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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前夫是朵黑心莲 完结+番外 (椒盐小甜饼)


  清凉的井水自水桶的边缘慢慢流淌而出,化为一注水线,落在沈陶陶展开的掌心上。
  这里没有皂角,沈陶陶便洗得慢了些,但宋珽的力度始终控制的很好,就像他的为人一般,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水落得既不会过快,打湿她的衣衫。也不会过慢,令她空在原地等待。
  直到她洗净了手,用帕子慢慢逝着指上的水珠时,宋珽才沉默着将水桶放回了井边,对她道:“走吧。”
  沈陶陶却没挪步。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宋珽的手上。
  那双手与他的肤色一般苍白,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脉。
  但方才就是这双手,稳稳地提着装满水的水桶,一直到她洗完,都没有半点颤抖。
  久病之人,真有这样的力气吗?
  一些零散的记忆在脑海中走马灯般倏然而过,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展眉,对宋珽轻轻笑开:“世子爷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宋珽停下了步子,沉默地看向她,似乎是想看透她笑容之后的深意。
  沈陶陶觉得自己的笑容有些发苦,连语声也有些轻颤:“那我们一人问一句,成吗?”
  宋珽凝视她半晌,终是轻轻颔首。
  沈陶陶有一瞬的迟疑。
  她该问些什么?
  ——你是不是在装病?
  几乎是这个念头刚升起,便被沈陶陶给打消了。
  她在想些什么?上辈子,宋珽可是明明白白的病死了,她还见过他的棺材,捧过他的灵位。
  问出这种话来,岂不是往他心口上戳刀子?
  也许,只是如今他的身子没有坏到上辈子那个地步罢了。
  沈陶陶又凝眉细细地想了一阵,终于抬起眼来,轻声问道:“世子爷,你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宋珽没有立刻作答。
  他活了两世,做过许多错事,如今要他回望,他却说不出究竟是哪一件令他悔恨的更多些。
  是上一世里娶她过门,还是整整十年对她不闻不问,抑或是,最后来迟一步,令她无声无息地凋零在冬夜里。
  宋珽微侧过身去,低声道:“我做错的事很多,分不清你所说得最字。”
  沈陶陶想问他究竟是有哪些,却又觉得过于刨根究底,强人所难了,便略想了一想,改问道:“那你最初做错的,是哪一件?”
  最初做错的——
  宋珽答道:“成为太/子党羽。”
  沈陶陶闻言一愣,她想过无数种答案,但是却独独没想过这个。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睁大了杏眼,愕然道:“你是太/子党羽?”
  上一世,她从未听过此事,且方才他明明还让自己离顾景易,离太/子党派远些。
  “曾经是。”宋珽微垂下眼,并不隐瞒,只缓步行至石桌前,将两堆书籍一同拿起,淡声道:“时辰不早了,回太府寺吧。”
  沈陶陶快走了几步赶上他,轻声道:“你不问我什么吗?”
  宋珽侧目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依旧是一身中规中矩的女官服饰。但今日的日头毒辣,又经过如此一番奔波。她薄薄的春杉已有些汗透了,领口紧紧地贴在细白的脖颈上,隐约可见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便是不可窥探的禁秘。
  宋珽下意识地移上了目光,落在她那张净白如瓷的小脸上。日晒后,她的雪腮上有些微微的泛红,像是白瓷瓶儿上了釉彩,愈发的盈盈动人。
  他对上那双形状美好的眼睛,看着她那墨玉般清亮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子,终究还是低声问道:“你说,放出去的鸟,真的会飞回来吗?”
  沈陶陶被他问得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这平日里看着最是严肃冷淡的人,为何今日这样频频地不按常理出牌。
  但既然有言在先,且他开口问了,沈陶陶还是认真地想了一想。
  继而,微弯了一双明媚的杏眼,轻笑道:“那要看你放出去的是什么。”她望着宋珽,毫不迟疑地答道:“若你放出去的是鹦鹉,自然是不会回来了。”
  宋珽沉默着微微颔首,面色的神情仍旧是一派冷淡,但眼底的微芒却渐渐暗淡了下去。
  他捧着书册,独自踏上了抄手游廊,却听身后沈陶陶又笑道:“若你放出去的是一只鸽子,那千里万里,都是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沈陶陶便见眼前宋珽的背影顿住了。
  他收回了步子,自抄手游廊上转过身来,遥遥望向她,笑意自眼底漫开,似春来冰雪消融。
  “那我等她回来。”
  沈陶陶微微一愣。
  这还是两世里,她第一次看到宋珽笑过。
  宋珽素日里总是肃着一张脸,像是天山顶上的冻雪,高远而不可攀折。
  如今眼中难得地有了点笑影,便将那冰冷的轮廓化雪般柔化了许多,竟透出一点罕见的温柔。
  沈陶陶愣在了原地。
  宋珽见状,便微微侧过身去,轻声道:“走吧。”
  沈陶陶轻轻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暖风徐来,西府海棠压枝绽放,夏至将至。


第35章 赈灾
  随着夏至临近, 宫中也一日日地热了起来。
  主殿与得宠的妃嫔处,已经用起了冰鉴。但女官寓所处,自是没有这样好的境遇的。
  江菱一道摇着朝节用的彩扇, 一道以绢帕擦着额上的汗水, 抱怨着:“还没到夏至, 就一日比一日热了。也亏得热成这样, 尚藉司也不舍得买点冰鉴来,司藉女官自己都不会中暑的么?”
