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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只想嫁太监 完结+番外 (话旧时)


  小哥哥入宫后就在侍奉她,难不成这位娘娘待手下颇为苛刻?
  “不晓得,他这小子性情拗,在娘娘跟前时就如此,故而伺候的时间长,娘娘喜欢他,圣上设衙门时,干脆就叫我带着他了。”
  她眉毛拧成一团疙瘩。
  刚刚的猜测又破灭了,她实在不知道汪从悦为何要苛待自己。
  或许正是为了获得贤妃娘娘的宠爱吧?
  延长侍奉她的时间,便能让娘娘在众多小内侍里记住他,进而喜欢他,然后爬到更高的位置上。
  他吃了不少苦。
  然而寄回岭门的信里,总画着叫人喜悦的事情。
  御花园小池塘里跃出一尾鱼,京城良都的桃花开得时间长了,廊下的枣树结了果,被宫人们摘下来酿酒。
  或者得了赏。
  又或者攒够了钱,给她打一些时新钗环。
  “你是他妹子,好生劝着他点,仗着年轻糟蹋身子,到老了,后悔都没用。”张公公说。
  秋枕梦连忙应了。
  珠帘微微一挑,汪从悦从雅间里走了出来。
  他双唇抿成一条线,因而显得颜色愈加浅淡:“师父,您怎么又在说弟子。”
  张公公敛了笑:“你不听话,我这当师父的管不住你。”
  三人又进了雅间,吃上一阵子。
  汪从悦仍然不动碗筷,拿着只茶盏抿着。
  秋枕梦夹起一筷子鱼给他:“小哥哥,你好歹再吃一口啊。”
  她声音柔得像一盏桂花酒,醉人得很。汪从悦为难地瞧着鱼,拖延不过,只能垂下头,就着筷子吃了。
  张公公含笑瞧他。
  不过片刻,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题,脸色蓦地变了,寻个借口,将汪从悦叫出去,来到一处僻静地,四下望了望,近处全然没有旁人。
  张公公面沉如水,声音压得很低,近乎咬牙切齿:“里头那个姑娘,到底是你妹子,还是你对食?”
  不待汪从悦说话,他便接着道:“别忘了你是因什么才到了这个位置上!脑子清醒些,莫犯了圣上的忌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是空空的俏眼线、虞酌小可爱的雷!


第15章 一辈子
  回程时,汪从悦喝得有点醉了。
  其实也没喝多少,可他素来食量少,连带着酒量也小得很,只饮了两盏酒,脑袋便晕晕乎乎得不清醒了。
  秋枕梦倚在他身上。因着醉了,汪从悦坐得不稳当,叫秋枕梦一压,整个人就靠在轿壁上了。
  酒气上头,他面色微红,眯着眼瞧秋枕梦,心情似乎很好,秋枕梦便问道:
  “小哥哥,张公公说了,你小时候就常不吃不喝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女温软的躯体半靠在身上,丝丝缕缕幽香直飘过来,比酒还醉人。
  汪从悦声音便带了点懒散,慢悠悠地说:“没什么,为着伺候娘娘罢了,那时候宫里乱,时刻离不得人。”
  这自然是糊弄秋枕梦的话,半真半假才不会惹人怀疑。
  高位妃嫔身边侍奉的人不少,没必要叫个十岁的孩子日夜不离。
  可那时他最警醒,上司分派下来的活计,一步都不错地做着,有时候为了值守,可以一夜间不饮半口水,不聊一句闲话。
  后来,他识破了两三次陷害,娘娘便很喜欢他了,时时令他侍奉左右。
  而那并不是他刻意少进食水的真正理由。
  在一同进宫的伙伴们还懵懵懂懂时,那只黑鲤鱼玉佩所象征着的人与事,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厌恶每一次解开衣裳时露出的狰狞伤口,时刻提醒着,他与家乡的未婚妻之间,已有了多深的沟壑。
  他只是宫中的奴仆,是皇帝眼中的蝼蚁,是朝臣口中的珰竖,是世间男男女女随口便可侮辱鄙夷的存在。
  他配不上她。可他又需要她。哪怕只剩一个想头也可,他需要长长久久地念着她。
  于是那种地方,能少看一眼,便少看一眼。只要看不到,便可继续欺骗自己,他与她之间毫无差别。
  汪从悦想着事情,虚着眼瞧秋枕梦。
  秋枕梦正伏在他胸前,仰起头,噙了笑望他。
  他胸腔跳得厉害,一颗心在里头咚咚的似要蹦出来。
  往日秋枕梦说过的话,一句又一句浮上脑海。
  那些晦暗的,本该抛却的心思再次活泛,一点点的,就要压制不住了。
  秋枕梦的声音流过耳畔,泠泠的:“小哥哥,公公把你叫出去说了什么啊?”
