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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保卫战 (百媚千娇)


  邵子卿略一迟疑:“你家小姐明日便要进宫?”
  魏嬷嬷欢喜地点点头:“可不就是,她无依无靠的,受了这多苦楚,终于苦尽甘来了。”
  邵子卿面色一黯,望了魏嬷嬷一眼:“那能不能劳烦嬷嬷取纸笔过来,我给你家主子留两句话?”
  魏嬷嬷眉开眼笑,格外殷勤:“自然使得,公子稍等。”
  言罢转身进了院子,重新将院门紧闭,将邵子卿拒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然后急匆匆地进了屋子。
  香沉忍不住从里屋里探出头来,好奇问道:“是谁在敲门?”
  “隔壁人家亲朋来访不遇,想要借纸笔一用,给邻家留封书信。因为是个汉子,不方便让进院子。”
  言罢扬扬手中纸笔,一撩门帘,重新出了院门,将纸笔交于候在门外的邵子卿。
  邵子卿接过纸笔,以膝为案,略一沉吟,寥寥数笔,晾干墨渍,小心翼翼地折叠齐整,重新递交给魏嬷嬷,不放心地叮嘱道:“有劳魏嬷嬷,务必交由你家主子过目。”
  魏嬷嬷点点头:“那是自然,邵公子敬请放心就是,必然不负所托。”
  邵子卿略一踟蹰,拱手答谢:“那便不再打扰。”
  言罢恋恋不舍地望一眼院子,转身上了门外马车,马车辘辘而去。
  魏嬷嬷待车马行得远了,方才将手中书信揉做一团,塞进怀里,若无其事地回了,只字不提。
  九月初九是太皇太后的寿诞,月华是提前一天入宫的,太后遣了车轿来接。
  皇宫,她小的时候曾经来过几次,并不算陌生。父亲作为长安王朝的护国将军,当年统掌长安兵权,每逢宫中有盛宴,都会带着月华还有母亲进宫。每次母亲并不仰仗着自己夫君和姑母的权势而有所娇宠,总是安安静静的,温文有礼,进退有度,落落大方。而她,年幼时好动心性,也曾逃过母亲拘谨,在宫中四处游逛过。
  只是彼时年少,如今记忆斑驳,已经拼凑不起完整的影像。
  宫宴里的膳食好像并不好吃,寡而少味,只是同这座紫禁城一般,外表看起来琳琅华丽,食起来就像夫子教授的功课一般枯燥,味同嚼蜡。
  那时皇上还只是一个并不得宠的皇子,混在一堆趾高气扬的龙子凤女间,并未给月华留下一点影像。先帝是何模样也记不清楚。在月华的印象里,如今剩下的,也只有那些朱环翠绕,姹紫嫣红的后宫妃子 。
  她们簇拥着老态龙钟的皇帝,高高地端坐在高台之上,身姿曼妙,鲜活靓丽,就像一朵朵带着晨露的水嫩的花苞,映衬得那一身耀目龙袍的皇帝,就像是花丛间的一片枯叶,鸡皮般枯槁的手搭在她们的柳腰间,或者是香肩上,白嫩的柔胰上,就如同一截灰褐色的干枯树皮,毫无生机。
  月华那时候就在想,这样一株垂垂老矣的枯树,是如何滋养起红墙里的那满园春色?
  她现在明白了,其实,这些花也早就凋谢了,不过是用脂粉掩饰了自己的颓败,为了活下去,在争奇斗艳中,不得不佯作欣欣向荣,才绽出一树繁华。
  月华在宫人的带领下,一路穿过甬长的走道,金碧辉煌的抄手走廊,亭台楼阁,她记得,沿着锦鲤池的那条活水迤逦过了御花园,有一片嶙峋假山,山石间有一方碧草幽境,她儿时曾经在那里做过一件十分幼稚的事情,至今记忆犹新,每每想起,便啼笑皆非。
  只是不知道,当初的他,如今究竟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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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进宫
  慈安宫。
  太皇太后慈眉善目,依旧笑得和蔼可亲,只是那笑容,恍惚若隔着纱,蒙了雾气,隐隐约约,影影绰绰,有些虚,并无半分真实。
  月华恭敬地跪拜,一丝不苟。
  太皇太后正在用午膳,林嬷嬷就在跟前伺候着,慢条斯理,认真端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陪哀家一同用膳。”
  林嬷嬷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太皇太后跟前赐了座位,立即有宫人上前摆放杯盏碗筷,奉上香茗。整个慈安宫里静悄无声,宫人一水儿的湖水绿对襟宫装,发髻光可鉴人,簪一朵郁金香色绢纱花,轻手慢脚,莲步缓缓间脊背笔挺,微带笑意,腰臀不扭,目不斜视,无丝毫媚态,可见规矩甚好。
  月华不敢坐,低眉敛目:“月华进宫是来伺候太皇太后的,哪里敢这样无礼?”
