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当作不知。
柏远看她,她当作没看见一般,奉了茶便出去。
柏远目光就跟着出去了,“三嫂,我晚些来找你。”
苏锦低眉笑笑。
出了内殿,柏远撵上她,拽起她的手就往平安殿去。
“做什么!”乌娜苏瞪他,眼下还在凤鸣殿,这么多双眼睛许是都看见。
“去了就知道了!”他不管。
白巧入了殿内,笑道,“方才发生了?奴婢见平阳王牵着娜娜就出殿外了。”
苏锦饮了口茶,叹道,“闭关修炼了,要一鸣惊人了。”
白巧笑笑。
苏锦问道,“诶,小祖宗们呢,怎么今日一个都没见到?”
白巧似是想起来,“对了,平阳王今日是同顾二公子一道来的,带了不少零食来,顾二公子早前同小祖宗们一处呢,许是一块儿玩去了。”
苏锦笑笑,遂不多问了。
平安殿内柏远松手,乌娜苏叹道,“又做什么?”
他问她,“有没有想我,好娜娜?”
“没有。”好难啊斩钉截铁。
他也不气,继续牵了她上前,就在外殿的案几处,神秘道,“我寻了好久,寻了两只特别厉害的蛐蛐,斗蛐蛐啊。”言罢,拿出两个笼子。
乌娜苏脸色微沉,“这十余日,你就是寻蛐蛐去了?”
他不以为然,“是啊,多重要啊。”
乌娜苏撑手起身,“柏远,我以为你病了,还是出事了,结果你就是去找蛐蛐了……我日后不来了……”
她似是失望。
刚走出两步,他自身后抱她,“好娜娜,逗你的,怎么一逗就信?”
乌娜苏微怔,他牵她往内殿去,“来!”
乌娜苏不知他何意?
只是入了内殿,见内殿中的窗帘都拉上,周围点的全是蜡烛,也铺满了鲜花,蜡烛摆成她最喜欢的蝴蝶模样。
她伸手捂住嘴角,眸间氤氲。
他牵她走在蝴蝶形状中间,让她别动。
而后上前,在她跟前单膝跪下,一手牵起她的手,一手从身后掏出一束花,仰首看向她,诚恳真挚道,“柏远真心喜欢乌娜苏,想同乌娜苏结发。娜娜,日后我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相守一生,好不好?”
乌娜苏喜极而泣,却没应声。
柏远轻叹道,“娜娜,嫁给我吧!我爱你!”
“嫁给他!”
“嫁给他!”
“嫁给他!”
乌娜苏一愣,早前不知藏在何处的小祖宗们鱼贯而出,而此时都在起哄。
顾云筑冲着二人吹了吹口哨。
乌娜苏低眉笑笑。
柏远亦仰首笑笑。
若清风霁月,繁华若花。
(柏远&娜娜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的番外:
许久之后,宴书臣听柏远说起自己这段奋勇读书的英勇故事,整个人陷入了短暂沉默,看了柏远一眼,没有说旁的。
柏远恼火,“喂,宴书臣,干嘛欲言又止?”
宴书臣轻笑,本不想说,只是他问起,遂笑道,”你为何要看半个月的书?你寻知道羌亚国中习俗的人,或是去过羌亚国中的人问问,再不济,你找看过这些书的人问问不就得了?你自己看半个月的书做什么?你来寻我问不就知道了。“
柏远整个人愣住,是哦,他早前怎么没想到的。
都是顾云筑这个猪队友!
竟拉着他看了半个月的书!
第207章 番外6 宴书臣&安平(一)
安平微微打了打呵欠, 单膝微屈,平躺在莲池边的小船上,脸上搭了一片荷叶, 在树荫下悠悠晒着太阳。
白芷书院,是京中最负盛名的书院。书院中来得都是苍月国中, 乃至周遭国中最会读书的学子。这里出去的人学生,要么科考入仕前就在朝中有不少风评, 要么成为做学问的人,是周遭诸国学子中最高学府。
安平喜欢看书。
也喜欢不时来白芷书院听讲。
但眼下,她是在书院连池边的小船上躺着打盹儿等人。
等宴书臣, 那个死脑筋读书的人。
他再不来,她许是就热死在这里了。
果真, 身侧脚步声渐进, 是宴书臣奈何的声音, “殿下……”
她幽幽道,“怎么?看见我, 跟看见鬼一样,这么丧?”
宴书臣叹道,“见鬼都没见殿下可怕。
安平扯开面上遮挡的荷叶, “嗖”得一声撑手坐起,“宴书臣!”
