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上仍旧不解:“难道说现在荆楚的南静王并非真正的南静王?”
北堂熠煜摇头:“不。”
晋楚上更加一头雾水,不禁蹙眉:“那是怎么回事?”
北堂熠煜道:“南静王刚至弱冠,因着老南静王去得颇早,因而南静王在志学之年就袭了爵位,先帝曾私去过一趟荆楚与老南静王有不浅交情,南静王府一直以来都看不惯上官氏在荆楚前朝横行跋扈,肆无忌惮,所以当时老南静王就自愿成了轩辕在荆楚的一道最大的暗桩势力,后来老南静王去后,上官氏更是欲要把持荆楚朝政,好一手遮天,上官氏这些年来根本就不把荆楚皇帝放在眼里。”
晋楚上问:“为什么?荆楚皇帝就容得上官氏这样?”
北堂熠煜轻笑道:“因为荆楚皇帝乃是傻儿。”
“傻儿?”
“说起来荆楚皇族前朝后宫的争斗也是不休,关系颇为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当年荆楚太后因着对至高无上权力的渴望才把一傻儿推上了皇位,充当傀儡,彼时荆楚太后坐镇上官氏颇得太后宠信,这才直接导致了在荆楚太后死后上官氏的专权。”
晋楚上听言点点头:“也难怪了。”
北堂熠煜道:“上次在荆楚你不还是丞相府的座上宾么?”
晋楚上笑哼:“那时我若是知道里头缘故绝不会去招惹上官氏的。”
随后,北堂熠煜叹息一声,微微低眸下去道:“因而,南静王在袭了爵位后更是不看好荆楚,厌恶上官氏,于是也就继续遵了老南静王的未尽遗志。”
晋楚上听言不免好笑:“原来暗桩也是能传承的。”
北堂熠煜还未出声,轩辕泽粼就已经道:“荆楚气数已尽,朕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晋楚上随即问:“皇上想怎么做?”
轩辕泽粼看住晋楚上道:“朕要你跑一趟荆楚。”
“臣?”
晋楚上并不清楚轩辕泽粼的意思。
轩辕泽粼道:“朕要你去找南静王。”
晋楚上蹙眉:“臣这一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轩辕泽粼笑:“朕就是要你打草惊蛇。”
晋楚上不解。
北堂熠煜道:“皇上是想要先取了荆楚的双眼。”北堂熠煜说完,轩辕泽粼就点了点头。
轩辕泽粼是想要借着晋楚上的动静让晋楚恪以及闻人赫自己露出马脚。
然后轩辕泽粼就好趁其不备攻个出其不意。
但晋楚上却依旧不解。
北堂熠煜随后侧眸看住晋楚上:“你可听说过欲擒故纵?”
晋楚上问:“欲擒故纵?”说着,晋楚上又想了想,这才反应过来,神色讶异问:“难道轩辕也有荆楚安插的眼线?”
北堂熠煜点头。
“是谁?”晋楚上忙问。
北堂熠煜静静望着晋楚上。
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时踌躇。
晋楚上紧紧视着北堂熠煜:“到底是谁?说呀!”
北堂熠煜清了清嗓子:“闻人赫。”
“我道是谁!”说着,晋楚上就卷了卷袖子道:“可他现在不是在蛮族做蛮王么?”
因而,轩辕泽粼就出声道:“所以朕这次真正想抓的人并非是他。”
“还有?”晋楚上讶异侧眸看向北堂熠煜。
北堂熠煜“嗯”了一声。
晋楚上问:“谁?”
北堂熠煜还未说话,轩辕泽粼就于上先道:“晋楚恪。”
“什么?”晋楚上一时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
轩辕泽粼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晋楚上道:“虽说我跟恪太妃关系单薄,但却也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恪太妃怎可能是荆楚安插在轩辕的眼线,恪太妃就连京都城都未踏出过一步!”
轩辕泽粼却轻笑了笑,语气淡淡:“同住一屋檐下怎样?打小一块儿长大又怎样?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晋楚上蹙眉。
他还是不信。
后来晋楚上就启程去了荆楚因着时间颇赶他就没肯让轩辕文鸳陪他一块儿,其实晋楚上之所以这么着急去到荆楚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想去核实一下晋楚恪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他不知道的底细,晋楚上出来皇宫后也去安国侯府邸私下里问过晋楚染关于晋楚恪的事情,晋楚染只说她也怀疑晋楚恪跟闻人赫有勾结,但却没有证据,只是猜测而已,她也更加不知道这里头到底还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于是晋楚上心里含着几分怀疑就去到了荆楚,也见到了南静王,原来这个南静王就是晋楚上之前跟轩辕文鸳一起在上官依蝶比武招亲的擂台上救下的那个少年郎,晋楚上一时却也不知这一切到底是是上天注定还是有意为之。晋楚上去到南靖王妃,见南静王府中花木繁茂,壁砌生光,轩窗掩映,晋楚上步入前厅时,南静王正背身站在一幅画前抬眸看着,晋楚上也不免看去,上头画的是一拢荷花,晋楚上还未出声,南静王就缓缓转过身来,晋楚上端详许久才道:“原来是你。”
第269章 什么?!
