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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丑妇 (木子)


  棉被是进京城后新做出来的,又厚又软,摔在上头虽说不疼,但盼儿却一阵头昏脑胀,半晌没回过神来,她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先前那件水红色的兜儿不知何时被褪了下去,她身上只剩一条月白色的灯笼裤,在烛火下隐隐显露出纤细窈窕的轮廓。
  两只胳膊紧紧捂住胸口,盼儿脸色煞白,软声哀求道:
  “褚良,有话好说……”
  男人黝黑大掌中捏着那一块颜色艳丽的丝绸布料,这兜儿明明用料极少,却能将如同凝脂软玉的身段儿给包裹住,刚才隔着一层还瞧不真切,但束缚被摘下去时,那美得令人屏息的景象,褚良怕是永远忘不掉了。
  “有话好说?林盼儿,你是不是以为男人都是傻子,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今日我要是放过你,改天你怕是会直接嫁给别人,与其如此,倒不如先讨些利息……”
  褚良说这话时,眉目冰冷不带半分和缓,他伸手将床帐扯下来,三两下将盼儿的双手给紧紧缚住,女人自然动弹不得。
  盼儿心头一阵绝望,对上男人散发寒光的虎目,浑身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般,以往褚良虽然放肆,但却没像今日这般危险,难道他真的打算不顾自己的意愿,直接做出坏她清白的恶事?
  黝黑大掌很快将身上的衣裳脱了去,盼儿吓得紧闭双目不敢多看,偏即使刚才只瞧了一眼,那满布伤疤的精壮胸膛仍深深印刻在她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她知道褚良是武将,怕是少不得去战场上拼杀多回,身上有伤也是自然,但亲眼见到那纵横交错的伤疤时,依旧瘆人的很,尤其是胸口处的箭伤,当时因为箭上有毒,褚良为了活命,将上头一整坨溃烂的皮肉都给生生剜了下去,伤口深可见骨,亏得盼儿并非养在闺阁中的娇小姐,否则她只看上一眼,就会被吓昏过去。
  见女人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倒在床上,长而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如蝴蝶振翅般,看起来可怜极了,但褚良心头没有半分怜惜,他只要想起林盼儿满心欢喜的想要嫁给吴庸,整颗心就像被人用钝刀子戳般,疼的浑身发木。
  有时候褚良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林盼儿这个女人除了一身皮囊外,再无半点可取之处,他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不分白天黑夜,脑袋里想的都是她。
  甚至在午夜梦回之际,想她想的都浑身发疼了,但这个女人却是个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根本不顾他的感受,铁了心般非要嫁给别人。
  褚良知道林盼儿不愿给他当妾,那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总不算委屈她了吧?
  心中这般想着,褚良翻身上炕,一身腱子肉没有半分遮掩,直接将盼儿搂在怀中,女人因为常年吞服灵泉水的缘故,浑身皮肉如同缎子般丝滑柔嫩,抱在怀中绵软极了。
  脑袋埋在女人的脖颈处,轻轻嗅着浅淡馥郁的女儿香,先前那块被狠狠撕咬着的软肉,虽然伤口不浅,但此刻已经结了痂,若是不往上涂灵泉水只抹普通的伤药的话,定然是会留疤的。
  褚良跟从山林中奔走出来的野兽没什么区别,猛兽用尿.液圈划领地,而他在女人后颈处留下一道齿痕,无非也就是想彻底占有盼儿罢了。
  女人紧闭着双目,即使房中烛火没有吹熄,她眼前依旧一片漆黑。
  黑暗中人的感觉分外敏锐,盼儿感觉到一只大掌紧握着她的手,上头的糙茧十分粗粝极了,磨人的厉害,将她的手拉着往下,按在了他胸膛处。结实有力的心跳声极为清晰,盼儿想要抽回手,但力气却比不过这厮,只能与他紧紧搂抱在一起,娇嫩的腹被另一手按着,掌心如烧着的炭火,她被烫的瑟缩了一下,慌慌张张的睁开眼,低头一看,整个人吓得都僵住了。
  褚良本就生的十分高大,浑身上下处处都不逊色于常人,但盼儿却与之相反,骨架纤小秀气,人又娇弱,怎堪斧劈刀凿?
