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真瞪了那侍卫一眼:“你做什么?本公主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他竟敢嘲笑于她?这侯府的下人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那侍卫急忙低头告罪。
“好了。”沈楼沉声道,“公主来做什么?若是想找人陪你玩儿,那您是来错地方了。”
赵念真清清嗓子,忍不住低头从门缝里往里头瞧,可除了遮挡的梅花屏风,什么也没瞧见。
沈楼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的视线:“公主?”
“王娘子,哦不!我嫂子呢?听说她病了,本公主特意来瞧瞧她,你放心,我就在屋里和她说说话,绝不带她出去!”赵念真抬手发誓。
可沈楼知道,这位公主向来说的话是不作数的,他抬手就要关上门,却见有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过来抵住了门框。
“嫂子!”赵念真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趁势将门推开。
王恕意让开些许,恭敬道:“公主请进。”
赵念真也不客气,直接进去,躺在了那张王恕意常躺的踏椅上。
沈楼没再说什么,关上门,上去便将赵念真拽起来,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那儿。”
赵念真撇撇嘴,没好气的坐下了,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喝。
她见王恕意还站在那儿,便开口道:“嫂子,坐呀。”
王恕意歪着头打量她,这位......公主倒是直爽得很。
沈楼过来牵她的手,对她道:“这是念真公主。”
王恕意点点头,方才她在里头已经听见了:“公主安好。”
赵念真听着不对劲:“安好安好,大家都安好,做什么这么客气?”
她见王恕意似乎不认识她的样子,有些迟疑道:“你......真的不记得本公主了?”
王恕意摇摇头。
赵念真像是很失望的样子:“那我以后还能找你玩儿吗?”
她看了一眼沈楼:“好了,本公主就是想找个说话的人而已,楼哥哥,你实在不必拿像看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她又不会害她。
沈楼没吭声,拿了一本书坐下,静静地看着。
王恕意坐到赵念真身边,犹豫着开口:“公主,您是来找我的?”
赵念真耷拉着头,嗯了一声。
王恕意问:“公主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赵念真用手撑着脑袋,叹气道:“算了,你既已不记得了,那便不提了吧。”
王恕意笑笑,端起下人送来的药,慢慢喝着。
到最后,赵念真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道:“孟氏死了。”
孟氏?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人提起这个人了。
王恕意将碗放下,拿了颗话梅含在嘴里。
赵念真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便问:“你怎么不问本公主她是谁?”
王恕意笑道:“侯爷说,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便不问了。”
赵念真扭头去瞧沈楼,有些不满:“楼哥哥,你做什么骗她?”
沈楼翻了一页书,沉声道:“公主认为我有说错?”
赵念真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口,其实沈楼说的也不算错,孟氏如今和王恕意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可她想,王恕意应该很乐意听到这个消息,毕竟她的这个前婆婆曾经那样欺负她,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
王恕意听他两的谈话,像是孟氏跟自己有很大渊源似的,便有些好奇。
赵念真拉着她的手,道:“那个孟氏,就是李时的母亲,今早去了,说是得了疾病暴毙,哎,嫂子,你不知道,她从前仗着李清嘉在宫里受宠,最喜欢仗势欺人了,你也受过她不少的欺负!”
“真是可惜,死的这么容易,算是便宜她了。”
王恕意心里微微惊讶,她一直觉得孟这个姓熟悉,没想到竟是李时的母亲,她记得母亲说李家的主母不同意她与李时的婚事,是李家老爷坚持,才将婚事与父亲定下来。
她竟然死了?
王恕意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好了,时间到了。”沈楼啪的一下合上书本,朝赵念真道。
赵念真睁大眼睛,她才和王恕意说了不到两句话!
沈楼忽略掉她的眼神,扭头对着王恕意轻声道:“吃了药,该好好休息才是。”
说着,便要扶她起来去睡觉。
王恕意忙道:“可是公主——”
“你放心,我送她回去。”沈楼扶她躺在床上,将帐子放下。
他走到赵念真身边,沉声道:“公主,走吧。”
说着,便抬脚走了出去。
赵念真虽对他的做法有些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她歪头瞧着了王恕意一眼,转身跟着沈楼出去。
她看着沈楼一直往大门走,赶忙跑到他跟前张开双手急道:“你要带本公主去哪儿?”
