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弘纵然做了那么多恶事,但他的孩子和家人是无辜的,即便他的儿子也做过少年们都会做的混事。
“不……”
杜天弘刚一开口,就被她打断了。
“尚书,您要慎重啊,证据还在我这里。”
“……”
谢虞欢挥了挥手臂,轻轻一笑。
杜天弘气急,却又不能发火。
“好。我答应你。”
先依着她,等渐儿好了,再派杀手暗中刺杀她。
谢虞欢莞尔。
*
孟朝歌静坐在马车内,他一手举着书卷,一手随意的放在腿上。
听到某女轻快靠近的脚步,以及哼着轻快的小调,孟朝歌眼眸微抬。
这么快就好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倒是小看谢虞欢了。
“丞相大人~”
谢虞欢对着站在马车外等着的宗庭明媚一笑,然后不等孟朝歌发话就很自觉的掀开车帘进去了。
“太慢了,本相不喜欢等人。”
孟朝歌眼眸一直注视着书卷,没有看她。
谢虞欢撇撇嘴,径自坐到丞相大人的身边。
“滚开。”
冷冷的嗓音,谢虞欢像是没听到一般。
孟朝歌蹙眉,黑瞳闪过寒光。
谢虞欢挑眉,眼波流转,妩媚动人,若是其他男子,又要被她魅惑,可偏偏面前这个……是不解风情的孟朝歌。
浅浅一笑,颠倒众生。
谢虞欢往他身边挪了挪,一如既往的凑近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丞相,谢谢你带我见尚书。”
孟朝歌眼眸一黯,该死!
第064章 这个丞相撩不动
孟朝歌凤眸微眯,声音不似之前的清冷,倒是低沉醇厚,“谢姑娘。”
谢虞欢故作娇羞,掩面低笑。
孟朝歌心里莫名的讶异,她这是……
却听得她在他耳边轻轻道,“丞相大人,尚书说你帮我,是别有所求。”
孟朝歌讥笑出声,不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还是穿着小厮的衣裳,却依然掩不住她清冷独特的气质,她的嘴角还挂着让他觉得刺眼而又熟悉的笑,因为她笑得太假了,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都那样笑。
虚假却又颠倒众生的笑,确实迷惑了不少人,那晚不自主的吻她,怕是也被她蛊惑了。
“本相别有所求?真是可笑,不知谢姑娘身上有什么值得本相去‘求’?”
他挑眉反讥,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谢虞欢不甘示弱,继续开口。
当孟朝歌听清她的话时,挺拔高大的身躯顿时僵硬,凤眸里的戏谑转瞬即逝。
“丞相,有人说,是因为我吹了枕边风,您才帮我的。真的是这样吗?”
说着,谢虞欢配合的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孟朝歌微微失神。
谢虞欢眼底闪过狡黠的光芒。
孟朝歌扑捉到了她眼里促狭,看她现在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某人调戏了,孟朝歌脸黑的如炭一样。
“滚下去。”
薄唇轻启,他凉薄的眼神扫过她,带着丝丝寒意。
这该死的女人,就不该给她好脸色,否则都认不清自己的脸了。
不过他现在真是怀疑,就谢虞欢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在疆场上号令四方,是怎么平番乱的。
“丞相……今日坐怀不乱,真是让虞欢刮目相看,毕竟虞欢可是见过那晚孟浪的丞相。”
“谢姑娘,本相建议你去一趟清风楼,想要男人,就先看看自己有什么资本。
欲擒故纵,本相可不感兴趣。”
孟朝歌淡淡回道,愈发幽深的眸色归于平静。
谢虞欢堪堪的瞥了他一眼,扁了一下嘴,他居然还……那样说她。
在他心里,她谢虞欢就那样不堪吗?
“停车。”
谢虞欢对着车外大喊一声,驾着马车的宗庭失了神,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
宗庭猛拉缰绳,扭头大声道,“谢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谢虞欢狠狠瞪着孟朝歌,然后别开脸,像是赌气般,冷冷道,“你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辆马车能发生什么事?”
宗庭嘴角抽搐,他想了想,孤男寡女……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两人火热纠缠的画面。
孟朝歌眼角轻颤,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谢虞欢冷哼,掀开车帘,“我要下车。”
宗庭见她冷着一张脸,又偷偷瞄了一眼自家主子,自家主子倒是正襟危坐,惬意的闭上了眼。
“我要下车。”
谢虞欢有些不耐烦了。
“谢姑娘……”
宗庭纠结着开口,想询问她究竟怎么了。
“让她滚。”
孟朝歌语气平淡,并无其他情绪,只是有些烦扰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谢虞欢气急败坏,不过……又对着宗庭妩媚一笑,声音如黄莺一样婉转动听,“我忽然想到昨日站的时候长了些,腿有些疼,你能扶我下去吗?”
