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克扣主家的布料针线,那她的绣品定然也和主家订制的服侍布料一致,若说巧合未免也太巧合,最主要的,只要找到了主家,那她做的针线活就可以展露在大家面前,刺绣图案里夹杂着棉线,这不难分辨,到时候自然会真相大白。
一旁的王家妇听完直接火冒三丈,“你还敢乱说,你就是拿不出证据,所以想要拖延时间,我今天非撕烂你这张破嘴。”
说着跪在地上就要动手,县令摸着小衙役递上来的银锭子,缓缓抬起惊堂木往桌上一拍,表面上是让衙役上前阻止,可在场的衙役都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只要县令慢慢拍惊堂木,他们就慢慢上前不用着急,做做样子就可以,县令正把玩着银锭子,嫌弃的看着堂下跪着的宋雨桐,堂上突然跳出一人,一把握住王家妇的手腕,将其手臂向后折去。
痛的王家妇喊叫连连,如同杀猪,县令先是被此举动一惊,接着就是火冒三丈大喝一声,“何人敢私闯县衙?还不快松手!”
谢玄宇嫌恶的甩开王家妇的手臂,力量太大使得王家妇整个人向后倒去,额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眼里顿时泛起泪花,她捂着额头上的大包,在地上躺着哭喊。
谢玄宇直身玉立在堂前,虽然面上平静无波,可是眼神里却带着肃杀之气,一身的凛然的威压释放,一时间压的在场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县令看清来人,手里把玩的银锭子早已滚落在地,他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根帕子,低头擦擦额间的汗水,眼睛却不停的往谢玄宇身上瞟,不似刚才那般硬气,目光复杂又带着祈求的味道。
跪在地上的宋雨桐奇怪的看看县令,再看看谢玄宇,两人互相对视,谁也没有说话,片刻后县令清清嗓子。
“咳咳,堂下之人有何诉求啊?”
“家妹被人欺辱打伤,还望县令主持公道。”
县令看看跪在地上的宋雨桐,再看看谢玄宇,他咋就没记着武安侯有个破相的妹妹啊,而且他们一人姓谢,一人姓宋,这难道是什么远亲?但现在不是分析两人关系的时候,既然武安侯说是妹妹那就是妹妹。
惊堂木一拍,“谢家小娘子刚才所说可有证人证物啊?”
同样的问题,县令的语气可大不一样,之前还是一股子审问犯人的架势,这会儿却像是生怕吓着宋雨桐,语气不仅温和还多了一丝长辈随意询问晚辈的口气。
可不管什么口气,宋雨桐这会儿都拿不出任何的证据,她有点不安的看向谢玄宇,两人虽然相处的不是很久,但谢玄宇却也给她信任感,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遇到困难她都会下意识的求助对方。
王家妇看到她为难的眼神,顿时心里有了底,立马跪起身哭诉道:“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啊,这谢家小娘子抢我活计,在我指出之后恼羞成怒反咬一口,辱我名声,以后谁还敢找我绣东西啊,求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在门边私下递上银子的王家汉子也不愿意了,自己都上了孝敬,这县令今日怎么不安套路来啊,都这样了竟然还在审。
王家妇出了名的跋扈,这城里真的找不到比她还厉害的绣娘?汶府城虽然不大,但也不至于找个好绣娘都费劲,只是被她知道谁敢接一等绣品,他们两口子就会没完没了的找事。
于是大家为了能安稳过日子,也都没有再不开眼戳这对儿无赖,王家妇的名声一时就像是地头蛇一样,平时大家都躲着这两口子。
倒也有脾气硬的,于是经常闹到公堂,奈何王家在这种事上算不差钱的,但凡私下递上钱,县令都会偏向于王家妇,久而久之大家报官无门,私下里又不如王家妇不要脸,倒也一时拿她没辙,只能退步。
宋雨桐着急的看着谢玄宇,诬陷之罪可是要挨板子的,要是真出了问题谢玄宇私闯公堂估计也会被罚,他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眼神,低头看着对方,面容已经变得柔和,眼睛里似乎带着笑意。
谢玄宇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安抚的点点头,镇定从容的眼神,倒是安抚下她的心,正在这时,衙门外的人突然骚动起来。
“县令大人,民妇就是证人,我手里亦有物证。”
王家妇眼皮一跳,收起了自己的哭喊声,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大包转头看向门口的,县令听到有证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要是宋雨桐真的拿不出证据,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判,毕竟那么多人在场,包庇不能太明显。
“传证人上堂!”
