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得胜好像会错了意。
“扑通!”
得胜一蹬腿从船上跳下来扎进水里,吐着老长的舌头呼哧呼哧凫水,船上的人都出来看这幅情景,岸上的人早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一时间大笑声不绝于耳,紧接着又是一阵落水声,这次却是绝了笑声。
尤晦,跟着得胜一起跳下来了,他滑稽地刨着水,脸上是满是朝气的笑意。
余蔓在尤晦跳下水的那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扑到船边上去的,她用力拍打船沿,又惊又怕地长了半天的嘴,直到尤晦都离得很近了,她才喊出一句——
“你......你会游泳吗?”
显然这句话问得有些晚了,但余蔓是真的不知道尤晦会不会游泳,会游以前也没机会当着她的面游。
尤晦想与余蔓相聚一刻都等不了,纵横溪北这几年,他早就从无力保护心上人的少年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但今时今日在面对与心上人重逢的时刻他还是像一个跳脱冲动的孩子,他怕啊,怕慢一步怕一眨眼,夫人又不见了。
他曾多次与单黎商议交换回余蔓的条件,但最后却得来余蔓失踪的消息,人去哪儿了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尤渊不承认单黎也不承认,余蔓就凭空消失了,他想找都没地方找。
“快拉他上来!”余蔓赶紧招呼部下上来帮忙捞人。
连人带狗捞上来,尤晦接下来的举动就让裘氏的人恨不得把他重新踢回去,先是得胜甩了余蔓一脸水,但胜在有花猫挠狗满脸花,也有梁池恐猛犬伤人把得胜拖到后面远离余蔓,但尤晦......
“夫人,我可找到你了。”
尤晦湿淋淋地爬上来,一把就将余蔓紧紧抱住才开始说话,
余蔓被冰凉的怀抱抱着,鼻尖萦绕着水腥味儿,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她以为她的心不会再为情情爱爱这样紧张的跳动了,但当尤晦像孩子一样对她挥舞着手臂又喊又叫,她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的岁月。
她现在仍然是个年轻人,但心无归处,她可以为裘氏的基业为自己的事业富有朝气的奋斗,可除此之外,一个人的时候喝口茶望望天满心沧桑,心老得不像话。
如果没尝过,也许永远都不会这么遗憾,可遗憾就偏偏来自于她平常过就快要拥有了又无奈失去。
余蔓以为她的心不会再为谁这样跳动了,因为已经不敢了。重逢夏济与钟羡,她的心中除了怅然就是感慨,拼命克制自己不要想多余的事,想多了只会让自己悔恨到想重活一次。
当尤晦奋不顾身地为她而来,余蔓的心不仅在疯跳还柔软的不可思议。
尤晦最终还是拉开了和余蔓的距离,不是自愿的,而是心累的梁池解决完狗又来解决人了,尤晦船上的下属除了象征性地喊了一句“不可对我家主公不利”以外,就装作没看见一般不好意思再发出任何动静,船也在靠岸,别人家的床,哦不,口误,别人家的船是主公哭着喊着跳水也要上的,那剩下的让主公自己解决吧,会不会来要不要回来他们管不了。
“夫人,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照顾好你,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再也不会了。夫人,你过得好吗,有人欺负你吗,你现在住在何地?三川吗?”尤晦被梁池扯着后襟也没耽误连珠炮似的发问。
“嗯,你来三川是做什么?”余蔓没回答尤晦一连串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反问了他一句。
“我来见识见识秦婴子首徒,兵马大元帅申绍。”尤晦回答的坦坦荡荡。
“哦。”余蔓意外地眨眨眼,敢情好他们一波一波来三川都是来看猴的呀。
“大小姐,仔细站稳,船到岸了。”梁池考虑到尤晦的身份,到底不再捉着人家后襟,考试专心准备下船事宜。
“他是谁?”尤晦才注意到梁池,见梁池相貌堂堂年轻俊朗,不由得警铃大作,眼神控诉地质问余蔓。
这......余蔓就有些尴尬了,她不仅为自己尴尬也为尤晦尴尬,因为这不是尤晦该问出来的问题。
尤晦之前的一番作为,因为狂喜冲动而显得有些没头没脑,但逐渐平静下来之后他也马上回到了正常状态,他知道余蔓身边的男人是谁他没资格问,从眼睁睁看着余蔓被尤渊送给单氏那一刻起,他就没有资格,余蔓不能依靠他还不能依靠别人吗?
“尤三将军。”余蔓转开眼不说话,梁池主动开了口,他对尤晦说:“你与我家小姐有什么话,来日递上拜帖在说吧。”
尤晦一听,听明白梁池的身份只是下属,心情便松快不少,他殷勤地扶余蔓下船,嘴上问个不停。
“夫人,他叫你小姐,你是回余家了吗?你回余家做什么他们那样害你,夫人,你怎么不来找我?”
