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的他也消瘦了许多,相思折磨的他雍容俊逸中带了几分憔悴,令人揪心。
“好,你呢?”
乔若初应该是真的很好吧。
在相城,有个男人暗地里为她遮风避雨,她活的不错。
“辜公子来了?”
余姨太强撑着被病痛折磨了一夜的身体出来待客。
“姨妈病了?”
她的脸颊深深凹了下去,整张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吓了辜骏一跳。
“生了点小病,不打紧的,养养就好了。”余姨太强撑着。
辜骏虽然是西医,但他是内科出身,一看便知道余姨太体内有了顽疾。
“上了年纪,断不了个小病小痛的。”
余姨太不好意思对个小年轻说自己小产了,残胎没留干净,只好支吾起来。
辜骏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追问。
“贤侄,你手边有没有镇痛的,又对身体伤害小的药物?”乔青崖向他询问。
辜骏看了看余姨太,又望向乔若初,皱眉说:“有是有,可是任何镇痛的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弄不好还会产生依赖。”
“嗯,这个我了解。”余姨太时常腰腹痛的睡不着觉,吃了大把的中药都无济于事,他只好求助于西医的止痛药片了。
“我手边现在没有好的,等回了上海,我寄回来吧。”辜骏见他们的意思是非吃不可了,只好答应给药,不再摆他的理论。
“不过,止痛片治标不治本,到了实在忍不下去的时候按照最低剂量服用。根本的办法还是要调理。”辜骏补充道。
他意识到余姨太是妇科方面的病,然而他并不是学这方面的,不太好提出给人家诊治。
“你与初儿,打算怎么走?”乔青崖见时候不早了,正事还没商定好,于是问道。
辜骏沉思了一会儿。
“我们打算先从水路进太湖水面,我朋友在无锡接应,到了后立即转火车去上海。”他说。
他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他和乔若初能离开相城进入无锡的地面,他的朋友就能护得他们周全,不用再担心被林君劢半路截下了。
辜骏还不知道林君劢受伤的事儿。
乔若初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有什么意义呢,多一份跑出去的自信吗。
她不敢这么想。
林君劢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这段时间她算是亲眼见到了,他的理智异于常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她根本不抱赢的自信。
他们一走了之,她不知道,她的父母还有辜骏的家人,将面临怎样的境遇。
乔若初有点犹豫。
是夜,窗外有风雨声,拂晓醒来已经晨雨霏霏。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在乔若初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晴开过的。
她的父亲又一夜未眠。
余姨太拖着病体,早早准备好了祭祀的东西,跟着乔青崖父女去了墓地。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
每年的清明节,乔青崖都在亡妻坟前断肠独吟,诉这阴阳隔断的痛苦。
今年不知道为什么,乔青崖只是祭了一杯酒,什么话都没说,乔若初反而觉得父亲有了弃世之意。
乔家的坟上完了,他们去了乔若初外祖父施家的墓地。
施家是当年的茶叶大王,可惜一直人丁单薄且阳寿浅,乔若初的母亲去世时,娘就就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一直以来,每逢祭祀,都是乔青崖带一家人去。
今年也不例外。
他们到了施家的墓园,发现有人在他们来之前就在坟头上烧了冥钱了。
“岳父还有其他的亲属吗?”乔青崖问余姨太。
“有一位堂弟侄女,当年说是刑克父母,就送到乡下去养,不知道现如今是不是她回来了。”余姨太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当年她刚被施家买去做丫鬟,七八岁的年纪,已经记得些事儿了。
茶叶大王施年龄的堂兄弟生了个女婴,去算命的瞎子处算八字,却被说刑克父母,必须早早送离父母亲身边。
女婴儿的母亲不舍得,执意要带在身边,长到五岁上,女孩的父亲出意外死了。
家里的人吓坏了,怕她再克死别的人,赶紧送到了乡下人家,谁知道她的母亲见丈夫死了女儿又被强行送走,一时想不开,竟投缳自尽了。
从此余姨太也没再听过她的消息。
如今能想起来的施家亲戚,也就是她了。
“姨妈知不知道我的这位表姨娘叫什么名字?”乔若初问。
“好像叫曼曼来着。”余姨太回忆了半天。
不会是施曼曼吧?
