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为了让卫国公信服,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拉开薄纱下自己的胳膊,赫然入目的鲜红血痕,一点一点的流着血,不比沈惊晚的好多少。
可是丝毫引不起谁的同情,众人只是满脸活该的看着沈惊月。
卫国公冷笑道,剑指着沈惊月,声音喑哑:“这么多年,念你庶出,不想让你受罪吃苦,便一点也不苛待你们小的,我竟是没想到,养出你这么个东西!”
却听沈惊晚的声音虚弱了传了过来:“父亲,留她一条命吧... ...”
一句话说完,便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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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众目睽睽下,卫国公咬着牙收了剑,派人将沈惊月拖去柴房,听后发落。
末了不忘将赵高升也拖了下去。
一路上,沈惊月扭成一团,拼命嚎哭,也不得卫国公心软。
她头发乱作一团,狼狈至极。
闹剧结束,府中的宾客散的差不多了。
最后厅堂中只留下谢侯与谢彦辞,燕君安也没走,站在廊庑下来回踱步。
虽说他瞧见了沈惊晚往沈惊月的发钗凑去,可是扎的那么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瞧着地上的血渍出了神。
谢侯瞧见燕君安原地踱步,走上前同燕君安打了个照面。
燕君安拱手作揖:“谢侯。”
谢老侯笑笑,背着双手道:“燕先生还没走?”
燕君安略一思索,笑道:“是,沈二姑娘是我学生,我放心不下。”
谢老侯若有所思的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而后道:“无碍,国公府请了有名的大夫,先生在这里踱步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散了吧。”
燕君安正要回些什么,只见沈延远从东院出来了,满胸口与手上都是血。
坐在凉凳上的卫国公急忙站起身,走到沈延远面前问道:“怎么样?”
沈延远没吭声,先是冲谢老侯抱拳行了一礼,又冲燕君安点了点头,看向谢彦辞时,没说话,而后道:“今日叫诸位看了笑话,日后必定再宴请诸位,吾妹无大碍,大夫说只需静养便好,我送各位出去吧。”
谢彦辞背在身后的手才缓缓松懈下来,长舒了口气。
想起什么,从腰间摸出个瓷瓶,默不作声送到沈延远面前,沈延远瞧了他一眼,没接。
谢彦辞淡声道:“上好的金疮药,不会留疤。”
沈延远并不接,而是做着送客的姿势:“请。”
谢彦辞攥紧药瓶,缓缓的收了回去,心里却难受的要命,他自嘲的笑了笑,低下头,朝着门外走了去。
一出门,才瞧见门外蹲了两个姑娘,眼睛哭的通红。
文时月与顾卿柔听到动静,忙在石阶上站起。
沈延远一愣:“你们不是走了?”
谢侯便道:“既然如此,贤侄忙自己的,我们先走了。”
沈延远又行一礼。
等到人路过她们二人时,顾卿柔才瘪瘪嘴,有些委屈,用手掌擦着眼泪道:“小晚儿怎么样了?我俩没敢走,怕吵到她,就蹲门口一直等着。”
沈延远一阵哑然,有些好笑,却也笑不出来,语气软了几分:“她没事。”
想起什么,又从腰间掏出一块手帕,却见上面沾了不少沈惊晚的血,抬手要收回去。
却一把被顾卿柔夺了去,拿过去擦着鼻子,重重地擤了擤鼻子,丝毫不顾及仪态。
文时月原先还在哭哭啼啼,听了这动静,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顾卿柔,泪珠子还在眼眶打转。
顾卿柔哭的稀里哗啦:“怎么了?擤鼻子也有错吗?小晚儿都流血了,我为她擤两声鼻子怎么了?”
“... ...”
沈延远失笑,忽然道:“走吧,我带你们去瞧瞧,不过你别哭了,到时候吵的她又疼。”
顾卿柔连连保证。
三人刚转身,忽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只见谢彦辞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手里紧紧的攥着那药瓶,喘着粗气。
看来是跑回来的。
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走到沈延远面前,一把拽过他的手,将那药丢进他手中,不等他开口,就快步出了檐下。
只留下一道颀长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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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彦辞走到平安街时候,发现燕君安并没走,他在药店中。正巧提着药出了门。
瞧见谢彦辞,心领神会,冲他道了句:“谢小侯。”
谢彦辞一如往常,满脸冷漠,走自己的路。
燕君安无所谓的下了台阶,忽然在谢彦辞身后缓缓开口道:“方才瞧着谢小侯,有些紧张?”
谢彦辞步子顿住,这次却没有否认,眼神如刀,冷冷的转过来盯着燕君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先生在席上反观我,是不是太有意思了些?”
