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云把头埋着,几乎看不到脸。
“你若害怕,我们也可以不必这样的。”毕竟吴云年纪还小,可以等两年。
“没有,”吴云缩着身子,深吸了两口气,轻轻拉着沈俞的手,慢慢抬头朝她笑说:“我好了,我们歇息吧!”
沈俞鼻子一酸,看着吴云有些心疼,她也是第一次给人当新娘,竟这般懂事。
“傻姑娘。”
吴云等不了沈俞,忍着羞涩道:“我愿意的,真的。”
吴云虽怕,却是真心愿意把自己交付给沈俞。她笑着,眼神温柔,看的沈俞心里软成一团。
最后,老天还是厚待了他。
过往的伤痕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愈合,他也该向前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五年……足以还清所有的愧疚。
他总不能困自己一辈子。
沈俞像是松了一口气,这世上因为最初爱恋而在一起的很少,他也想尝试我善待一个人,岁月静好。
摇曳的烛光,映在吴云的眉眼,沈俞不由得去靠近美色,先是触碰,拥抱,最后浅浅的一吻。
书册到底有限,两人都那般青涩,最后不知谁张了嘴,才有了更近一步。
沈俞生怕吴云遭罪,总是小心翼翼,姑娘环着他,主动安抚着他的情绪。
两个新手,虽说过程有些艰辛,到底成事了。
事后沈俞抱着不省人事的吴云,耐心细致的清洗的一遍,让人收了床上染血的白帕,复把人放上去。
吴云在他怀里,他的心稍微实了一些。
夫妻两个人互相体谅,沈俞认真的经商,吴云顾着家,偶尔沈初柠过来,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慢慢有了样子。
又过了两月,便是沈俞每年进京的日子,这次他带上了吴云。
吴云有些紧张,害怕俞氏不喜欢她,沈俞劝过没用,夜里便用自己去折腾的她没力气想。
床帏之间,沈俞慢慢的放开自己,也会诱导吴云张口叫出来。
他说他喜欢听,吴云却臊的慌。
有一次吴云实在是累,本来要做事的沈俞便心疼的问她,“可是累了?”
说着沈俞要下去,吴云却搂住他,明明困倦却笑着睁开眼,“不累的,我可以晚些睡。”
沈俞素日已经很照顾她了,他在家的时候,吴云外出基本不用走路。沈俞总是背着她,她都知道。
“你我之间,不必忍着。”
他本就是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也就就此作罢了。
他们见到俞氏的时候,俞氏正在背着箩筐割草,穿着粗衣,整个人瘦的脱了像。没有皇恩的往日郡主,兄长流放,父母病故,俞氏早已形同枯槁,被势力的人驱逐使唤。
若非沈俞愿意往这边送钱,俞氏也许就没命了。
见到两人,俞氏也只是短暂的笑过,眼神空洞的不像话,她这副样子其实是没有脸活着的,只是也不能死。
“如今我回想过往种种,竟也不愿善待我自己。”
常年惊恐噩梦,愧疚自责,俞氏总也忘不了老王妃为保她的命吞药而亡的模样,兄长流放怨她怪她,父亲不愿见她最后一面。
手里握着的命,是她的罪。
沈俞不知如何规劝,他也不敢让吴云单独照顾俞氏,俞氏偶有失智行为。这番保护的姿态,俞氏看着,也只是一笑而过。
他们留宿的那天,半夜听见俞氏的哭声,吴云害怕的缩到沈俞的怀里,问沈俞要不要去看看。
沈俞摇头,“她这一辈子,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看见如今的模样。”
第二日,俞氏愈发憔悴了。
半月之后,沈俞回程,吴云竟在前夕诊出喜脉,夫妻大喜。
俞氏听了也高兴。
他们走的那天是个晴天,俞氏把一封信给沈俞,说是交给沈从兴,之后送夫妻两人离开,她说的最带善意的话似乎就是,“有了身子,就不便在皇陵呆着。回去吧!夫妻两个互敬互谅,好好过日子,好好待她和孩子。”
沈俞有些诧异,最后留了钱再一次踏上归程,路上吴云晕船,整整一个月回到扬州。沈家也已经在阮绵书的监督下收拾好了,沈初柠在门口看见沈俞冲过去叫伯伯。
沈俞一把抱起她,“想伯伯了。”
“想。”大声说到,身边的人都笑着。
阮绵书扶吴云下车,一路说笑。
那封信在沈从兴清醒的时候给了他,是和离书,看到之后沈从兴什么也没说。
十月之后吴云生子,取名沈初望。
沈初柠甚是喜爱幼弟,总是归园沈家两边跑。自然沈俞和吴云也待沈初柠极好。
沈初望满月的时候,京中来信,俞氏在某日夜里跳河死了,死后被一张草席埋在了削爵的俞王府旧地。
又两年,沈初柠带着会跑的沈初望玩耍,在偏僻的院子遇见晒太阳的沈从兴,远远的沈从兴躺在靠椅上朝两人招手。
不知是老态的沈从兴吓人还是怎么的,两个孩子跑着叫着就走了,没人看到沈从兴在太阳下留下的两行清泪。
