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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嫁我! (佐伊赛特)


  尤母在接近年关的时候一病不起,这病也不是毫无预兆,尤母在入秋以来便身子惫懒精神疲软,大家都以为是秋乏,没想到人渐渐虚弱下去,大夫请了药也吃了补也补过了,但还是病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苕溪以北下第一场雪那日,尤母精神略好围着被坐起来,叫余蔓开窗让她看看外面的雪景。
  “我老婆子死得是时候啊,不讨人嫌。”尤母叹道。这大雪嚎天,军民都在家赋闲,省得儿子们带兵出征,阵前还要记挂快要病死的老娘。
  “娘,你说什么呢!”余蔓在窗前跺脚哭道,她怕窗户开久了吹到尤母加重病情,很快就关上了。
  “蔓儿,去叫我儿子过来,让他们最后看看我。”尤母被余蔓服侍着重新躺下,她病了这么长时间,从来不主动召唤儿子来病床前,她也叮嘱余蔓不要打扰那兄弟俩,只是今天不同于往日了。
  余蔓片刻不敢离尤母床前,叫外屋的仆妇去传话,自己匆匆回到里屋,脱了鞋从尤母脚下爬到床里,帮尤母略直起身子倚在靠枕上。
  尤渊、尤晦得母亲召唤立刻放下手中事务赶过来,兄弟二人立在床前见母亲眼眶深陷,面容枯槁,心中大骇,暗叫不妙。
  尤母混沌的目光在两个儿子之间巡视,突然直愣愣地问了一句:“你大哥呢?”
  尤渊、尤晦舌敝唇焦哑口无言,余蔓跪伏在床里默默垂泪。
  “娘啊,儿子来了。”尤渊在床前跪下,握着尤母的手,尤晦亦随兄长跪下。
  尤母嗯了一声不再言语,直勾勾地睁着眼,半晌才出声道:“蔓儿,娘放心不下你。”
  余蔓抱着尤母忍住哭声,哽咽道:“娘不用担心蔓儿,蔓儿在哪儿都能活得很好。”
  “你能在哪儿,你能去哪儿?”尤母僵硬地抬起手缓缓地摸着余蔓的侧脸,担忧地反问。
  尤母呼出一口浊气,吃力地将头转向外面眼中浓雾拨开重现一丝清明,她对尤渊说:“有个叫韩清的,你叫他来。”
  尤渊闻言一怔,当即就明白母亲的意思了,他眼底暗潮汹涌,道了声喏便起身出去叫人,回来时尤母已闭目养神,尤渊面色阴沉,恼恨地瞪了余蔓一眼。
  尤晦在尤渊起身后便跪着挤到尤母床头,他不解母亲之意,委屈地哭道:“娘!你睁眼多看看儿子嘛,叫个外人进来做什么!”
  “老三!”尤渊压低了声调呵斥道。
  韩清一头雾水地地离开岗位领命而来,直到他走进尤母的居室也还是对召他前来的原因一无所知,只见尤渊、尤晦一立一跪,床上躺着的应该是病重的尤老夫人,余蔓缩在床里哭得一颤一颤的。
  “将军,韩清到。”韩清屏息轻声言语,向尤渊行礼报告。
  尤渊像是没听见一般,满脸悲痛反应全无,倒是尤晦一脸泪痕地回过头,见韩清来了不情愿地让出床头的位置。
  “娘,韩清来了。”尤晦唤道,他真是不明白娘叫韩清过来做什么,他们认识?认识也不至于熟悉到要临终相见的地步吧......
  “啊!”尤母陡然睁开眼,胸膛猛烈地一起一伏,吓得余蔓和尤晦一抖。
  “韩清你过来,让我娘看看你。”尤晦对韩清说。
  尤母打量着凑上前的韩清,声音嘶哑地问:“你多大......”她还想问问韩清可曾婚配,家里几口人,家产几何,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清过完年二十有一。”韩清答道。
  “婚否?”
  韩清愣了愣,答道:“回老夫人,清未曾娶妻。”说完韩清飞快地瞄了床里的余蔓一眼,感觉有些羞赧和激动。
  “娘会好起来的,你别哭坏了身子......”尤晦越过尤母拍了拍余蔓柔弱的肩膀,小声劝慰道。
  尤母的注意瞬间就被小儿子吸引过去了,有亲儿在眼前比较,越看韩清越不能让她满意,但......