宗庭默默咽下口水,他该怎么答?
宗庭向孟朝歌投去求救的眼神。
“滚。”
孟朝歌觉得头疼,倒是没见过像谢虞欢这样在他面前胆大妄为,不知好歹,欲擒故纵的女人。
谢虞欢静静的看着他,过了许久,就在孟朝歌以为她不在的时候,她道,“丞相,虞欢告退,抱歉,因着谢杜两家的事,让您为难了。”
多么客套疏远的语气,孟朝歌腹诽,为什么听着还是这么火大?
第065章 云舒其人
杜天弘推门而进,却问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不由得蹙眉。
他往地上一看,忍住那种恶心想吐的冲动,遍地鲜血,顺着艳红的血望去,杜天弘大骇,不由得别开脸。
“渐儿~”
床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女子瞪大眼睛,双眸里尽是惊恐与害怕,嘴角溢出鲜血,原本白皙的酮体此时布满了鞭痕与青紫淤痕。
身边放着半燃的蜡烛……
而她下体,鲜血淋漓……
杜天弘心悸,他想到了“死不瞑目”。他别开脸,不再看这残酷恶心的景象。
“爹,你怎么来了?”
杜明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将门窗也封禁了,不想别人去打扰他,他接受不了别人的嘲笑议论。
他是杜府的独子,生来就众星捧月,现在谢虞渊将他害成这副鬼样子,他连男人最基本的资本都没有了。
“渐儿,她……死了。”
杜天弘忽然觉得面前的儿子很陌生,让他很害怕。
“爹,不过是一个贱人罢了,玩死就玩死了。”
杜明渐嘴角扬起残忍嗜血的笑,冷冷道。
他的脸上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爹,你来做什么?”
他抖了抖衣摆,斜躺在床榻上,用手支着脑袋,漫不经心开口。
杜天弘轻叹,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道,“渐儿,这三个月爹是不会动谢虞渊的,你也别动他。
谢虞渊的姐姐谢虞欢会派人去找神医,她说会在三个月内治好你。如果治不好,三月后,任我处置。”
杜明渐“腾”的起身,瞪着先他,“那谢虞渊呢?”
“谢虞欢不让我动他!”
“不。爹,我要他和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杜明渐表情狰狞,眼底划过嗜血的光芒,谢虞渊想安然无恙?
做梦!
“渐儿,这件事你听爹的,你先不要伤害谢虞渊,三月之后,你若痊愈,我自有定夺。”
杜天弘皱眉,然后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淡淡道,“找人把尸体清理掉,别让人看到,不然就真的完了。”
杜明渐神色愈发阴冷,握紧的书“咯吱咯吱”的发出声响。
谢虞渊,蓝静绯,哼,走着瞧,以为找谢虞欢出面就没事了吗?
*
谢虞欢回到谢府时,谢晴云和翠隽都等在门口,见她回来,都面露笑意。
谢晴云见她穿着小厮的衣服,惊得合不拢嘴,“二姐,你怎么穿……”
谢虞欢笑着拉过她的手,“进去吧,一言难尽,不过好在事情暂时解决了。”
翠隽松了一口气,她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早上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府里,小姐却不在身边,她都要急死了,听到大少爷说孟朝歌带走了小姐,她更不放心,毕竟上次她的手伤就是孟朝歌做的。
像孟朝歌那样薄情的人,她怕谢虞欢对他的执念太深,最后自己遍体鳞伤。
“翠隽,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吧。”
谢虞欢扬眉。
“哦。”
翠隽快步跟了上去,走到她身边。
谢虞欢换过衣裳,梳洗完毕便便赶去谢郢的书房。
推门而进,便见谢郢弓着身子在案桌前画丹青,他细细的勾勒着,眼里是诉不完的深情缱绻。
谢虞欢走近一看,那丹青里的女子眉眼温和,脸若白玉,颜若朝华,风姿绰约,她亭亭玉立,有种说不出的恬静美好,她容貌与谢虞欢无二。
云舒,女子的名字与其相貌一样温婉。
她轻叹,这么多年了,爹爹还是放不下娘亲,为了娘亲,不愿意进宫,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画丹青,也只有孟朝歌能请的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