怕也不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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