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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安山河 (毕毕大人)


  勒朵颜和许康轶交手,从最开始的戏谑,现在有些心惊, 许康轶好像越来越适应地形, 最开始极度狼狈,挂了几处彩,可现在矫若游龙, 她擦不到边了。
  她心下暗暗焦躁, 四瞎子果然心智镇静异于常人, 竟然迅速适应了此种不利的环境,当即看许康轶刚刚落地站稳,左袖虚晃他的面目, 制造杂音;右手刀只有轻微的破空声,直插许康轶的心脏。
  ——而许康轶好像没怎么动,便躲开了。
  勒朵颜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好像许康轶轻轻一滑,便从雪地上消失了。她本能的有些害怕,持刀四处观看,却发现身后立着一条影子,勒朵颜受惊非小,这许康轶的身形怎么突然间这么快?是人还是鬼?慌忙持刀向后一刺——
  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那个瞎子好像又不见了。
  勒朵颜猛抬头,突然看到了倚在树下观战的花折,她凶光一闪,退一步讲,杀了花折就撤也可以,脚下加快,转手中刀直扑花折。
  许康轶这种人,在慌乱的情况下,也没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他闪到勒朵颜身侧,一个扫堂腿,虽然只扫到了勒朵颜一个角,可也让她不得不立身不稳的后仰,脚下的积雪被扫起来,蒸腾出一片白光。
  她还没稳住身影,许康轶手刀带来的风声就已经灌到耳朵里了,勒朵颜求胜心切,短刀削向许康轶的手臂,看他距离极近,前胸门户大开,心中窃喜,当即凌空跃起,脚踢他的心口——
  好像全差一寸就能得手了,可四瞎子向后一个铁板桥,后脑勺几乎碰到雪地了,刀和腿全部走空,待她再落地的时候,好像听到了喀嚓声,一条腿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地方,好像踏进了什么窟窿里,顷刻间陷进去一半。
  这里有个旱獭过冬的洞穴,刚才花折告诉过他了,他一直留意着,既然勒朵颜不想被引导空地上,那么利用旱獭洞陷了她也是一样的。
  ——条条大路全通天,不一定非走大家全看得到的。
  许康轶觉得这个女人名为夏吾的大都督,实际上不过如此,看来还是凭身份上的位。
  他担心着花折伤的怎么样了,没时间和勒朵颜玩猫抓老鼠,听准了勒朵颜的呼吸声和刀锋破空的声音,不等她再反应,直接自背后伸手抢下尖刀,单手锁住勒朵颜的肩膀,一手勒住了勒朵颜的咽喉——
  花折这回完全没看清许康轶的动作,他在许康轶身边这么多年,经常被许康轶所负绝学震惊,看许康轶数十个回合之间就变劣势为优势,此种反应,万里无一。
  许康轶杀心已动,直接便要手上加力卡断勒朵颜的脖子。
  勒朵颜吓得魂飞魄散,她在社稷军中已经两年多了,和许康轶打过数次交道,知道许康轶是举手不留情的主,当即梨花带雨的向她哥哥哭着求助:“哥哥,我知道错了,饶了我这一次吧。”
  许康轶在她身后声音清冷地问她:“刚才杀你哥哥的时候,为何没想着留他一命呢?”
  勒朵颜瘸着腿,看花折正目光哀戚的看着她,拼命挣扎着向花折方向踉跄:“我权欲熏心,鬼迷心窍,哥哥,我不想死,我的腿痛,哥哥!”
  许康轶杀气腾腾:“从她向你举起屠刀的那一刻,就不再是了。”
  花折也被许康轶这股子少有的杀气冲撞到了,他一时有些矛盾心软:“康轶,放了她吧,我以后反正也不会回到夏吾,我是她哥哥啊。”
  勒朵颜闻言惊喜,对着许康轶好像是要跪下:“王爷,我愿意自断一腿,余生不再对哥哥不利。”
  许康轶卡着她喉咙的手好像微微松了一下,腿上肌肉绷紧了:“你是在说——”
  勒朵颜抬手,好像是要擦眼泪,紧接着突然暴起,比离弦的箭还灵活,原来腿伤是装的,十指蓄力,犹如倒钩,伸手就抓许康轶暴露在外的颈项两侧大脉,眼中凶光闪烁犹如母豺一般:“四瞎子,坏我的好事,拿命来!”
  许康轶整个人已经崩成了弹簧,他早有准备,躲都没躲,他腿上已经蓄力,动作毫无顿挫,已经一脚踹向勒朵颜的小腹,正好把没说的话说完:“——假话吧。”
  他力度非同小可,只听寂静的空谷中传来彭的撞击声和勒朵颜一声惨叫,花折倒抽了一口冷气,循声望去,只见不知道为何,勒朵颜贴在树上,前胸晕出的鲜血迅速扩大,犹如雪地上的娇艳丽花,两眼恨恨的瞪着许康轶,嘴里大口鲜血喷出,之后不动了。
  花折捂着自己的腰,惊呆道:“她怎么了?”
