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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出逃计 (蹊九)


  这是粉碎一个男人尊严的话,她说着忍住心中的锐痛,冷硬而毫不留情地刺向他。
  却是当真将他刺痛了,打击到了,他脸上猛地泛起了白,目中有痛和愧一闪而过,呆住半晌,哄小孩似的口气温柔地劝解道,“君有君威,但不一定不被朝臣裹挟,他景鸾辞再尊贵,权利再大,总有他要忌惮的地方,总有他的软肋,你相信我,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将你迎出宫去。”
  阮木蘅如鲠在喉,从未想过有人能如此三番两次对抗一国之君,不顾自身安危,替他奔走考虑,将泪意咽下去,嘲笑般地扯起嘴角道,“宁将军这些承诺你当真能保证吗?你当真信吗?螳臂当车在沙场或许果敢,值得赞赏,在朝中,在绝对的权威面前,不过是可怜的蚍蜉撼树。”
  “不要再说如此儿戏的话,赔了您一条命不够,奴婢也会被牵连搭进去,请您,回去吧。”
  阮木蘅冷眼说完,不再看那被伤的遍体鳞伤的目色,猛地背过身去,忍住犹豫提步踏进门,再回头,那人影踉跄而落魄地渐行渐远了。
  她深呼一口气,感觉肺腔内撕扯着疼,目光一扫,那些揣测那些窃窃私语戛然而止,可她盆边却又多了两盆满满当当的衣裳。
  阮木蘅老老实实地蹲下来,手入冰凉的水时,嘴角轻轻一哂。
  看吧,无用的深情只会造成麻烦,这些和她一样落难的卑贱的人,岂会看得了她有人青睐?!
  这宫里就是阴暗,不论高位处,还是蝼蚁窝的地方,都充满了恶毒和嫉恨。


第50章 拒绝 请转告皇上我不方便去
  午后又下起了雪来, 却不是鹅毛大雪,仿若细沙似的夹着点点细雨落下来,打在才化了雪的琉璃瓦上, 发出筛细米似的声音。
  坐在静如深潭的殿阁内, 耳边听来好似蚕食一样,直惹得人出神。
  平王捏着白子, 踟蹰了半刻,哒一声落在天元位,神色一松,这一着不至于一下子夺了局势,也不会显得让了棋,堪堪只落了半势, 甚好。
  含笑抬起头来, “皇兄, 该你了。”
  景鸾辞神色厌倦地从窗隙间回过视线, 望着满盘黑白相间的棋子, 微微蹙下眉头,刹那间只觉得腻烦无趣,随意落下一子。
  尔后便神色邈邈地垂目望着他处。
  平王本是正经严密之人, 见景鸾辞今日恹恹, 本是他宣的他来对弈,摆了棋后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忍不住调笑道, “皇兄怎么了?这般神思不属,魂飞天外,莫非是挂念哪位佳人不成?”
  景鸾辞浅浅一抬目,幽暗的眸光凉凉地点了他一眼, 修长的手指来回捏了捏棋子,丢入篓中,淡淡地道,“朕困乏了,你下去吧。”
  平王汗颜,忙离座谢罪,“臣弟唐突,不知轻重妄议后廷之事,冲撞了皇上,望皇上恕罪。”
  景鸾辞挥了挥手,沉眉不再理他。
  周昙卷帘而出送走平王后,又轻步回来侍奉,皇帝仍对着晕眼的棋盘怔忪,他上前换了热茶,搁在案几上。
  想唤一声,景鸾辞却猛地起身,掀帘朝外走。
  周昙一愣,忙拿了氅衣跟上,到宫门处,面前大步流星的人却欠着风雪稍稍一顿,他终于是赶上步子,焦急地道,“皇上要去哪里,奴才先给您备轿子呀,您万金贵体,若是凉着了,可怎么是好。”
  说着忙招呼他人备轿。
  景鸾辞握了握拳,举目望着白茫茫一片的苍穹,浸了一会儿冷风,转头道,“不必了。”
  却是又莫名其妙地回到殿阁中,心神不定地对着那还未收的棋盘,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
  周昙被溜了一大圈,满头满脸都还是碎雪,也不敢擦,忙不迭地去炭盆中加碳,再回身候立时,却见景鸾辞又魂不守舍地定住了。
  私下不由一叹,何必如此跟别人,和自己过不去呢?罚或不罚也就一句话的事。
  又眄了景鸾辞一眼,微微兀自摇了摇头,他是无根之人,也不算有全乎的七情六欲,近来是越加不懂有情之人,受情所困之人,到底想些什么了。
  叹息着,景鸾辞忽而朝他望来,凝着眉心,微微一顿。
  “处理了吗?”