  盼儿先前虽与齐川成亲三年,但却没有圆房过,此刻还是完璧之身,不过她也不是个傻子,现下只瞧了一眼,也能感知到男人与先前有何不同之处。
  心中惊恐压过一切,盼儿刚想求饶,就被柔软布料堵住了口,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单手可握的细腰被褚良两手掐住,盼儿被他慢慢放了下来,那股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好像被利刃生生剖开了肚腹般,她现在就如同池中莲花般,只能被动承受着疾风骤雨的肆虐,摇摇摆摆,哀泣连连。
  这一夜对于盼儿来说,只觉得如同噩梦般,她不知道褚良到底折腾了几次,反正等到男人离开时,天边已经隐隐泛起了鱼肚白,显然过了许久。
  强忍着浑身疼痛,盼儿拿出了瓷瓶儿,蘸取了些灵泉水在指尖,伸手轻轻涂抹在下.身,那处因被弄的太过,火辣辣的一阵生疼,好在灵泉水十分沁凉,涂了大半瓶后,她总算能踉踉跄跄的下床了。
  房中那股腥膻味儿十分浓郁,盼儿为了不被林氏发现,也顾不上天气寒凉,直接推开窗户,任由凛冽寒风刮进屋里,吹了一刻钟功夫,那股味儿才消散不少。
  直接走到铜镜前,盼儿发现原本莹白匀净的皮肉上,现在满布青青紫紫的瘢痕,看起来瘆人极了。
  强忍着浑身酸疼穿好衣裳,瓷瓶里的灵泉水已经用尽了,昨夜她又哭了太久,灵泉水都浪费了,那物本就不能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日自有定量,今日她双眼干涩如枯井般,显然是哭不出了,好在冬日的衣裳厚实的很,能将身上的痕迹全都遮住,镜中女人除了面色苍白眼底发黑之外,倒也看不出别的来。
  将满是狼藉的床单收拾了,盼儿还得赶去忠勇侯府伺弄花草,连饭都没顾上吃。
  身上的疼虽然消失的很快,但盼儿却迈不过心里头的那道坎儿,连连几日都吃不下东西,整个人迅速的消瘦下去,如同皮包骨般,下巴尖尖,水润润的杏眼更大,让人看着不免有些心疼。
  林氏也不知盼儿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马上就要成亲,却消瘦成这副模样,难道她不想嫁给吴庸?
  旁敲侧击的好几回,但盼儿的嘴严实的跟蚌壳儿似的,半点儿口风也没露。
  林氏没有办法,只能去街上买了不少好料,日日熬煮些汤汤水水,这些东西最是滋补,即使盼儿吃不下,林氏也会逼着她喝下肚,像红枣、枸杞那些益气补血之物,盼儿更是吃了不少,养了数日之后,气色倒是比先前好多了,只是仍显得有些单薄。
  说起来也是可笑的很,自打那夜之后,褚良再也没有出现在荣安坊中,整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般。
  看来这人果真是算计好了想要折磨她,才会在成亲之前做出这等事,肆意折辱。
  心中恨极了褚良,盼儿却不能表露出来,好在她每日上午都要去忠勇侯府做活儿,下午帮着林氏处理食材,将腌菜与点心的馅料都准备好,整天忙的头打脚后跟,倒是也没工夫再胡思乱想。
  又过了几日,吴家派人下聘,说起来也是巧了,下聘时林氏刚巧上街去买笋干菌子等物,毕竟冬日天寒地冻的,除了勋贵人家的暖房,普通人很少能吃得上新鲜菜蔬,腌菜也只能用这些菜干当作材料。
  荣安坊中只剩下盼儿一个,几口的大箱子被人抬进了荣安坊中,吴母满脸堆笑,亲亲热热的拉着她的手,说了不知多少好话,这才将婚书送到盼儿面前,让她提笔签上自己的名儿,只要一落笔,她就成了吴家的人,再也没有转圜之机。
  毕竟按着大业朝的律法,无故悔婚必须徒一年,如此一来,婚书跟卖身契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
  吴母看到林盼儿小手拿着婚书,杏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半点儿没有动笔的意思,她心里有些着急,生怕林氏会提前回来,到时候若被坏了好事,他们吴家怕是扛不住相府千金的责难。
  想到此,吴母心中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赶忙催促道:
  “盼儿,快点将婚书签了吧,正月十五就是难得的好日子,正好赶上上元节,迎你过门儿也算是双喜临门……”
  说着吴母往盼儿手里塞了只狼毫笔,问:“盼儿,你若是不会写自己的名儿,按个手印儿也是成的……”
  跟着林氏读书习字了这些日子,盼儿虽然会写的字不多,但认识的却不少,自己的名姓也是头一日就学了的。
  她摇了摇头,刚想落笔,余光扫见大红婚书上的一列字“吴家纳妾林氏盼儿”。
  盼儿以为自己看错了,明明她是要嫁给吴庸当正妻的,怎么会在婚书上写成“纳妾?”这到底是写错了,还是吴家本就存了糊弄人的腌臜心思?
  狼毫笔吸满了墨汁,此刻盼儿手握着笔,久久没有写字,一滴墨水直接落在婚书上,将大红的纸面弄的满是脏污。
  盼儿神色不变,问道:“伯母,婚书怕是写错了吧,明明应是娶妻,怎会变成纳妾?”
  听了这话,吴母脸色一变,她明明打听清楚了,林盼儿从来没读过书,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村妇而已,怎么能看懂婚书的内容?
  咽了咽唾沫,吴母心虚道:“只不过是写错了两个字而已,日后再改改就成了,你先签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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