沈楼绕开她,脚步没停:“自然是送公主回宫。”
他掰断走廊外的冰凌子,随手扔给她。
“我,我不回去!”赵念真跟在他身后,将怀里的冰凌子扔远。
沈楼不理。
赵念真擦擦手,抱怨道:“父皇向来很少管我,母后这些日子不知在忙什么,也不大理我了,我在宫里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三哥不是人?”沈楼撇她一眼。
赵念真撇嘴:“他?他除了挖苦我,还能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楼哥哥,你快些找人将嫂子治好吧,她好了,我也好找她说话散心,没得像如今这样,和她说两句话都要看你的脸色......”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沈楼脚步一顿,沉声道:“无聊?”
赵念真连忙点头,见沈楼看不见,便又急着出声:“嗯嗯。”
“你不是最爱瞧李家的热闹吗?过几日带你去瞧瞧。”沈楼眯着眼睛,随口道。
赵念真意外的不感兴趣:“去瞧孟氏的葬礼?没意思。”
想比之下她还是对时不时去李清嘉宫里讥讽她两句更感兴趣些。
沈楼笑笑,将她送到了马车上,送回了宫。
*
这日,刚过十五,是个阴天。
王恕意一睁眼便见床前坐了一个人,隔着帐子,影影绰绰,看不真实。
她吓了一跳,刚要起身叫喊,便被掀开帐子捂住了嘴:“是我。”
王恕意打眼一瞧,不是沈楼是谁?
她推开他的手,松了一口气。
“吓着你了?”沈楼往上拉拉她的被子,免得她冻着。
王恕意点点头。
天色还未亮,他这样坐在她床头,实在是吓人。
沈楼轻笑,向她表示歉意:“抱歉,以后不会了。”
王恕意没了睡意,想要起身,她刚掀开被子便听沈楼道:“想不想去瞧瞧热闹?”
王恕意叫他问糊涂了:“什么热闹?”
沈楼拿起一旁的外裳给她披上,轻声道:“李家的热闹。”
算算日子,今日应是孟氏下葬的日子,按理,也确实该去吊唁一下,只是......
“李家得罪过侯爷?”王恕意问。
要不然怎么能将人家的丧事说成是热闹?
沈楼弯身,拿起脚凳上的绣鞋给王恕意穿上,淡淡道:“没有。”
那怎么?
“但他们得罪了你。”沈楼放下她的脚。
王恕意更不明白了,难道是因为她被李家给休了的缘故?这样看,确实也勉强算是得罪。
王恕意拉拉他的袖子:“我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给请柬。”
沈楼嗤笑一声:“要那东西做什么,他们不敢不叫咱们进去。”
王恕意还是有些犹豫,沈楼已经叫清荷小潭进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又吃了饭,两人便乘车去了李府。
王恕意有些紧张,她知道李家的老爷李元官居户部尚书,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她这样一个被休弃的儿媳上门去,怕不是会被认为是专门去挑衅的,到时惹了麻烦便不好了。
沈楼瞧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便道:“紧张什么?你掀开帘子瞧瞧?”
王恕意按照他说的去掀帘子,只见李府门口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下人偶尔走过,风将门口挂着的白色灯笼吹得摇摇晃晃,显出一片萧瑟与荒凉的气氛来。
“怎么......”
王恕意奇怪,李家不是权势很大吗?怎么李家的主母去世了,竟连个前来吊唁的人都没有?要说是因为刚过了节,丧礼从简,那也不该如此冷清。
沈楼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看到了?”
王恕意点点头,觉得他的笑看着有些发寒。
他捏捏她的脸,轻声道:“以后,你永远不必再害怕了。”
第49章
不用再害怕什么?王恕意没有问出口。
沈楼的这句话云里雾里的, 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拉着她的手,放下帘子笑起来:“走吧,进去看看。”
既然已经到门口了, 自然是要带她去瞧瞧热闹。
王恕意看着他伸出的手, 犹豫片刻,还是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心。
两个人走到大门口,见只有几个下人在这里守着。
按理说, 主人家应该有人在门口接待往来宾客的, 可是如今,这里却一个李家人也没有。
那几个下人见有人来了, 皆有些吃惊,忙跑着向在不远处吃酒打牌的一个身着丧服的青年男子禀报:“五爷,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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