同一日,沈从兴安安静静的死在太阳下,眼睛朝着前院热闹的地方,死不瞑目。
沈从兴的离开让沈家兄弟难得在沈家聚首,在沈俞和沈寂的眼中,除了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外,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也许在他们眼中,走的不单单是人,更是他们曾悲痛的过往。
过往已逝,在一代人的离开之后,又是一段新的轮回。
他们有过过往,有过狼狈哭泣,最终他们带着怜惜他们的家人,共喜共忧。
直到暮年,沈俞握着已逝老妻的手,抚过那些岁月的痕迹,他问沈初柠和沈初望。
“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
沈初望不善言辞,是沈初柠回答的,“您是。”
沈俞便笑道:“那便好,我总归把我缺少的,在孩子身上补回来了。”
伤害很容易,治愈却很漫长。
几十年岁月,沈俞尽量遗忘,人到暮年反而清晰的记得那些躲在别院的每一个日子。
他在外面,沈寂在里面。
外面是哥哥,里面是弟弟。
后来哥哥没了弟弟,弟弟离了哥哥,他们知己的活了一辈子,却听不见那简单的一声哥哥弟弟。
他还记得那年诗会,阮家绵书拔得头筹,红衣张扬,回眸一笑,被众星拱月的簇拥而去,而二楼的雅间他站在哪里,眷恋的看着远去的身影。
最后他记得那年阳光正好,他途径一户人家,隔着高墙被花骨朵砸中,仰头一看,一个娇俏的姑娘问他,“砸疼了没有,我给你上药,你不要告诉我阿爹阿娘我爬树好不好?”
人心很小,小到一点点伤痕便血流不止,人心也很大,大到装着一生所有的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沈俞此人我还是偏爱的,知善恶,三观正。
写到“你们觉得,我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吗?”,我自己眼泪哗哗的往下掉,沈俞到最后都没有忘记父母的教训,也一辈子警惕不把自己活成痛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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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色《春意阑珊处》
阮春意:星河中舟,渡我余生
自承了云烟郡主的封号,准备和亲北漠开始。她便已经做好了后半生跟快乐说拜拜的准备。
前往北漠的路上,阮春意摸着喜服下藏好的小刀暗暗磨牙,那北漠三皇子若是敢对她用强,玉石俱焚了解一下。
水星舟:春深似海,至她阑珊
自从被强扔了一个什么大胤的云朵郡主当王妃,他便已经做好了为自己心目中的神仙姐姐守身如玉的准备。
等着自己天降妻子来的路上,水星舟摸了摸袖口处藏好的迷药深深呼吸,那大胤郡主若是想对他强上,不省人事了解一下。
第五十六章 番外二 杨朔&顾云卿 回去后,成亲吧……
杨朔玩世不恭了一辈子,没曾想最后栽在了顾云卿的手里,且心甘情愿。
他们的情缘开始的很早,最后开花结果却是在杨朔而立之年,晚到不能再晚。
阮绵书大婚那日,顾云卿和杨朔一起在屋顶喝酒,喝到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杨朔突然说:“顾云卿,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我把你收了得了?”
“呵,除非你杨姑娘入赘,否则没门。”
顾云卿得阮家照拂,她知道阮常江对她无所求,开心快乐就好,可顾云卿心里是真的把阮家当家,也是真的动了给阮家招婿的念头。
于是一个不愿外嫁,一个不愿入赘,两个同样骄傲的人从那日开始,下意识的避嫌。
杨朔也曾尝试过不在意,去喝花酒,每每到了最后一步,楼里的姑娘穿着薄纱,娇羞的坐在床尾,他坐在床头,杨朔就是伸不出手。
心没了,潇洒也就回不来了。
他付了钱,最终却是踉踉跄跄从楼子跑出来,觉得整个人就是一个笑话。
那日他跑出来,遇上出诊的顾云卿,顾云卿还是一样清风明月,看向他的眼神带着鄙夷。
“怎的,今日不宿在里面。还是杨姑娘不行,来找我开副药回去继续。”
杨朔狼狈极了,好似记住的只有他一个,顾云卿还是顾云卿,甚至风采更胜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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