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镜中清艳含娇的女子,梓春往后看了眼,瞧瞧压低声音,“很快就柔滑了,虽说姑娘美貌无双,但适当的外物也是必要的。”
宁栖动作一顿,皱着眉瞥了眼一旁的人,而这时屋外竟真传来宫女见礼声。
☆、吻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纱裙, 宁栖立马起身去拿过外衣系上,梓春却只能无奈收好物品,这宁姑娘还是年纪轻, 不懂其中乐趣, 等日后便会明白这些东西的用处。
一轮下弦月已经高挂夜空, 四周繁星密布洒满一地星辉,宁栖刚系好衣物就听见门口响起梓春的声音,“奴婢见过皇上。”
她立马从屏风后出来, 略瞧了眼门口的人便弯腰行礼, “臣女叩见皇上。”
屋内萦绕着淡淡馨香, 萧辞脚步微顿,目光停在青丝如瀑的女子身上,许是还未来得及整理好衣物, 领口露出一侧皓雪的肌肤,格外刺人眼。
他眼帘低垂, 缓步来至软榻前坐下, 视线忽然落在桌上的棋经, 抬手煞有其事的翻过几页
不知为何今日好像格外的热,她慢慢走上前, 看着那本书粉唇微启, “知耻而后勇, 才不会止步不前。”
“你宁可看这些浅显之物, 也不愿虚心求教?”他唇角微启。
来至对面坐下,宁栖抬手倒杯茶,“臣女的师父尚在苏州,无法求教。”
原主的师父也是苏州棋术圣手,但这个东西既看天赋也靠时间钻研。
听着那清脆的声音, 男人又翻过一页,“你是觉得朕不配?”
杯口突然溢出茶水,宁栖立马放下茶壶,又换了个杯子重新倒,只是手有些轻微不稳。
重新递过一杯清茶,她眉梢微动,“那若是以后徒弟青出于蓝,师父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萧辞接过茶盏,嘴角噙着淡淡的弧度,忽暗忽明的烛光打在立体分明的轮廓上略显隐晦,却因舒展的眉宇平添一分温和。
感觉对方是在嘲笑自己,宁栖也并未说什么,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还有谁会相信她。
望了眼外面的夜色,她忽然清了清嗓子,“不如我给皇上弹奏一曲?”
抿了口清茶,他眼帘一抬,“不是不愿取悦他人?”
“……”
宁栖一本正经的招呼宫人去拿琴,“皇上怎么算他人?”
男人眸光一顿,指腹轻轻摩挲着杯盖,淡淡的望向女子。
“那日是因有外人在,臣女所指自然非您。”她神色严谨。
不多时宫人立马搬来一把琴,质地自然是上乘,宁栖试了下音,才选择一曲舒缓的曲调。
随着琴音缓缓倾泄,屋内逐渐只剩下一缕婉转动人的乐声,与屋外的明月恰好相映,抚琴的女子一头青丝垂于脑后,一条浅绿色锦带束住不堪一握的细腰,皓白如玉的肌肤在烛火下似泛着莹光,萧辞缓缓闭上眼眉眼微舒。
有些人翻脸翻的比书还快。
屋外的宫人不时瞧向里面,难怪都说宁姑娘才貌双全,她们也觉着这琴音比宫中乐师弹的要悦耳的多。
有些东西看似枯燥无味,可习的深了便也懂了其中乐趣。
一开始宁栖对这些并无兴趣,只因不想露出破绽才补习,而后才发现无论是书画还是琴笛都有各自的韵味在其中,所以古往今来才会有那么多借物抒情之人。
约莫弹了小半个时辰,等她偷偷去看软榻上的人时却见对方没了动静,好像在打瞌睡,宁栖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自己弹的就这么像催眠曲?
不过既然睡了,那必定就是困了,对方应该也就没了那方面的想法。
起身缓步走上前,只见男人紧闭双眼,呼吸匀称,一看就是睡的很香。
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催眠的天赋,宁栖心情格外复杂。
烛光下那张立体分明的轮廓仿佛每一寸都在透着极致的完美,只是一般人都不敢真正直视这张脸,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已经得到了最深刻的体验。
“皇上……”她轻唤一声。
男人依旧没有动静,见此,她不由往外看了眼,如今都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人就睡在这,要是着凉了必定第一个找自己麻烦。
“皇上。”她提高些许音量。
然而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宁栖慢慢凑过脑袋,伏在他耳边加大声音,“皇——”
腰间骤然一紧,突然的失重感猛地袭来,宁栖惊乎一声,顿时发现后背竟紧贴着墙面,整个人居然靠在软榻上,淡淡的沉木香瞬间萦绕在呼吸间。
“朕没聋。”他两指轻轻掐住那白皙的下颌。
四目相对间宁栖立马别过头,指尖紧紧揪着衣袖,脸颊逐渐染上些许微红,“都……都是臣女技艺不精才让皇上听之无味。”
指腹细细摩挲着细嫩的脸蛋,男人目光深沉,“为何不说你技艺精湛让人安神入眠?”