  许康轶抬步向花折的方向走来:“刚才刮上我手臂的尖利松枝,将她穿透了,她快要死了。”
  许康轶边走,声音在山谷中空荡荡的:“铭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平生最后悔的事,便是金军在京城作乱、我和许康乾并肩作战的时候,没有像你说的那样,直接放冷箭杀了他,结果后患无穷,间接的害死了我的皇兄、害死了凌霄、害死了我的母妃。”
  道理无人比花折更明白,只不过舍不得记忆中那个缠着他要甜糕吃的小姑娘罢了。
  他一闭眼,不忍心看自己的妹妹垂死挣扎,觉得心中一股隐痛,他生命中最后一个手足,螳螂捕蝉被黄雀在后,已经循着自己种下的因尝结出的果去了。
  待他再睁眼的时候,许康轶已经把他搂在怀里了,一只手正在他身上上下摸索:“铭卓,你受伤了,你伤哪了?”
  花折心气一松,这时候觉得晕的厉害,他不敢松开左手,没有左手全力按压,血流的更快:“康轶,别怕,你解下腰带,扯一条衣襟,帮我在肋骨下边的方向包扎一下。”
  “对,就是这样,扎得再紧一些。”
  许康轶听花折说话声音有些虚弱,知道他伤的不轻,包扎伤口这么一瞬间,流出来的血就已经黏了整个手掌,当下心中异常紧张。
  他握住花折的右手,指腹下却突然感觉到花折右手的手指疲软无力,指根的位置上下皮肉全翻着,十指连心,疼的整条胳膊在瑟瑟发抖,这么轻轻一碰,就知道右手五根手指的筋脉全断了。
  花折是大夫,号称神医圣手,这手如果以后不能回弯没有知觉了,该如何是好?
  许康轶当场急得额头冒汗:“铭卓,你都伤哪了?手怎么弄成了这样?刚才腹部的伤口怎么流那么多血?”
  花折看眼前的许康轶已经变成了重影,强打精神笑着安慰他:“我没事,这些伤明天天一亮,我自己能缝补好。”
  许康轶觉得花折腹部刚绑上的止血带已经浸透了,他敏锐的觉得这么流血的态势不对,这些年他身边的人,比如皇兄,比如母妃,他俱是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失去的,午夜不知道怎么咬着牙压着心酸忍过去了。
  ——万水千山走过,只剩下一个花折,如果一旦也骤然失去,他如何面对?想伸手去碰又怕碰疼了花折,他低头拼命揉着眼睛努力,可怎么也看不清伤口是什么样的。
  许康轶觉得心口窝酸的发疼,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这双不中用的眼睛过:“我…为什么…看不见?这废物一样的眼睛。铭卓,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告诉我实话!”
  他感受到花折的小命随着这些血奔腾的往外流,心里惊恐忧惧,没有焦距的清澈盲眼中眼泪不受控制的大滴的往下砸,落到花折按着伤口的手背上。
  花折不想让许康轶心神动荡、痛心懊恼,浅笑着吻了吻许康轶的鬓角:“康轶,难道常人在晚上就看得清楚吗?我不许你自轻自贱。”
  他没亲眼见过许康轶掉眼泪,以为许康轶不会哭,是男儿到死心如铁。
  许康轶心里一阵阵的发紧,觉得花折的小命就要完全蒸发在这崖下的黑林子里了:“铭卓,告诉我,怎么才能把血止住?”
  花折心中惨笑,荒郊野外,连个趁手的刀具都没有,怎么也不可能把血止住,他有些愣神的向京城的方向看去,但见京城方向火光冲天,离着有近百里,还能看到半边天已经被烧红了:“康轶,我没事。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总攻了?余情得手了?”
  许康轶伸手轻轻触摸他的腰侧和胸腹,仔细的寻找这一处刀口的位置:“对,现在估计打了有两三个时辰了。”
  花折头上眩晕,伸左手推他,声音有些飘:“康轶,总攻这种打法是硬碰硬,你最应该呆的地方,是在社稷军中鼓舞士气和指挥组装辎重,而不是在这里;以你的身手…上得去这片山谷,你快上去,和亲兵会合,接到辎重马上去支援凌帅。”
  许康轶搂着他不放手:“我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花折心中悲苦,许康轶夜不能视,他则右手重伤,身边连个趁手的家伙事儿都没有,就算是许康轶不走,他再流血个一时三刻也是死路一条。
  花折声音里透着轻松,伏在许康轶的耳边说道:“我没事,就是流点血,一会自然就不流了,你快走,明天早晨来接我,社稷军却将,连王爷都不亲临指挥,社稷军拿什么攻城?社稷军看到你才更会拼力死战,凌帅和三十余万社稷军将士在城墙上死撑,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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