“夫人,从前是我不好,让你苦等了,夫人,跟我走吧,什么兵马大元帅我也不看了,我们现在就坐船回坝州!”
第56章 不必
“尤晦啊,你不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吗?”余蔓笑着伸手往尤晦的脸上摸了一把,半真半假地说。
余蔓和尤晦下了船就站在岸上说话,坐骑夜照玉狮子被部下从船舱里牵出来,坐了一路的船终于重新脚踏实地,通体雪白的马儿没有任何不适,只打了个响鼻以表不满。走水路来三川是为了快,回今凤余蔓还是要骑着裘燃送给她的大白马儿走陆路,顺便一路视察裘燃新打下来的领地。
先前尤晦在既将靠岸时的惊人之举让岸上不少人好奇他和余蔓是怎样一段情愁,二人着陆后被双方的部下围起来,外人无法近身只能在护卫以外暗暗打量二人张合的嘴唇,不过这会儿夜照玉狮子一出来,立刻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这......这不会是夜照玉狮子吧?”有人失声叫道。
这个时候出入三川码头的可没有什么平民老百姓,能猜到是夜照玉狮子也不稀奇。
尤晦被余蔓问得一窘,又听有人吆喝什么夜照玉狮子,扭头就被梁池牵下船的骏马唬得一愣,这种马放眼天下也是神驹之一,但他也只是一时的失神,不会依次为借口顺势转移话题或当没听到余蔓的反问。
“对不起,夫人。”尤晦拉起余蔓的手,目光深深,由衷地说。
说从前确实是什么都晚了,但以后,他绝不会再缺席余蔓的生命,没有身不由己也不会有无能为力。
“对不起,夫人,我来迟了。”尤晦再次神情地说。
余蔓笑了,好像回到连州尤府的某一个慵懒的午后,尤晦经常提着一盒奶糕,臂上还夹着一支碧桃,站在院子里喊阁楼上的余蔓说他口渴得很,那时余蔓就会支开窗帐冲着尤晦绽放出这样一抹笑容。
“迟了就迟了,至少我们都还在。”余蔓柔声道。
他们还能相遇,没有天各一方没有生死两茫茫,他们还能站在一起没有顾虑地叙话,就已经很好很好。
尤晦开心地傻笑起来,嘴巴咧得能轻易看到十颗牙齿,他拉着余蔓就要往回走。
“走,夫人,我们回坝州去。”
三川不太平也难清净,他要马上带夫人会自己的地盘上去,免得夜长梦多。
余蔓好笑地摇摇头,不容置疑地挣开尤晦的手,高兴归高兴,但跟尤晦回溪北可真是太虚幻了,想都不用想,根本不在她思考的范围内。
“你不是要看兵马大元帅吗?”余蔓没有直言击破尤晦的天真,只是悠悠调侃道。
尤晦却不拐弯抹角,他瞪大眼睛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掌心,受伤地问余蔓,“夫人,你不愿意吗?”
“嗯,不愿意。”余蔓也就不躲闪了,认真地回答。
“夫人!”尤晦伤心地看着余蔓,急得直比划,“我现在真的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不信你......”
“我知道。”余蔓温和的笑眼安抚了尤晦受伤的心,她真心夸赞道:“溪北小霸王尤三,雄踞溪北大权在握。”
尤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别人怎么叫他小霸王大将军,他都理所应当地应了,但话从余蔓嘴里说出来,他就控制不住地羞涩。
他在余蔓面前从来都是这个样子,因为......余蔓是他心上的人。
“你是能保护我让我锦衣玉食平安无忧。”余蔓将目光投向流水,不断有船只在向码头靠拢,她看着熙攘的景象,慢慢道:“可是我已不再需要你的庇护。”
余蔓缓缓转过头对呆愣的尤晦骄傲地扬起眉眼,“我自己能保护自己啦!”
所以,她为什么要走?
“我......”尤晦拧着眉头,既觉得余蔓说得在理又觉得根本没道理。
余蔓不舍地又看了尤晦几眼,如果条件允许她想和尤晦坐下来吃一餐饭,他说说溪北的热闹,她聊聊溪南的繁华,他是怎样成为小霸王的,她当裘大小姐都做了些什么,可码头不是把臂畅谈的好地方,她还没与三师兄碰面,在三川还有安顿事宜未处理,此时也不是个畅谈的好时机。
不再与尤晦多说,余蔓翻身上马,微微启唇对尤晦说了声“再会”,白马佳人,端得是水岸一美景。
尤晦既是来见申绍的,那余蔓与他就应该有再会的机会,若是没有......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重逢一面已是难得,也没什么好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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