宛若发烫一般,宁栖立马缩了下脖子避开那只手,五指紧攥着衣袖,呼吸也慢慢加快,挺翘的羽睫不断微微颤动。
“如今天色已晚,那……那皇上可要歇下?”她似心跳如鼓。
指腹间的触感如凝脂般柔滑,萧辞微微垂眸,任由那抹馨香萦绕,直至扰乱所有心绪。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都得来,宁栖慢慢咬住下唇,抬手缓缓附上男人腰带,却在下一刻对上那双迫人的视线。
“你做什么?”他眉间微蹙。
呼吸一滞,宁栖也缓缓松口气,看来对方没有在这留下的打算。
“皇上明日还得早朝,不如早些歇下?”
她面上又重新恢复镇定,“若是……唔……”
猛地瞪大眼,仿佛在那双黑眸中看见自己倒影,伴随着下唇微微刺疼,她闷哼一声只觉后背紧靠墙面,所有呼吸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只剩铺天盖地的沉木香袭来。
两指掐住那细嫩的下颌,男人眼帘半阖,清甜的柔软宛若未化的清雪,似不经意便会消散,又像是一种从未触碰过的事物,让人不由细细含吮、辗转深入。
唇齿间的清冽沁人心脾,却又炙热入骨,宁栖似一时间忘了如何呼吸,下意识开始闪避,可手腕不知何时就被人紧紧捉住。
烛火在地面投下两道斜长阴影,整个屋子弥漫着别样的温度,直到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双眸,萧辞喉咙微滚,垂眸掩住那抹不经意情绪,随即便松开那截纤细的皓腕。
指腹轻轻抚了下那细嫩的小脸,男人目光灼灼,“是该学习一下如何伺候。”
宁栖心跳如雷的僵在那,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只是面上不知为何越来越烫,就连视线也愈发飘忽。
扫过那抹泛着水光的嫣红,男人眸色渐深,忽然大步离去,片刻间就消失在了内殿。
愣愣的望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宁栖面上有些恼怒,所以这是嫌她不会伺候?
果然最后还是沦落到讨好男人的地步,她眼眶一红,不过本就是无法避免的结果,没什么好矫情,明天她多找几本春宫图来看就是了。
夜凉如水,随着龙撵缓缓前行,王德全不由回头看了眼上林苑的方向,心中颇为不解,皇上为何不留宿上林苑?
“朕不想看到有人靠近这。”萧辞闭着眼一边揉着额心。
王德全立马点点头,“奴才明白。”
宫中突然多出一人,难免会有人窥视,若是扰了宁姑娘清静的确不好。
好似想到什么,他突然大着胆子道:“皇上……准备何时给宁姑娘一个位份?”
没名没分多少不便,就怕那宁姑娘也胡思乱想,看皇上对那宁姑娘的态度,一个妃位应该是妥妥的。
萧辞声音微沉,“你是准备做朕的主?”
闻言,王德全身子一个哆嗦,“奴才不敢!”
晚风习习,宁栖好半宿都没睡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以入眠,如果她爹没有出事,或许她就不用进宫,还能嫁个门当户对的人,也不用天天看人脸色度日。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能多一条命已然不易,她不应该再抱怨这些。
翌日依旧没有她爹的消息,之后几天也是如此,不知那个皇上又怎么了,更没有再传诏她过去,可能是嫌她不会伺候吧。
不得不说先帝是个某方面的人才,就连让人绘的春宫图还是带故事的那种,还是什么小叔子和嫂嫂的禁忌故事,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先帝让人绘的,怕早就当作禁书给人销毁了。
可故事的确非常刺激,就是图非常千篇一律,就和舍友看的片一样没有新意,她觉得自己理论知识已经够了,就是缺乏实践经验。
可是每次一看到对方那张脸,所有实践想法都会戛然而止,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人下一刻会不会突然生气。
“姑娘不好了!”
梓春忽然急匆匆闯入屋内,宁栖正靠在软榻上自己和自己下棋,如今对她而言没有更坏的消息,除非她爹真的被砍头。
“大理寺对宁大人的判决已经出来了!”梓春一脸焦急的喘着气。
宁栖突然抬起头,“什么时候的事?”
等匀了口气,梓春才认真道:“奴婢也是刚刚听议政殿的小太监说的,除宁大人与一个知县外,其他官员一律抄家处斩!宁大人则被革去官职贬至青县任职,且还要受三十下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