  太皇太后笑得就像是一位慈蔼长者,毫无半分凌人威严:“哀家这慈安宫离宫门偌远,你初进宫,也不好过于张扬,派轿撵去接你,一路走进来,想是又累又饿了,就不用客气。”
  林嬷嬷盛了一碗笋丝乌鸡汤,双手捧着放到月华跟前,转身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包银玉箸,拆下上面的刺绣筷封,递给月华:“有月华小姐陪着,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吃得更为香甜。”
  月华欠身谢过林嬷嬷,在太皇太后下首处斜身坐了,太皇太后赏了不少菜,有宫人伺候着布菜,用羊脂白玉汤碗或浅碟盛着,堆放在月华近前,月华依言每样尝了一些,细嚼慢咽,优雅从容。
  太皇太后只吃了两口银丝面,挑拣了几样菜蔬,便漱口净手,林嬷嬷还道是开了胃口,眉开眼笑。
  “上了年纪吃什么都不香甜,只剩了折腾人了,这早就将你接进宫里来。”
  宫人们静悄地撤下菜肴,林嬷嬷奉上香茗,太皇太后拉了月华的手,坐在跟前。便有一绿衣宫人上前,半跪在她脚下,从一方胭脂色盒子里挖出一点香膏,抹在她青筋浮现的手背之上,轻慢地揉开。
  月华笑得温婉得体:“能近身伺候太皇太后,月华受宠若惊。”
  “三两日也就厌烦了。”太皇太后叹口气,眯着眼睛盯着她:“你看哀家膝下那多皇子皇孙,都躲得远远的,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
  “ 太皇太后便如天上骄阳,恩泽万物,世人敬仰,谁都巴不得能承奉膝下。但心里总是‘敬’字多些。”
  太皇太后笑得意味深长:“想通了?”
  月华垂眸敛眉,暗中一咬牙:“以前是月华不知好歹。”
  林嬷嬷领着跟前的宫人们静悄地退下去,在殿角青铜鹤鼎中燃了安神香,袅袅娜娜地开始氤氲飘散。
  “怎么又突然变了主意呢?”她摩挲着月华的手,有些凉腻,刚刚抹了香脂的手令月华莫名觉得不舒服,好像是一尾游蛇游走在手背上一般。
  “因为,因为月华不想一直屈居人下。”
  “屈居人下?那皇上之下呢?”太皇太后似乎是玩笑,却又笑得别有深意。
  月华大惊失色,站起身来,拜倒在地:“皇上那是天。”
  太皇太后轻轻地笑了:“你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比那些虚头巴脑的借口要好。你今日若是违心告诉哀家,你是为了我们常家一脉的荣华,哀家倒不待见了。”
  此话听不出真假,月华暗中松一口气:“太皇太后跟前,不敢胡说八道,只是肺腑之言。”
  太皇太后端起手边茶盏,用盏盖轻轻滤去水面浮茶:“既然进宫,哀家自然给你最无上的荣光,助你一步青云。你自己也必须要记得几句话,这宫中危机四伏,你想要独善其身,不争不抢,那是冷宫,不是皇宫!只要你踏进这紫禁城的大门,便意味着,一场烟沙弥漫的战争已经开始,不是你死便是她亡,没有退路可走。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务必保全皇后的位子,将你所谓的良善情意全都丢在这朱墙之外,冷下心肠,哪怕不择手段。”
  月华饶是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仍旧听得一身冷汗,又不得不恭谨应命:“多谢太皇太后教诲,月华谨记在心。”
  太皇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早已经敛了满面笑容,一片肃然之色:“那你可知道,哀家为何让你进宫?”
  月华沉吟片刻不语:“恭听太皇太后训示。”
  太皇太后一扬手,便将手中茶盏盏盖丢到了地上,落地开花,一方好生莹润的白玉盏盖在青石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动。
  月华也只挑了挑眉,一副宠辱不惊之态。
  太皇太后微微地弯了弯唇,意味深长地惋惜道:“这茶盏与底托和盏盖原本一套,可盏盖碎了,别的,留着也就没有什么用途了。”
  言罢,将手中茶盏,连同底托一并丢了出去,茶汤四溅,在地上蒸腾起袅袅热气。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月华受教了。”
  太皇太后笑得愈加欣慰:“这场皇后保卫战中,你是主帅,常家是兵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同样,你若是孤军奋战,任你再大本事,被群起而攻之,覆没也只是迟早。你进宫,为的是自己扬眉吐气,但是,你想要一生喜乐安平,荣华富贵,常家,便是你的登云梯。只有常家步步高升,你才能平步青云。常家,若是完了,你摔得比谁都惨,尸骨无存。”
  月华只低低地轻“嗯”一声,并不表态。
  太皇太后立即便从她的神情中揣摩出了她的心思,突然便话锋一转:“听说这几日,那廉氏给了你委屈?”
  月华没想到,她竟然会过问起此事,颇有些意外,犹豫片刻,方才实话实说:“廉氏给月华的,不仅是委屈,月华不会善罢甘休,就此忍气吞声。但是廉氏是廉氏,她不是与月华母亲同根所生的舅父,她姓廉,不姓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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