南静王也笑:“本王也没想到你居然是轩辕将军。”
晋楚上道:“是天意么?”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事以类聚罢了。”南静王却摇头:“本王那次其实是故意为之。”
晋楚上不解:“事以类聚?故意为之?”
南静王叹息:“你应该也知道,在荆楚上官氏只手遮天,近几年来暗中残害了不少皇室中人,而皇上却又不理朝政,眼看着皇室中人血脉愈加凋零,本王晓得上官原已经把目光投到了本王的身上,本王无法独善其身,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本王为了自保就只得自己送上门去。”
晋楚上道:“原来你是想让上官原暂时对你掉以轻心。”
南静王点头:“本王已经无路可退,只能搏这一把。否则本王必死无疑。”
晋楚上道:“但你差点就被上官依蝶打死。”
南静王笑:“终归将军及时出现救了本王。”
晋楚上轻笑笑:“没想到荆楚也是修罗场。”
南静王摇头:“没办法,有权利的地方就免不了会斗得天翻地覆。本王一直以来也只是想寻得一片宁静安稳罢了。这天下分了太长时间也是时候该合一合了。”
隔日,北堂熠煜就收到了晋楚上从荆楚发来的信简,上头说了原来南静王曾受过他和轩辕文鸳的搭救,他人已在南静王府,不日他便会和南静王一道从府邸启程回来京都,一场雨后,天气清朗,天色透明,阳光透过镂花窗棂间隙投下来,濯染阁青玄色砖地上头一时像是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暗花,北堂熠煜靠在小榻上,晋楚染靠在北堂熠煜的右肩上,北堂熠煜一面一目十行的看着兵法古籍,一面慵懒对晋楚染道:“我早上收到了晋楚上从南静王府发过来的信简。”
晋楚染听言忙不迭丢下手里的丝线转头过去看住北堂熠煜问:“说什么了?”
北堂熠煜道:“他说原来南静王曾受过他跟帝姬的搭救。”
晋楚染“哦”了一声:“原来南静王就是那个差点被打死的少年郎。”
北堂熠煜淡淡道:“你可知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启程去荆楚?”
晋楚染笑:“我当然知道了。”说着,她就不免看向北堂熠煜道:“怎么?侯爷终于要告诉我了?”
北堂熠煜假装不解:“告诉你什么?”
晋楚染笑:“别装了,”她抬手一推北堂熠煜,“当然是告诉我晋楚恪跟闻人赫的瓜葛。”
北堂熠煜缓缓放下手中的古籍道:“原来你早有怀疑。”
晋楚染笑着低眸:“侯爷总把我当傻子。”随后她轻叹了叹:“可我又不好戳穿显得侯爷多此一举。”
北堂熠煜笑着摇了摇头道:“其实晋楚恪不仅跟闻人赫有瓜葛,也跟荆楚有瓜葛。”
晋楚染望着北堂熠煜眨一眨眼:“这是何意?”
北堂熠煜看一眼晋楚染道:“在你……三四岁时当年信阳侯府的老祖宗曾带着荆氏、姬氏一道来过安国侯府做客,那个时候信阳侯府和安国侯府之间的关系是很不错的,因而两府后宅就会经常有小聚,花宴也好,酒宴也好,每隔两个月就会来一次,都是不断的,所以晋楚恪也就常跟着姬氏一道出入安国侯府,那个时候闻人氏也还未身死,一次晋楚恪来到安国侯府撞到了闻人氏,后就被闻人氏一眼看中,于是闻人氏后来就一直在暗地里培养晋楚恪的城府手段,”说着,他看一眼晋楚染,“闻人氏其实是荆楚安插在波斯的眼线,却又是波斯安插在轩辕的眼线。”
“后来呢?”
“再后来闻人氏去世之后便是晋楚恪一直在暗中继续给荆楚传递消息。”
晋楚染听言不免觉得意外,于是好奇问:“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北堂熠煜轻笑道:“开始我当然也是不知道的,我原也是应该不知道的,但许是天意,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无意间发现了闻人氏正在暗地里培养晋楚恪的场景,后来我也总会更加在意晋楚恪和闻人氏几分,自然而然的就完全清楚了。”
晋楚染问:“那闻人氏可知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