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落荒而逃。
拂面的凉风吹不散萧傲脸上的燥热,疾步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场所,蹲下撩起水渠内的冷水浇在脸上。
好不容易等脸上的热度散了,回到刚刚那个小亭子边,亭内已经没了佳人踪影,只余空气中的残香。
凌清坐下后不久,母亲就遣了人过来寻她,只得匆匆离去。
萧傲在小亭子内坐了很长时间,直至月上枝头,才不得不跟着贴身小厮一同去了禅房。
第二日,凌清醒后用了斋饭便跟着母亲一同去拜佛,冬枝也在一旁伺候,住着的禅房只有一粗使丫鬟守着。
男宾与女客间的住处是分开的,萧傲来寻自己母亲时经过一小院,看到了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人影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他一向最喜欢看这种闲事,借力翻到了墙头上坐下。
看着看着,萧傲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这边皆是女客所住之地,小厮缘何要来此,还会如此一副鬼祟姿态。
凌清今日颇有些心神不宁,上辈子这时候她及笄在即,为了九皇子与父母闹了个天翻地覆,自然并未来慈安寺,事后听人提及过,长公主似乎也是来了的。
在蒲团上跪下,鼻尖是檀香,让凌清渐渐的静了下来。
在歇下来时,一个丫鬟端着茶水上前,途径凌清身侧时脚一崴,茶水直直的对着凌清浇了去,饶是凌清躲闪的及时,身上的衣裳还是湿了一半。
所幸冬枝手上就带着斗篷,将凌清包裹好后对那个送茶水的丫鬟怒道:
“大胆!”
凌清轻轻地将冬枝往后拉了拉,冷淡的说道:
“佛门圣地不宜喧哗,拉下去待回府后再处理。”
丫鬟听到这话,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身体抖如筛糠。
在慈安寺说不准能看在菩萨的份上夫人会网开一面,但如若是回到府中……想到夫人的手段,丫鬟面露绝望。
“此举甚妥,清清病未愈先去禅房内换上一身衣服再来,阿弥陀佛。”
凌老夫人念了一句佛号,凌清点头后带着冬枝朝外走,路过凌家二房的凌蔷身边时,凌清敏感的觉察到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茶水泼在身上后凉了,冷冰冰的触感紧贴体表,凌清蹙眉打算先回去换上一身衣服再说。
当她进了女客住着的小院子内后,还未来得及进禅房,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别进去。”
第3章 陷害 萧傲出手
凌清步子顿了顿,转过身后发觉萧傲站在院子外,面露疑惑。
萧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本他只想看个热闹来着,没想到这个小院子的主人居然是凌清,既是未出阁的女子,刚刚进去的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厮就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女子名声何其重要?哪怕是做些粗重的活计,也应当是粗使丫鬟,以免污了女子的名声。
萧傲站在院子外,佯装淡定实则放在身后的掌心内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刚我看见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钻进去了。”
凌清闻言蹙了蹙眉,小厮?对着冬枝使了个眼色,冬枝大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推开了禅房的门,走进去后不久就响起了女子刺耳的尖叫声。
冬枝脚步匆匆的出来,不一会儿一个小厮也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只敢看地上的青石板,哆哆嗦嗦的说道:
“我与凌小姐之前已许诺终身,还望夫人成全!”
凌清红唇微勾,冬枝扶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萧傲也往后退了几步,与凌清间隔开了距离。
“不知公子可否帮我擒住他?”
萧傲愣了愣,过了会儿才红着耳朵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躬身道:
“还请小姐先行出来。”
凌清略一思索就懂了萧傲此举的用意,心下一暖依言走了出去,萧傲这才走进去,将那跪在地上的小厮反手擒住,小厮脸色发白的叫道:
“我与凌小姐已经定了终生!你们丞相府家大业大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杀人了,丞相府草菅人命,仗势欺人了!”
萧傲脸上闪过怒意,将自己的手帕掏出来塞进了小厮的嘴里,用随身携带的马鞭拴住小厮的手,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小厮扭过头看着萧傲脸上闪过不甘,嘴被堵住只发出了几声呜呜。
“爷可不是丞相府的人,仗势欺人仗的也不是丞相府的势!也不瞧瞧你的长相,也敢肖想丞相家的小姐?”