  “你且忍忍吧。”沈陶陶轻摇着彩扇, 额上也出了不少细汗:“这六司之中,也就尚膳司有冰。还是备着给娘娘们做冰碗用的。”
  “这要怎么忍?这要是在家里,我爹早就差人在我房里放满冰鉴了, 还有冰碗吃,有酒喝!”她有些烦闷地加快了摇扇的动作, 倏然想到了什么, 眸子微微一亮, 拉过沈陶陶的袖子道:“反正今日也休沐,不如我们上街逛逛去。如今朝节快到了,街上一定热闹。”
  沈陶陶被她说得有些心动,往外头望了一眼。但望见青石地面上一层明晃晃的白光,又泄了气:“如今正是火伞高张的天气,外头都烫得没法落脚, 这哪里逛得下去。便是朝节夜市,也是开在晚上, 等日头下去后。”
  江菱一想也是, 但旋即又道:“那我们可以去我爹那,这几日我爹派兵在舍粥赈灾,粥棚有遮阳, 还有凉茶。我们和他打个招呼,再回府吃冰碗去。”她似乎是担心沈陶陶不同意,便又补充道:“虽然领粥的都是外头逃难来的灾民,是鱼龙混杂了些。但你戴个帷帽,往将士旁边一站,没人敢动你。”
  沈陶陶倒并不是很惧怕赈灾的场面。
  上一世里,这种舍粥的事,辅国公府也干过几次。而府中女眷也会戴着帷帽过去,象征性地搭两把手。
  毕竟对于权贵来说,十几锅粥,几大筐馒头这种要不了几个钱,却能买来好名声的活计,真是再划算不过了。
  她想了一想,放下了彩扇敛眉问道:“近日里也没战事,怎么会有灾民进京,还到了要赈灾的地步?”
  “我也不大清楚。”江菱皱眉细细想了一阵子:“听我爹说,似乎是这几日出旱灾,晒死了不少庄稼,一些种地为生的百姓都逃难过来了。”
  沈陶陶听说是旱灾,反倒是微微放下心来。
  若是她不曾记错,上一世辅国公府舍粥后不久,连绵的大雨便落了下来。当初辅国公府中人还拿这事做了好一阵子文章,大抵是吹嘘自己的善心感动了上天。
  也就是近几日的事情,旱灾便能解了。
  她遂微微点头,顺手拿起一顶帷帽站起身来:“那我们且过去看看。”
  她们的品级不能乘辇,又没有自己的官轿,便只有徒步走到了宫中侧门处。
  出了宫门,这才租来一顶轿子。几经周折,终于到了赈灾的地方。
  甫一下了轿子,沈陶陶才发觉,眼前的场面,与她上一世里见到的赈灾场面全然不同。
  上一世中,辅国公府为了做足阵势,也差了不少府兵前来看守。
  但不知是纪律松散,还是心中知道只是走个过场,除了堪堪护住了女眷外,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一锅粥还没熬好,灾民就冲破了防线,疯了一般往上涌,都想拿自己手里的破碗去舀。你推我我推你的,粥还是夹生的不说,喝到嘴里的,还没地上撒的多。
  但如今的场面却又不同。
  一排身着铁甲的士兵往前头一站,隔出一条线来。
  他们每一个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光是站在那里,身上的气势便令灾民心生畏惧。更何况,他们一人手上还拿着一杆擦拭得雪亮的长/枪,枪杆顿地,枪尖指天。锋利之处虽不指向人群,却也有了足够的威慑。
  赈灾的吃食也是由将士们分发下去,一人一碗粥,一个馒头,谁也不多,谁也不少。若是发现了混在灾民里头好吃懒做的京城无赖,便当场一顿军棍打出去。
  沈陶陶看着不由有些生叹。
  果然,这世家与世家之间,真赈灾与借着此事给自己做脸面之间,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而她们自轿子上下来,虽看不清容貌,但两个正当韶华,衣饰不俗的小姑娘,还是迅速吸引了周遭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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