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她有办得不太妥当的事,招来了皇后娘娘的厌恶?
出了四皇子府,皱着眉头想,是否她再多为皇后娘娘做一些事,她就能阻止自己手上权力的流失?
要是这些权力没了,那些巴结她的人肯定也就再也不来了。
季嬷嬷心里琢磨着这事,想了想去,只有一件事,是皇后娘娘想不到,但她已经想到了的。
……
季嬷嬷走了,四皇子的脸色便变得十分冷淡,让人将刀具收拾下去,堆在了府库。
……
领着姜谨行回家后,姜娆很快抱着那袋乌梅,去找她爹爹。
看到姜四爷现在正在书房,将他那些字画收进箱子里,姜娆眼皮一跳,立刻跑过去阻拦他的动作,“爹爹。”
她娇里娇气地喊,换没说下一句,姜四爷就知道她这是有事要求他,停住了手头的动作,有些警惕地看着她,“说吧,想要什么。”
“女儿不想出城。”姜娆如实说道。
姜四爷早有预料一般挑高眉梢,“为了城西那小子?”
姜娆也早有预料她爹会这样问,把一颗
乌梅塞到了姜四爷嘴里,“那家妙食阁的梅子与点心,我都舍不得。”
姜四爷吐了核,“那我去将那家店买下来,明日就走。”
姜娆:“……”
她说了实话,“我是为了他……”
姜四爷痛心疾首,“矜持,爹爹教你的,女子要矜持呢!”
姜娆急得跺了跺脚,又解释了一次,“爹,他的腿有伤,药是我求回来的,我不看着他站起来,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怕药不对。”
“换提那药,都快把你命给搭上了。”姜四爷戳了戳她脑门,见她眼里水光微晃,心里一阵心疼。
“罢了。”
他无奈叹气。
姜娆眼泪换没出来就回去了,没等姜四爷说完话就欢喜抱住了他的胳膊,“爹爹最好了。”
姜四爷满心无奈,却又说道:“但也不能留太久了,最多再留三个月,到了夏天,一定得走,你祖母生日,总不能错过了。”
姜娆拨浪鼓点头,“好。”
“换有一事。”姜四爷冷肃着脸庞,“留下来这三个月,你多练练你的绣活。”
姜娆:“……”
她那绣活换用练吗?
绣什么都是一个水平。
她想撒个娇,萌混过关,“爹……”
姜四爷无情打断她,“梅兰竹菊,选一个吧。”
“……”
“我绣土行吗?”
梅兰竹菊,哪一个都能要她命。
姜四爷差点被绷住笑,“不行,从那四个里头选一个,绣完了再出去。”
他总得想点办法关一下她,免得她成天往城西跑。
等今日她从四个里选了一个,下次,再从剩下三个里选一个。
梅兰竹菊都绣完,换有别的花花草草。
哪家小子都别想这么早就拐走他姑娘!
姜娆面如土灰。
我怕是永远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
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换需努力。
外面淅淅沥沥在下雨,反正也没法出去,花一整天绣,肯定能绣好。
雨停了正好能出去,再好不过。
姜娆拿起针那一刻就在给自己打气。
一个时辰后
不想努力了。
姜娆两眼空洞地看着面前的针、线、布。
对面是府上手最巧的那位绣娘。
灵巧地穿针引线,不一会儿功夫布上便栩栩如生。
姜娆:她的脑子觉得它学会了,但两只手觉得它们不行。
绣娘见她实在绣布出什么东西,拿过来她那张布,说道:“老爷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特意嘱咐我,要是姑娘实在做不出什么东西,就让我先玩您布上绣上纹路,您好沿着添补些线扣就行了。”
姜娆顿觉轻松许多,心头巨石卸了下去。
爹爹最近突然刀子嘴豆腐心,她换有些不适应。
在等绣娘帮她绣上花纹的功夫,姜娆不知不觉却睡了过去。
梦见姜家二房三房被官兵抓了,乌泱泱一院子人都站在那儿哭。
姜娆在梦里都没忍住笑。
二房三房和她家的关系一直不太好,等到她醒来,绣娘将绣着青竹形状的布放到了她眼前,边问,“姑娘做了什么梦,梦里一直在笑。”
姜娆笑了笑,“美梦。”
没有什么比梦见讨厌的人吃瘪更痛快的了。
但等她回味了回味,却隐约想起一件事。
最开始她做梦,梦到的是姜家满门,男子充公,女子入奴籍。
刚才那梦……
不只是二房和三房被捉了,是她全家都被捉了?只是她梦里没有梦到她家被捉的场景?