宴书臣唇边笑笑。
安平忽然意识到,又被他套路了。
那她得找回来。
他俯身半蹲在小舟旁, 与她坐起身来差不多高, 她伸手顺了顺他他耳边的发丝,宴书臣似是整个人都僵住。
她满意笑道,“今日夫子的课,讲得好吗?”
他心有旁骛, “嗯……”
她忍着心中的笑意,手又顺着他耳旁的发丝,有意无意触到了他的脸颊,他眸间滞了滞,脸颊似是变得有些滚烫,安平凑近,“讲得什么?”
他喉间轻咽,应了声,“凤阳记三篇三十六章……”
安平诧异,“你月前不就看过了吗?”
她贴近,“在我那里的时候,和我一道看的?”
宴书臣不觉低眉,“自己看与夫子讲授不一样……”
“哦~”安平恍然大悟,“那听完了吗?”
他忽得意识到不对,遂抬眸。
安平已笑盈盈模样看他,“走,陪我去历山。”
他奈何,“殿下,我在念书。”
安平睁圆了眼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夫子没告诉你们吗?”
她又胡搅蛮缠,宴书臣有些恼火。
她继续,“而且,宴书臣,你读得的书已经够多了,你们夫子不会介意你少上一堂课的,走,陪我去历山。”
言罢,撑手想站起,小舟摇曳,她没站稳,正好扑入他怀中。
他接住,忽得,整个人都顿了顿。
她亦没想到,却抬眸看他,“没逃过课的学生,不是好学生,你们夫子都知晓的,你是这白芷书院念书最好的,不差这几天……”
说话时,气息就拂在他颈间。
他眸间慌乱,喉结轻咽,“嗯。”
安平上岸,拽了他走。
他心中懊恼,来回历山,至少要月余,他先前是冲昏了头脑……
“我还需找夫子告假。”宴书臣认真。
安平道,“我让人帮你告假过了,说你摔断了腿,摔着了头,大夫说要休假月余……”
“……”宴书臣是有些恼了,“殿下!”
他忽得驻足,安平拽他的手也猛然被扯住,她回眸看他,知道他有些恼了。
周遭无人,她遂上前,临到他跟前,却伸手扯了他的衣领将他拽下,“宴书臣,你生我气了?”
他不看她。
她忽得松手,“爱去不去!”
言罢转身,头也不回走了,口中念叨,“你不去,有的是人去,又不是非你不可!”
他刚才有些恼意的眸间,缓缓愣住。
她在等他追上来,他却还是没有追上来。
等她都行至白芷书院外,他还是没跟上,安平轻哂,“好啊,宴书臣,有脾气了。”
撩起帘栊,上了马车,侍卫燕兰问,“殿下,要去何处?”
安平应道,“历山别苑。”
燕兰诧异,“不等……宴公子了吗?”
安平瞪他,“燕兰,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些……”
燕兰赶紧摇头。
遂上马车上,马车上,安平撩起帘栊,见书院门口还是没有人追出来,安平心中唏嘘,宴书臣这家伙不是真生气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宴书臣其实已是好脾气了……
马车上,安平笑笑。
书院内,宴书臣拱手,“老师,近来读书颇有感悟,读到多是和历山相关的典籍,想去历山一趟,写一本游记,怕是来回要用上月余。”
夫子已是大儒,捋了捋胡须笑道,“方才,还有你家中小厮来,说你摔断了腿,摔伤了头,要告假月余。”
宴书臣歉意,“家中小厮不懂事,夫子见谅。”
夫子伸手扶他起身,“去吧,书臣,你志不在仕途,这月余的授课,我在你的功课里都见过了,书臣,可以出去游历……”
宴书臣笑笑,“多谢夫子。”
刚出夫子屋中,阮鹏程便从苑外跳了出来,“说,是不是又请假出去玩!”
两人平日里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
阮鹏程手搭在他肩上,宴书臣笑盈盈看他,“什么叫出去玩,我这是采风,回来要教作业的。”
阮鹏程“啧啧”叹道,“行,夫子喜欢你,你说什么都行,老实交代,哪家的姑娘!把我们宴大学子的魂儿都勾了去,书都不念了,逃课,嗯?”
宴书臣也不恼,伸手怼开他的头,轻声道,“日后再告诉你,不同你说了,晚了又该生气了!”
阮鹏程轻嗤,“哟,还是个脾气大的姑娘!”
宴书臣边走边回头朝他笑,是脾气挺大的。
阮鹏程善意提醒,“小心一头栽进去,你!”
宴书臣笑道,“已经栽进去了。”
阮鹏程好气好笑。
好容易撵上安平,已是几日后在途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