,门口的衙役带着赵娘子进到大堂,赵娘子放下手里的篮子,伏地对着县令施了一礼,县令看看地上跪着的人,一本正经的问道:“堂下所跪何人?你说你可以正是王家妇的罪行,可有物证?”
“民妇赵柳氏,因为会点针线活儿,经常被城中富贵人家聘为绣娘,有时多家同时订绣品,民妇忙不过来便找针线好的娘子帮忙,前段时间王家娘子因为私扣工料,被主家发现,于是叮嘱民妇万不可再找王家妇做活。”
说着赵娘子从篮子里拿出一件小娘子的绣裙,这裙子宋雨桐之前见过,正是她第一次交工的时候,看到王家妇上交的绣品,按理说主家不会将自己女儿的绣裙公之于众。
“大人请看,这就是王家妇之前所做,因偷工减料,尺寸不合,绣图上的线有三分之一为棉线,而主家给的都是上好的丝绸丝线,因为主家大怒,将其衣裙退回,并且由民妇垫付物料工钱。”
衙役将衣裙用托盘盛着,交给了县令,即使不会针线活,县令也一眼看出了两种绣线的差别,虽然花样的确好看,但这不能抵消王家妇私扣工料的罪行。
“既是王家妇做坏的绣活,为何要你赵家妇贴钱赔偿?你可有找过王家妇索要?”
“回大人,民妇找过王家妇,奈何她为人跋扈,一言不合就会动手甚至用些腌臜手段,民妇恐被其报复,无奈自己贴钱补偿。”
这时县令却叫来一个衙役,两人耳语一会儿,小衙役跑出了衙门,王家妇在看到赵娘子的时候,就止住了哭声,她看着县令今天动了真格的,她眼珠子一转,跪起身磕头。
“大人明察,这二人早就狼狈为奸欺我一人,说那件绣衣是我的绣品,这纯属栽赃,我虽绣过这种衣裙,可大人眼前的那个却不是出自我手,大人明察啊。”
宋雨桐真的是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王家妇竟然还敢狡辩,赵娘子像是早有准备,她从怀里拿出以上契据。
“大人,民妇这里还有证据,这是民妇与主家签署的契据,上面标明了布料名称尺寸,还有绣线数量和图样,我担心怕出纰漏,在找人接活儿的时候,让王家妇在上面按了手印,请大人过目。”
王家妇从没把这张纸当回事儿,所以每次赵娘子让她领工料按手印,她都不曾含糊,这会儿看到这张字据,她的瞬间白了几度,证人瘫坐在地,在场的人看到她这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
第13章
这会儿功夫,刚才出门的小衙役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堆绣品,县令在里面翻找一通,果然看到了和衣裙同布料的绣品,而且所有的绣品都是丝线绣制。
县令狠拍惊堂木,大喝一声:“王家妇你可知罪!”
堂下的王家妇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身子爬起来跪好:“大人开恩啊,民妇知错了,求大人开恩啊。”
“王家妇盗窃主家绸缎丝线,按其价值你当施以斩手之行,但本官念你初犯,叛你三年□□你服是不服?!”
“民妇认罪!民妇……啊啊认罪……”王家妇哭着磕头,比起斩手三年的刑期已经不算什么,若要细查起来,她私扣工料也不是一两天,到时候怕是要死刑了。
衙役将王家妇拖了下去,县令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悄眯眯的看了谢玄宇一眼,见其脸色缓和,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退堂!”
门外的人散去,县令挥手让衙役都退下去,一时间大堂上只留宋雨桐和谢玄宇,门外的刘奇得空跑进来,将一个包袱递给谢玄宇,县令也从主审位上下来。
“武安……”
“咳!”不等县令说完,谢玄宇咳了一声,瞪着县令暗示他不要乱说话,混迹官场县令察言观色还是很有一套,当下讪讪的摸摸额头。
“不知你们还有什么诉求?”
“望大人借内室一用,让我家妹子换身衣服,未出阁的娘子这样出门有损清誉。”
县令看看一边懵懂的宋雨桐,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坨,“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谢家小娘子请移步内室。”
一个小衙役带着宋雨桐去了后堂,她由是不放心,在临进门时会头看了看谢玄宇,见谢玄宇对她摆摆手,她这才放心的跟着人去了后堂。
谢玄宇见人进去,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他负手而立看着县令,目光带着咬牙切齿的滋味,吓得县令频频擦汗。
“武安侯,您有何吩咐尽管直说,下官定当尽力协助。”
“尽力协助?”谢玄宇冷冷的问道。
“武安侯您也知道,现在您的事儿不是不很好办,我要是做的太明显难免不会引来他人的算计,所以下官人微言轻,很多事下官有心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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