  在反复矛盾中,尤母累极疲倦地瞌上了双眼,陷入昏迷,弥留之际她听尤渊语气郑重,缓缓说道——
  “请娘放心,只要有儿子一日,她都是尤家最尊贵的人。”最尊贵的,夫人。
  尤母心弦一松,但还是带着少许遗憾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大雪纷飞之日,尤氏满门皆缟素。
  尤府停灵七日,头七那夜余蔓一个人跪在灵堂前,她头戴白绢身穿麻孝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哭也哭够了只是目光沉寂的往火盆里填纸钱。
  尤渊披着黑裘大衣从外面冒着风雪回来,见余蔓衣衫单薄,便要关了灵堂的两扇格门御寒。
  “二弟别关,娘该收不到钱了。”余蔓轻声制止道。
  尤渊依言停了关门的动作,他解下黑裘大衣披在余蔓身上,走到余蔓对面跪下,拿了一把纸钱烧了起来。
  余蔓投纸钱的手一顿,片刻后起身脱下大衣走到尤渊身侧,也不说话,只是将大衣放下,然后取了自己的素色银纹披风披在身上系好,重新跪在蒲团上。
  “考亭的灾情更严峻了?”余蔓眸光暗淡双目无神地盯着火盆看,今天雪大,考亭那边出现了房舍坍塌马匹冻死的情况,尤晦昨天过去现在还没回来。
  “三弟回不来了。”尤渊语气凉凉道。
  余蔓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她全程都垂着眼所以错过了尤渊投向她的奇特眼神。


第15章 霸气
  “夫人很失望吧......”
  “什么?”余蔓整个人昏昏沉沉,迟缓地抬头问。
  灵堂就她和尤渊两个人在,可尤渊却恍若未闻,一脸漠然地跪在那儿,好似开口说话的根本不是他。
  尤渊以为一定是余蔓在母亲生前说了什么,才有了临终前的那么一出,只是很可惜,最后关头母亲迟疑了,余蔓肯定相当失望吧,他也是奇了怪了,竟然有人放着大树不倚傍,非要投身野草,放着尤府金贵的夫人不当,非要上赶着给家将做老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尤母身前身后都是余蔓没日没夜地服侍料理,待灵柩落土一切事毕余蔓也撑不住地病倒了,时断时续地头疼脑热折磨了余蔓一整个冬日,等病痛退散快好利索的时候已然到了初春。
  去年这个时候长勺将破未破,娘身体还健康硬朗,和她守在长勺的尤府里惶惶不可终日,今年春暖花开,却已物是人非,余蔓大病初愈慵懒地倚在阁楼窗前望着满园葱郁,心中怅然。
  面前的绿衣少妇犹自喋喋不休,余蔓不耐地轻蹙眉头,拿起团扇半遮着脸咳了一声,道:“你有心了,只是我病刚好,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妙了。”
  连州县令在尤渊入主连州之初曾献上过两名姬妾,紫衣服的那个因向余蔓下黑手又惹尤母大怒被打了板子扔出府了,剩下穿绿衣服的那个便是余蔓眼前的这名绿衣少妇,姓纪,尤母在世时不知是尤渊吩咐过还是什么原因这个纪氏在尤府活得跟个隐形人似的,除了余蔓与尤母刚到连州那一晚,再也没见过这个纪夫人。
  今日纪氏头一次迈进尤母故居,见到她时余蔓愣了愣,纪氏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怀六甲扶着腰挺着还不是很显怀的肚子来看望病愈的余蔓。
  纪氏仿佛是来炫耀孕事的,摸着肚子眉飞色舞地对余蔓说个不停,见余蔓咳嗽方才脸色变了变,怏怏地走了。
  “这是欺负寡妇没孩子吗?”余蔓幽幽叹道。
  余蔓无法与纪氏产生共鸣,而且她身上病懒,心思又全在思悼故人上面,根本没心情应付尤渊的小妾,何况她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纪氏探病是假别有他意是真,至于纪氏是人傻心大还是人精心活,这都不在余蔓考虑范围内,因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证明余蔓低估了这个纪氏,余蔓倒是有些好奇连州令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培养出来的姬妾胆子不是一般的肥,那是又大又肥,一个个都想上天呐!
  纪氏来得频繁,往余蔓面前一坐就不走了,眼睛四处乱瞅,言语中也渐渐变了味儿,余蔓懒得搭理她,但也没到直言赶人的地步,余蔓的态度反倒助长了纪氏的气焰。
  “我怀着身孕还不忘看望夫人,夫人倒好,连口水都不给我。”纪氏半真半假地嗔怪道。
  尤母去后整间院子就余蔓一个人住,仆妇只有打扫的时候进屋,平常都在院子里清扫或在偏房待命,余蔓需要什么都是自己动手,只有纪氏第一次来得时候余蔓体谅孕妇上了壶蜂蜜水,但没有第二次,她是尤家长媳尤渊长嫂,不会自降身份亲手招待一个耀武扬威的小妾,何况这个纪氏真的很烦,快要触碰底线的那种烦。
  “你不用日日来我这儿请安问候,回去安心养胎就是。”余蔓头都没抬状似专心地摆着棋子,被双贼溜溜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做什么都不自在,她语气淡淡平静无波,实际上满心满脑都被一个字占据了,那就是“滚”字。
  真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孩子是尤渊的头生子的份上,但离“滚”字的底线真的很近了。
  纪氏一噎,气恼的大喘了一口气,勉强笑道:“我在这里待得安心,孩儿也喜欢这儿。”
  说着示威似的冲着余蔓挺挺肚子,声调上扬,又道:“大夫说我怀得是个男孩,夫人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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