凌清攥紧了自己手上的手帕,上辈子她对萧傲知之甚少,留在记忆中为数不多的都是两人争锋相对时萧傲面色冷凝的模样,哪有像是现在这般肆意张扬过?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奴婢去找夫人来?你身子尚且未曾好全,刚又被那丫鬟给泼了茶,不换衣服这可怎么办呀。”
萧傲看着凌清的脸,确实苍白消瘦的厉害,略微踌躇了一番后说道:
“如若小姐不介意,我母亲就在隔壁院子里住着,可以去她哪儿换上干净的衣裳。”
凌清对着萧傲行了一礼,“多谢公子。”
冬枝扶着凌清去了隔壁的院子敲了敲门,一个嬷嬷匆匆来开了门,得知了她们的来意后将人请了进去,萧夫人让下人给端了茶,贴身的嬷嬷则是去找了一身她的衣裳来。
萧夫人与凌清的身材差不多,只不过年纪稍大上了一些,衣服的颜色更加偏深沉。
在凌清去了里间换衣服时,萧夫人招来了一个下人,询问事情始末后无奈的笑了笑,她怎么不知道她那没个正行的儿子,居然有朝一日会如此谨慎,就担心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思及刚她所见过的凌家小姐,长相方面着实不错,丞相府的嫡小姐果真名不虚传。
慈安寺路远,来上香的人大多会住上些时候,萧夫人倒是带了不少换洗的衣裳。
嬷嬷是个行事妥帖的,给凌清拿了一身她们夫人未穿过的衣裳。
忽而外面响起了一阵喧闹声,萧夫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对身侧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躬身出去一瞧。
“夫人,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与当今陛下乃是一母同胞,感情自然非同一般,许是因为夫君都是武将的缘故,和萧夫人之间的关系倒是不错。
凌清此时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走了出来,萧夫人的年纪不小了,衣服的颜色偏沉稳,厚重的绛紫色并不适合像是凌清这么大的小姑娘,让萧夫人意想不到的是凌清居然压得住这样厚重的颜色。
绛紫色愈发衬的她肌肤荧白若雪,更添了一分端庄。
外间已经响起了其他人参见长公主的声音,萧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坐下吧。”
嬷嬷端了个凳子,凌清顺势坐在萧夫人的下头,刚坐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走了进来。
“哟,这是哪家的小姐?”
屋内人俱都起身给长公主行了一礼,在长公主道‘免礼’后方才起身,萧夫人答道:
“是丞相家的嫡小姐,我瞧着她回来时冷的瑟瑟发抖的模样,恰巧屋内也燃了火盆,就邀她进来坐坐。”
长公主点了点头,倒是未曾在这件事情上多费口舌,凌清提出了告辞,长公主与萧夫人两人要话要说,在凌清出声后就允了。
凌清走出了院子门时,听到了萧傲的声音。
“就是这小贼,刚刚居然妄想到我母亲的院子内偷东西,压去送官!”
一场风波,就此悄无声息的化解。
凌清在途经萧傲身旁时,出言道谢:
“多谢公子。”
萧傲的耳垂通红,“无妨。”
凌清又走了几步,忽而转身,恰巧就对上了萧傲还未曾来得及收回去的眼神,凌清勾起一抹笑。
“萧公子,我快及笄了。”
说完,凌清转身离去,留萧傲在原地抓耳挠腮的思索凌清那句话的意思。
当再次回到大殿,凌清面不改色的走到了祖母身侧跪下,并未曾错过凌蔷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
夜间回到禅房休息时,凌母察觉女儿身上的衣裳,询问间凌清将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坦言相告,凌母气的摔了一个茶盏。
“不过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罢了!”
凌母顾及着凌清的身子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去了凌老夫人的院子里,当凌清回到了自己住着的禅房内时,走到窗台边打算关上窗户时,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个羊脂玉的玉佩,拿起借着窗外的月光一瞧,嘴角抿起一抹无奈的弧度。
上辈子在乱葬岗,萧傲的身上就戴着这一块玉佩,凌清看了眼玉佩的背面,写了一个‘傲’字。
略一思索,将玉佩收到了自己首饰盒的夹层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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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是下午就回去了,萧傲也只得跟着一同回了镇北王府,夜间用了晚膳后,萧夫人趁着萧将军也在将萧傲叫到了跟前,端起茶盏状似不经意的询问: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如此热心肠?”
萧傲心知母亲说的是下午发生的那事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像个锯了嘴的葫芦。
萧夫人的眼中闪过笑意,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不经意的开口:
“我今日瞧了那丞相家的嫡小姐确实不错,还有月余就要及笄,婚事尚且曾经定下,想来也就是最近这几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