  周昙本就想着这些,躬身顺嘴道,“对宫正大人使绊子的那几个都悉数拉了下暴室,不过都是些还不知事,惯爱闲言碎语,使些小计俩的黄毛丫头,倒也没有要她们的命。”
  他惯乖觉得很,虽然阮木蘅已经没在宫正司了,仍旧一口一个宫正大人,喊的殷勤。
  景鸾辞冷冷一笑,“恶小亦是恶,能行小奸小恶的人,便已非善茬!留下她们的命可以,但将这些人录成名册,离宫前所有升迁都将之除名。”
  周昙应是,景鸾辞沉吟着若有所思半刻,将一颗颗棋子收起,随口道,“今日来还有人欺负她么?”
  “女孩儿间总要有一些暗地里攀高踩低的小动作,不过已不敢再放肆,奴才已向大嬷嬷打过招呼,让她照拂着一些,若谁再给阮大人气受,只管放开手责罚。”
  景鸾辞沉静地忖度着,慢慢点了点头,眸间一时犹豫着纷繁缭乱。
  周昙自然能揣摩到,低眉顺眼地直接道,“阮大人原本素来身体康健,但贬去浣衣局前才受了罪,还没痊愈,现在瞧着也不是太好,才去几日便瘦得见骨,脸盘子小得只有巴掌大,奴才瞧着都心疼得很……”
  与其日日挂心,不如如实相告早点将阮木蘅弄出来,他想着,觑了一眼景鸾辞神色,多嘴一句道,“皇上,近日大雪天气阴寒,浣衣局中池水更冷,这阮大人日日泡在冰水中,做繁重的事务,这旧疾指不定熬成沉疴来,到时酝出什么疾病酿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景鸾辞目光一恍,只觉眼底发烫。
  周昙胆子更大了一些,试探着道,“皇上,罚也罚了,气也气过了……不如,不如将她叫回来罢?”
  景鸾辞顿了顿,心中仿若这纷纷密密落下的雪,沉寂又热闹,脑中无端地浮现着阮木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说着那句“皇上愿意卧榻之侧的人,与你离心而相背吗?”的冰冷样子,便觉得无端的气闷,愤怒,又钝痛。
  她竟是对他这般厌恨,无情么?
  自顾自下的棋便走步狂乱起来,猛地将棋子一摔,恼怒地道,“接回来做什么?她不是不愿意待着么?!又臭又硬的脾气,叫到跟前也只会硌人。”
  周昙立时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垂首侍立。
  景鸾辞发了两句脾气后,良久,又道,“你去将她唤来吧。”
  ...
  她终究不是能长久做劳苦的伙计的人,前两日还好些,今天蹲了半日,就已腰膝酸软,伤口越发牵扯了疼痛。
  但好在昨夜大嬷嬷将她的被褥换得松软棉厚,她得以睡了一个好觉,也养了一些精神,今日围绕着她的唇腔舌剑冷嘲热风也没了,手中的脏衣物也少了一些,对于她来说,还能勉强完成。
  只不过她洗衣服实在慢,一盆衣物要花上好些功夫,眼见着其他人分内的快完成,心中不免也有些泄气,搓得越发的狠,将水都给溅了起来。
  便惹得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挨近过来,好言好语地道,“阮大人您这般洗,反而用力过猛,衣裳洗不干净,手也会搓出皮来。”
  索性捞起锦裳,撒匀了皂角示范道,“在袖子,领口,衽带处仔细搓一搓,再将衣服攒成一团揉一揉,泡一泡,便好了,这样省事省力得多。”
  她灿烂一笑,甚是灵巧的双眼讨好地望向她,“不难吧?”
  阮木蘅来这里后,还没有人如此对她温柔辞色,反而脸色一红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盏。”她露出细米牙,自然而然地帮她搓洗,看她不好意思,温和地道,“反正我这盆洗完了,闲着也是闲着,阮大人见识多,与我说话解解闷就行。”
  话这么说,阮木蘅却是个不擅长拉家常的,一个人要走近她,要么需要长久密集的相处,要么需要死皮赖脸,前者如景鸾辞,后者如宁云涧。
  两人于是沉默无言地尴尬蹲在一块儿,头并着头,肩碰着肩,闷头干活。
  最终还是阿盏先打破了沉默,道,“我听说昨日宁将军来寻你,为的什么事?赐婚一事吗?”
  这一句就将话题聊死,阮木蘅支支吾吾两声,索性就不应答了。
  阿盏盈盈一笑,忽而凑近过来,咬着她的耳朵道,“没关系,我是宁将军安排进来的,让我照拂着大人。”
  阮木蘅一惊,瞠大眼睛看她,无语凝噎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何必呢!”
  “宁将军让我带话,请你不要灰心,静心等待,那件事不一定难于登天,请您务必要放宽心。”
  这婆婆妈妈又谆谆的劝慰的确像宁云涧的口气,阿盏声音放得越柔越轻,“宁将军还说,让你在明日晚上戌时,见他一面,他知道若来这里,难免惹人侧目,让大人为难,所以他会在院外墙处等您。”
  阿盏飞快地说完,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还好我记心好,否则传错了呢。”
  阮木蘅一时柔肠百结,思绪万千,望着恳切的双眼,终究摇了摇头道,“麻烦阿盏姑娘转告宁将军,我不会去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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