燕君安笑的很是随意:“看戏的时候,不一定戏有意思,反而是入戏之人,更有趣,能窥探太多秘密。”
他似话里有话,目光定定地对上谢彦辞,如针尖对麦芒。
谢彦辞冷嗤一声:“先生将我们比作戏中人,自己置身于戏外也不见得会一辈子清醒。”
燕君安缓缓走到谢彦辞身后:“至少,我比你了解沈二姑娘。小侯爷是聪明人,旁的不必我多说,有些事情,既然已经错过,不必执着,曾经她将真心捧到你面前,你不曾看过,而今恐怕也没有再回望的资格。”
谢彦辞冷冷的扫了眼燕君安,讥讽道:“这恐怕与先生无关。”
燕君安笑笑,捋平衣袍,说的风轻云淡:“先提前同谢小侯提个醒,免得日后不好看。”
燕君安抬脚要朝着国公府的方向去,却听谢彦辞忽然在他身后出声道:“既然燕先生劝我放手,那我也不妨多说一句,你与她,从来都不是一路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她和谁在一起都好,总归不是与你。”
燕君安全身僵了片刻,旋即转身看向谢彦辞,眼神中忽然带了些狠意:“自己亲手放弃的人,没资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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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中,苏氏红着眼睛给沈惊晚喂药,斥责道:“你这个孩子,当年生你的时候就不好生,出生以后又是多灾多难,现在你又出了这件事,你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沈惊晚乖巧的喝了药,嘴唇发白,冲苏氏道:“母亲,我不会有事的,大夫不说了,只是擦伤,看着吓人罢了。”
苏氏嗔怪道:“但说你一句,你都能有十句话顶我。”
沈惊晚笑道:“母亲,我有话与月娘儿和柔儿说,这药也喝完了。”
苏氏瞧了瞧身后两个眼睛红肿如核桃的小姑娘,笑道:“行,我就不在这耽误你们几个了,只是注意些,等会早点躺下。”
待苏氏走后,顾卿柔比文时月还着急,急忙坐到沈惊晚窗床边,探着眼瞧沈惊晚脖子上的伤,那里已经绑好了纱布,活脱脱冬天的狐裘似的。
略有些心疼道:“你们府中的姊妹真是狼心狗肺,这伤也不知何时才能好,这眼见着夏天,可别馊了啊。”
这话惹笑了沈惊晚,一边笑一边捂着伤口:“嘶,你别逗我了,疼。”
“知道疼你还这样!上次你就应该直接放回沈惊月的房里,你真是!”文时月也嗔怪道。
这回轮到顾卿柔目瞪口呆:“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文时月斜了她一眼:“不明白就对了,方才我吃个糕饼,被你骂的那叫一个狗血淋头。”
顾卿柔狐疑道:“莫不是这是你们故意设的圈套。”
旋即又去伸手摸沈惊晚的脖颈,沈惊晚又是一声低呼,疼的直抽冷气。
文时月一把拽开顾卿柔的手:“不是设了圈套,是将计就计,你放心吧,小晚儿这伤,如假包换。”
沈惊晚笑道:“如果放进她房中,我不知道父亲到底会怎么处置,眼下用一个女儿毁了一家,才是万全之策,只是方才我就不应该用脖子去撞,应该用手腕旁的地方都是好的,大夫说了,若是扎中筋脉,可就完了。”
这时轮到文时月与顾卿柔一齐大惊失色了:“你!你自己故意的!”
沈惊晚狡黠的眨了眨眼,一动脖子又疼了起来:“不以身犯险,怎么叫旁人对我怜惜?我可不想我母亲受人指点,现在这样正好。”
“你这个混不吝!你还知道再差一点就没命了啊!我要被你气死了。”文时月作势又要打她,只是手到了跟前,忽然呜咽起来。
沈惊晚吓了一跳:“别哭别哭,我现在可不能肩膀给你靠。”
文时月抽抽噎噎道:“我刚才蹲你们门口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没了可怎么办,我以后就只能和这个母夜叉相依为命了,没人抱我,没人给我靠着,没人给我出鬼主意,你家门口的石阶还冻屁股,我心里更难受了?”
顾卿柔伸手戳文时月脑袋:“嘿,你怎么说话呢?我看你是冻屁股才哭的吧!”
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沈惊晚喊了声:“进。”
银朱托着谢彦辞给的那药瓶进来了。
送到桌上,道:“姑娘,这是世子叫我送来的。”
沈惊晚点了点头:“好,我晚点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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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过饭,卫国公来了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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