  汪从悦心头微动。
  他眼里难得凝了笑,眯着的眼睛舒展开,淡淡道:“没什么,师父说,小姑娘瞧着娇,让我别欺负了你。”
  这自然又是编造的话,因为师父说的全是告诫。
  他当然不会忘,自己是怎么坐上内官监太监这位置的。
  因为皇帝震怒,一日里扫除了内廷各衙门,几乎所有顶头的官员。
  有因贪腐被斩首的,有违背禁令读书被杖毙的,自然也有与宫女做对食,被活活打死的。
  他记得那日还是个艳阳天,日光将皇帝杨自彻的脸照得瞧不分明,只知道是在发怒。
  结为对食的宦官和宫女被分开,搭桥牵线做媒人的也押在旁边。
  宫女拖去宫正司处刑,宦官交由刑部处置。
  剩下的几个媒人,则是杨自彻亲自盯着司礼监的人,一棍又一棍打死了的。
  师父捂着眼不让他看,挪开手时,地上只余斑斑血迹,还有司礼监提督太监苍白的脸,跪成一团的身子。
  以及耳边久久不散的惨呼。
  皇帝是极厌恶阉人的。倘若宫中没那么乱,他甚至不会仿照前朝设什么宦官衙门,新安排什么内卫。
  那时候他便知道了,他们这些阉人,于许多大事小事上,都是不配的。
  不配读书识字,不配结对食过日子,蝼蚁总该有副蝼蚁的样子,安心着做低到尘埃里的人。
  可他怎么能甘心呢。
  就像皇帝重刑惩治贪腐官员,而贪腐无穷无尽,推行女子从一而终,而寡妇再嫁比比皆是一样。
  对食的宫人层出不穷,都暗自藏着掖着。
  那些生而为人压抑不住的本性与渴求,不是用他人的死亡就能彻底抹消了去的。
  他不能和未婚妻差得太远。
  不敢学字后,便央着女官教他丹青,偶尔侍奉皇帝批阅奏章时,还会死死记住那些他念出来的,与之相对应的文字。
  汪从悦想着从前,几乎就要睡过去了。
  ·
  他眼里是秋枕梦乌黑的发髻,模模糊糊的,已瞧不分明。
  看着看着,他忽而漫出一声平平的笑:“妹子,你说过不走的。”
  他胸膛因说话震动着,秋枕梦不明所以地回应他:“是啊,小哥哥,我不走了。”
  汪从悦因这回答放松不少,从心底里翻上许多欢悦。
  他挪了挪身子,靠得舒服了点,一双乌沉沉的眸盯着她,甚至无端端涌出些许戾气。
  秋枕梦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柔声问:“小哥哥,你怕不是醉糊涂了?”
  汪从悦目光里全是少女含笑的脸,朦朦胧胧的像隔了层纱。
  “我没醉。”他说。
  他所求的本来并不多。
  能和秋枕梦信件往来,能照拂她,能看着她嫁给好人家,一辈子平安顺遂,本是他最大的野望。
  可谁叫秋枕梦选择了他呢。
  汪从悦有些讽刺地想。
  他忽然坐直了,展开双臂,将秋枕梦牢牢抱进怀中,下颏蹭在她翘起的发髻上,微微有些发痒。
  汪从悦的声音似笑又似在叹息,半晌,只轻轻道:“我想通了,要你陪着我过一辈子,别分开。”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才又加上一句,无赖似的:“是我的一辈子。”
  他想通了。其实是不要紧的。
  偷摸着对食的宫里人那么多,他不过是其中地位高些的罢了。
  出头的椽子先烂,也不过是烂在他自己身上,和秋枕梦毫无关联。
  皇帝还不是皇帝时,与他有婚约的姑娘瞧不上他,厌到极点,大张旗鼓离他而去。
  这件事几乎所有老人都晓得。后来,他们这些小的,也隐约有所耳闻。
  于是皇帝心里头扎了根刺。
  待他登基后,曾昭告天下,叫女子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是未婚夫死了也要守望门寡,这样才是最好的女人。
  说起来,秋枕梦只不过是在遵从他的命令罢了。
  当皇帝的人,怎么能处罚这样的好姑娘呢?
  便是当真要自打脸,到了最差的地步,他们也只会一死一生罢了。
  皇帝逼她守节,她便守着他的牌位过完后半生,权当永永远远在一处,能算作他的一辈子。
  若是不逼,她即可收拾财帛另嫁他人,生儿育女。
  到那时,她也该二十几岁了吧?
  正值最好生养的时候,不用像宫中年幼产子的妃嫔一样,日夜担忧自己能不能熬过那场鬼门关。
  至于他,忘了也可,每年祭奠也可。
  横竖眼睛一闭,黄土里一埋,也过了真真正正的一辈子。
  如若秋枕梦后悔了,他亦不必放她走。等闹大了,皇帝知道了,除掉他时,她自然能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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