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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侯爷他打脸了 (匪鱼)


  正在生活的两名男弟子气的大恼:“你别丢了!火都生不起来,这菜你不吃啊!”
  孟舒眼睛一眨,眼尾泛红,忽然带出了些哭腔,柔柔弱弱的掩面道:“对不起,我实在不是有意,原先在家中也没做过这等子事,谁成想,燕先生一来就给我分了这种活。”
  她心中自然恼火,自己什么身份?来这破山林里做什么?体验生活不成?
  沈惊月埋头也在择菜,她虽说也不会择菜,平日在府中连东厨都没进过。但她有自知之明,在家尚且夹着尾巴做人,要在卫国公面前装模作样,而今周围都是正室所出的公子哥与嫡小姐,遑论这种处境下。
  想了想,到底没张口,她心知孟舒又在找事。
  若不是两年前的那件事,她根本不会知道孟舒喜欢谢彦辞,也不会知道,她比她手段还要高明,她想,恐怕又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只见孟舒扶着纤细腰肢,一副病中美人娇弱做派道:“我已经择半天菜了,这菜如何才能到头,先生若是给我分了和沈二姑娘一样的活计,我恐怕做的比沈二姑娘还好。”
  旋即又怕别人误会一般,怯怯道:“毕竟晚晚是国公府嫡女,想来卫国公性子宽厚,对她更是如视珍宝,先生这番顾虑大抵也是对的,连带着文姑娘,顾姑娘,都是轻轻巧巧的活。”
  如此一敲打,众人本就没做过这些差事,此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自然要立马抱成一团。
  他们自然看不惯沈惊晚,平日便是留下来打扫课桌也都是故意将脏重活留给沈惊晚的,今日倒好。
  在他们眼中,沈惊晚素来逆来顺受,最好欺负,起先或许会忌惮国公府小姐的身份,后来发现她都一并接收,连着最后一丝忌惮,也没了。
  沈惊月嘴角憋笑,头埋的更低了,她没料到孟舒比她料想的还要厉害,扯上沈惊晚不算完事,还不肯浪费燕君安这枚棋,生生将他俩扯得不清不楚,如此,一石二鸟,拐弯抹角骂了两人,还要抹黑他们的关系,真是绝。
  沈惊晚此时正在清扫周围,若不是孟舒几次故意提到她,她也不急着开口。
  现下直接将他们这边人全部扯进去了,想想,笑道:“既然孟姑娘觉得我们的活你能做的好,也不必兜着圈子弯弯绕,您直说你想跟我们换活做,我让你便是,何必耍这些心眼?又是扯我养尊处优,又是说先生心存私心,女儿家的清白便是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就能辱没?既然您自己也说我们养尊处优,那应当是我们看起来比你金贵些。”
  周围一片哗然,沈惊晚在她们印象中可从未有这般夹枪带棒,于是也给了她们觉得好欺负,好拿捏的印象。
  如此堂而皇之的挖苦孟舒不说,还要贬她低她们三个一头,破天荒头一遭。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静静等着战火爆发,看好戏的也多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舒放下手中最后一根豇豆,丢到一旁,嘴角噙笑,伸手擦去眼角的盈盈泪光,抬眼看向沈惊晚,也不拒绝:“如此,谢过沈二姑娘。”
  沈惊月心内啧啧惊叹,不愧是孟舒,连这等子气都能咽下去。
  她倒是要重新审视沈惊晚了,孟舒如此激她,她还能把他们一并摘干净,且还要暗自讥讽孟舒城府深,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沈惊月缓缓放下手中的菜,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惊晚,好像还是那副模样,却又不像她,眼神灼灼如烈阳,灼的人不敢与之对视。
  谢彦辞站在树后,目光直视前方,看不出何种情绪,贺游同他并立在一起,看着沈惊晚背影。
  “伶牙俐齿,没看出来啊,”旋即偏头看向谢彦辞的背影,笑道:“看来沈二姑娘是真心铁了心,你有没有发现她好像不一样了?”
  谢彦辞面色凌厉几分,冷冷道:“管好你自己。”
  他心里知道,他们往日没可能,日后也断不会有牵扯,绝不会因着她突然改了性子,就叫他另眼相待,沈惊晚的这番举动,怕是打错了主意。
  贺游耸了耸肩,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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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要让她啊?随她闹呗。”文时月不解,手中捏着青菜,摘了两下就赌气似的丢到一旁。
  沈惊晚继续择菜,并未抬头,淡声道:“她说的没错,燕先生本是好意,不当扯他进来难堪,到时再叫书院生出流言蜚语。现今她装模作样,随她装,众人心知肚明,你何必同她计较?不过是猴子耍把戏,叫旁人看了个乐呵,你同顾姑娘去歇一会儿,这些我弄的完。”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择菜,还有不许叫我顾姑娘,叫我小柔就可以。”顾卿柔乐的自在,冲文时月道:“你是不是傻,她明明设坑让咱们跳,你还非想顺她杆子爬?就你这样的,孟舒能一口把你吃了。”
  文时月挠挠头,捡起地上的菜,探过身子靠近顾卿柔,好奇道:“怎么个意思?”