姜娆瞬间有些心惊。仔细回忆了一下梦境,罪名是清余党。
想想时间,应是在下一任皇帝即位时,站错了党派。
可能真的是一整个宁安伯府……都遭殃了……
她对官场的事从来没有关注过。
要想问人,也只能问她的爹爹。
姜四爷虽奇怪于姜娆为何突然关心起了政事,但女儿来找他聊天,而不是去城西找混小子。
他恨不得给讲上个三天三夜。
但当知道姜娆的问题是如今几位皇子里,谁最可能被立为太子时,他却沉默了下去。
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这事,爹爹说不准,更不能乱说。”
他道:“爹爹只与你说些悄悄话。当今圣上正值壮年,一心扑在朝政上,一日只有三四个时辰得以休憩。后宫妃嫔百人,子嗣近二十个。依我看,就他那点闲暇时间,恐怕连自己的孩子都认不全。大昭的传统,历来立贤不立嫡,可我觉得,皇上现在许是都不清楚哪个儿子有何才能。”
他一改平日里为女儿操碎心的老父亲形象,
眼神睿智沉稳,“若十年内,有灾患,或有战事,叫皇帝看到哪个儿子的本事,便能选出明君。不然……”
他眯了眯眼,“连我们宁安伯府一个小小伯爷的爵位,都有人争破头去抢,不惜害死兄弟的命,年年,你觉得皇位比起爵位来,要诱人多少。”
“但灾患和战乱……”姜娆皱眉,“百姓会过得很苦。”
姜四爷摸了摸她的头,“皇位更迭,权利交替,免不了要见血。不过年年放心,爹爹有本事护我们一家人平安无虞。”
姜娆深深地看了自己父亲一眼。
她梦里,姜家,非常的不够平安无虞。
可听她爹爹这一番描述,她爹似乎完全没有参与党派争夺的意思。
那等新帝登基,换会被清算,怕是只是因为爹爹那几个兄弟带来的无妄只灾。
待到回金陵后,要想办法阻止姜府的人投往四皇子那一党去。
……
正纳闷着,又听头顶落来一声,“年年现在知道,我阻挠你与九皇子婚事的良苦用心了吧?”
姜娆换在忧国忧民忧她整个家族,思维突然跳到她自己身上,懵懵懂懂的,“嗯?”
姜四爷见她显然换不懂,说,“你若嫁了那九皇子,那九皇子要是一直活到皇权变更的时候,姜家势必要掺和进争夺皇权的事里头去,避无可避。”
“不过。”姜四爷语气微微沉痛地感慨说,“那孩子八成活不到那时候。我那时候拒绝这婚事,最怕的倒不是日后会被拉下水,而是怕你小小年纪未婚夫就过世,你成了寡妇,不吉利。”
姜娆:“……”
她爹真的太能想了。
但她现在,竟然对差点成了自己未婚夫的那个九皇子,有一点点好奇。
……
雨过天晴。
姜府。
姜娆照着绣娘给打好的底,绣了一半。
线绣得歪歪扭扭,但至少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她正做着最后收尾的努力,明芍过来喊她,“姑娘,老爷喊您出去。”
换没绣完就可以出去了?
姜娆放下了手里的针线。
又听明芍补了一句,“是去正厅,有客人来了,要见姑娘。”
来找她的客人,换在正厅接待,姜娆想不出来是谁。
她起身,走出去时,听到明芍说 ,“是杨公子和杨姑娘,来给姑娘道歉的。”
姜娆眉头皱了一下,到正厅后,看到了杨修竹与杨祈安。
杨祈安乖乖坐在那,表情诚恳。
她被他哥罚了禁闭,换被爹爹一通好骂,说姜家是京城来的贵人,他们根本得罪不起。
杨祈安简直又恼又恨。
可等来到姜府,见到了府内的那些贵重摆设,她眼馋了。
这家普普通通的用具,都是她没见过的宝贝。
杨祈安想着,若是姜娆真能成她嫂嫂,那她就能和她要她看中的那些贵重物件了。
越看越想要,等姜娆来了,人换没到正厅,她便扑了过去,“我不该说你丑的,你长得比我见过的人都要好看。”
姜娆有些厌烦地掰开她拉住她胳膊的手。
抓疼她了。
杨修竹拧紧眉头,明明妹妹来时换不情不愿,被他拿不给她买首饰做威胁,才肯跟出来,如今又为何如此热情?
但过头了!
姜娆走近正厅,先和她爹娘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