去年乔若初在百货大楼里碰到过她,她如今跟盗墓贼许真希混在一起。
当时她看到乔若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她,眼神怪怪的,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终于等到你们了。”
乔若初正在想着,雨中不远处进来一位女子。
走近了,乔若初隔着雨帘一看,正是施曼曼。
余姨太愣了一会儿,仔细辨认,骨相上看,她还真是当年被送走的那个小丫头。
第一百零四章 故亲
“曼曼小姐?”余姨太还保持当年在施家的称呼。
“茉青姐。”她也认出余姨太来了。
乔青崖傻了,这么多年头一遭上坟遇到亲戚,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是世妍小姐的姑爷,这是乔小姐。”余姨太赶紧给她介绍乔青崖父女。
施曼曼涂了几层粉的脸转向乔青崖和乔若初,“原来这就是姐夫和外甥女儿啊。”
她笑的热情无比。
没等乔青崖回话呢,她接着说:“外甥女儿,去年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跟我表姐那时候一模一样。”
乔若初一想到她跟盗墓贼头混在一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叫姨娘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曼曼小姐你好。既然是亲戚,请到家里坐坐吧。”乔青崖见她还记得亡妻,马上觉得亲切起来。
“表姨娘。”乔若初别扭地叫了一声。
施曼曼上前来握着她的手,要流泪似的,“好孩子,长的真美。”
她完全忘了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是怎么给乔若初脸子瞧的。
“施小姐,如今的夫家是?”乔青崖见她孤身一人前来上坟,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正经丈夫死好多年了。”
施曼曼眼泪汪汪的,说了半句就哽咽了。
乔若初记得她跟许真希在一起来着,看来两个人也不是什么正当的关系。
她甚至不想施曼曼到乔家去,她看着这个半路冒初来的表姨娘,觉得刺眼。
但是父亲的话都出口了,她也无可奈何。
余姨太见着施曼曼很高兴,一个劲地问她怎么不早点来相认。
“我去年春天才到城里来,哪里找得到你们。我父母的坟还是今年才找到的。”施曼曼道。
叙旧间的功夫回到了妍园。
余姨太一到家就撑不住了,佣人赶快把她扶到了床上。
虽然是第一次登门,施曼曼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屋里屋外帮着佣人照顾余姨太,引得乔青崖甚为感激。
余姨太认她是故人,直接让佣人搬了椅子坐到她卧房里说话。
“我这个岁数了,没想到竟然怀上了,本来大喜的,哪知道孩子是四个月上掉了,这才拉下了一身的病痛。”
余姨太躺到床上才稍微好了一点,慌忙给施曼曼解释病因。
“茉青姐,咱们女人啊,就是这样命苦,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堕了几胎,如今也是坏透了,动不动就腰疼的下不了床。”施曼曼大大方方地说着自己不堪的旧事。
余姨太知道乔青崖十分忌讳说这些事儿,小心翼翼地往外面望了一眼,见他正和女儿在聊天,并没有注意屋子里的人在说什么。
“如今老爷托人从上海给我寄止痛的药,药还没到呢,我这几天恐怕有的熬了。”余姨太苦着脸说。
施曼曼同情地看着她,好言安慰了几句。
她告辞的时候余姨太万分不舍,叫她日后得空务必常来乔家坐坐。
乔若初想告诉父亲和姨妈她是许真希搅在一起,又怕说了出来,伤了余姨太的心,她现在常常卧,没个人聊天实在是怪闷的。
乔若初掂量许久,还是以余姨太为重,没有向他们提起许真希的事儿。
辜骏跟这家族祭祀完先祖回到家中,被辜甫芳叫到了书房。
“骏儿,乔家小姐的事儿,你知道吗?”他问儿子。
“若初?不一直在学校里念书吗?”辜骏极力稳住心神。
辜甫芳摇摇头。
“白送你到国外念书了。”他憋了火气。
乔若初每天放学被林君劢接走的事情,早有人给辜甫芳报信了,他不信儿子不知道。
怕是儿子比自己知道的都早,故意瞒着家里呢。
“她娘家不行我就不计较了,可是,不守妇道这种事儿,你娶进门来,祖宗牌位都会背过脸去的。”他气的敲着桌子说。
辜骏平视着父亲,眸光坚定,一点畏惧的神色都没有:“父亲,那都是闲话。我选的妻子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个屁!”辜甫芳气得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掷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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