  只见燕君安已经拎着用草绳拴紧的肉走了过来,瞧见沈惊晚在择菜,先是眉头微蹙,半晌后舒展开来。
  顾卿柔一抬眼,恰好瞧见燕君安朝这边走来,便将已经择完的菜全部丢进竹篮中,伸手拽过文时月道:“你随我去把这些菜洗了。”
  文时月嘟囔着:“我不去,才刚坐下。”
  顾卿柔不由分说,直接扯起了文时月。
  燕君安随手将肉递给生火的弟子,嘱咐他们燎去毛,走过来掀开袍角,蹲到沈惊晚面前,淡声道:“她们欺负你了?”
  沈惊晚一顿,往后退了退,温声道:“没有,我先去洗菜。”
  借口就要走,却听燕君安道:“你这个菜择错了,不应该这么去根茎... ...”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看着沈惊晚的模样,笑了笑,刺猬的尖刺不应该指向自己柔软的腹,应该全部对准敌人的。
  总有一天,他要告诉沈惊晚,她是刺猬,不必拔光了尖刺,尽管将坚硬的盔甲,朝向这个世界。
  就同很多年前那场大雪时一样,眸中有艳阳,足矣。
  谢彦辞倚着树干,单腿撑地,姿态懒散,却在燕君安与沈惊晚凑近说小话的时候有些不安,追根溯源,竟也不知为何。
  心里是越发烦躁,甚至连周围的嘈杂声都觉得让人恼火。
  他想,不过是个尾巴,视线却忍不住被那认真的身影所吸引。
  他缓缓收回视线,直接走了。
  贺游看着谢彦辞离去的背影,伸手码着干柴,喃喃道:“真是别扭。”
  燕君安拍了拍袍角,笑着对她道:“你不必有负累,我只是与文家公子是熟识,同你兄长见过,便将你与文姑娘都当做自己妹妹看待,若是日后再有谁欺负你,只与我说,不必自己争论。”
  旋即转身离开。
  沈惊晚愣了愣,他好像觉得自己以为他喜欢自己?沈惊晚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她只是在想避嫌。


第19章 曲水流觞
  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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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小菜备好,黄酒摆桌,众人盘腿坐在曲溪旁,男女相对。
  燕君安坐上列,其下紧接着是谢彦辞,沈惊晚刻意同他错开,与燕君安对着,另一名女教习坐女子列尾,孟舒对着谢彦辞。
  有一弟子嘟囔菜式太素,绿油油一片什么都没有,才吃的斋饭,嘴里淡出鸟味儿。
  燕君安将酒壶摆在上沿,朗声道:“曲水流觞不过是开席,想吃荤腥自然有,活动依次来,不必这点耐性都没有。”
  谢彦辞盘腿而坐,腰杆笔直,抿唇不言。
  又一人道:“可是以往的曲水流觞我们都是在福新园的人造曲水径,哪里需要来这荒山老林中受苦,还要自己亲手做菜洗菜生火,真是多此一举,再说了,山庄就在咱们顶上,非得来这。”
  许是仗着人多势众,众人开始各发牢骚:“就是,我们是什么身份?能和田舍奴一般?”
  一旁的私学开始有人朝这边看来,被发现后又忙收回视线。
  南明素来重农,毕竟天子心知每年靠着各种农作物与别国交易,加上田赋的充盈,叫南明一直井井有条的发展着。
  这多依赖于南明的地理位置优越,温度宜人,果蔬种类不胜繁数,加之禽类更是珍贵。
  此话一出,燕君安眼睛逐一扫过抱怨的弟子,厉声道:“今日念你们年幼不懂事,往后莫再说这种轻贱农户的话,众人皆平等,无农无粮,便你再尊贵,也不过是徒然,京都得以繁华,也少不了他们功劳。”
  有人不屑,碍于燕君安的厉色,只能瘪嘴撇开视线。
  他们是想不通,好端端一个教习,叫他们做乡野村夫才干的事儿,真是荒唐!偏偏宫里看中这位教习,听说还是重金聘请掌管院务,进了宫学。
  还说什么不体民勤便不明百姓苦,体苍生苦,恤他们亲历,日后坐高位,方才心中有民。
  这一磋磨,直接将踏春与亲历百姓苦放一起了。
  全是劳神子空话。
  起初倒是有谁想装病躲过一劫,谁知燕君安起课时直接说说无妨,下次单独带生病的人去一趟,于是再无人敢装病。
  沈惊晚听完燕君安一席话,倒是略略惊讶,便说娄太傅最是性格温和的,也不过是光说说,从未真见他要如何亲历一趟寻常百姓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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