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忍不住笑,爱极了她冲自己撒娇的这副调皮模样。“皇后的见解妙得很,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但皇后先别得意。”
啊?为什么不能得意一下,这么快就要泼她冷水来了?崇光马上耷拉下了脑袋:“臣妾愚见,还请陛下指教。”
“你方才将左右二相两方的言论都驳了,和亲不妥当,马上发兵也不妥当,那……怎么样才妥当?”
这是忽然丁太傅附身了吧?怎么突然考起她来了,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的吗?她明明不想说他却还要逼着她说。既然前面都已经说了那么大一堆干政的话了,崇光也不在乎在再多说几句了。“容儿以为,战还是要战的,乌孜王君既然提出和亲,大昭不如将计就计,先答应和亲的要求,但同时,大昭要迅速甄选良将,从先考虑有西北从军带兵经验者,从急训练几支精锐,最好是能仿出西北恶劣的环境作为训练场地,待来年开春,天气转暖,可择机攻打,以上种种,皆需暗中进行,由陛下亲信督办,防止朝中通敌卖国者走漏消息。”
皇帝低下头凑到她脸边仔细看她。
崇光伸手在皇帝眼前挥了挥:“容儿知道自己长得好看,陛下也不用凑这么近,陛下看得眼睛都不眨,是不是被容儿彻底迷住了?”
皇帝放声笑了起来,毫不掩饰地夸她:“不愧是兵马大元帅的外孙女、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她的想法大体与自己的不谋而合,只是有些秘密她还不知道,此时还不是对她完全坦白的最佳时机。
崇光叹了口气,作苦恼和不解状:“陛下怎么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在宁南揽云峰,陛下不是还说,说出去人家都不信容儿这身世的吗?”
“你这么一提,倒是提醒了朕一件事情。”
“什么事?”
皇帝笑而不语,这是他的秘密,他该兑现对那位和光高僧的承诺了。他接着回到她上一个问题。“对一件事物的认定,在不同的地点和不同的时候,那当然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在同一时候不同地点,对一件事物,也可能有两种不同的认定。”
崇光被说晕了。她上一次这么晕的时候还是听丁太傅讲庄子齐物论的时候,眼前这位不愧是丁太傅的得意门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比如你……”皇帝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下巴,“方才这番言论叫朕刮目相看,但这并不能改变你这身子娇软无力的事实,这点说出去,人家确实不信你是武将的外孙女和女儿啊。朕不相信,你能不明白朕的意思。”
崇光当然不赞同,此时仍然坚持着之前的立场:“容儿一个女儿家,又不用干粗活,要那么多体力做什么?”
“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皇帝重新将她抱住,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狠狠磨了两下。
崇光是真的没明白。“陛下太看得起容儿了,容儿揣着什么明白又装什么糊涂了?”
皇帝呵得一笑,不再说话,手又在她身上不安分起来。
“天快亮了,陛下不是还要上早朝的吗?”崇光怕他又把自己衣裳脱了。
“嗯,还有一会呢。”皇帝抱着她起身走向龙床。
这是要干嘛?不会真的又要开始做那事吧?她可不想就这样仓促地圆了房。
☆、第55章
皇帝脱了她的鞋, 将她放上龙床,伸手来剥她的衣裳。
崇光急忙推拒:“不要,不要陛下, 天就快亮了。”
“不要什么?”皇帝手没停, 按住她很快将她外裳脱了:“打算穿着衣裳睡?”
崇光觉得自己这会才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天色不早了, 容儿还是回去歇息吧,不打扰陛下了, 陛下都劳累整整一天又一宿了。”她往左挪一分皇帝就挡在左边, 往右挪皇帝就挡在右边。
崇光微笑着主动伸手搭上皇帝的脖子,连哄带劝地说道:“陛下, 容儿刚刚说错了, 大婚当天陛下也是忙碌了一整天, 陛下要爱惜自己的龙体呀,不急在这一时的。”
皇帝知道她是以为他急不可耐要跟她圆房,他的确快急不可耐了,但好歹还是耐得住,毕竟这么多年的寂寞都耐住了, 往后日子不是还长着呢嘛?也不差这一个晚上了。皇帝故意逗她:“距离早朝还有一会呢,够了。”
崇光眼前一黑, 听到皇帝那句“够了”心跳得飞快, 她不睡觉来找他只是想问下那喜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来跟他讨论政事,更不是主动送上门来和他圆房的啊——此时的崇光欲哭无泪, 她可不想把一生中那么重要的第一次在仓促之下送给他, 本来已经失去了很重要的仪式感了。
皇帝见她一副壮烈赴死的表情,快要绷不住放声大笑,拼命克制住自己, 低头含了下她的唇,接着将她按倒在枕上,故意将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身体随时要压在她身上的样子。
崇光一万个不情愿,抬手按着他的胸,阻止他立刻压下来,仍在固执地做最后的反抗:“陛下就不困么?”
皇帝望着她的眼眸幽深,抬起膝盖刻意去抵她的膝盖:“动不动就要跪,朕有那么可怕?会吃了你么?”
会……她心里小声嘟囔着:此时你这副样子就像一头饿虎,扑食一样要吃了我。当然这些话崇光是不敢说出口的,只敢眨巴几下眼睛。
皇帝低头去她耳边问:“跟朕圆个房,也如此不情愿?真的一点都不想要?”
为什么他说这些话能脸不红心不跳?崇光在心里纳闷,她哪里敢得罪他,违心地说:“没有,想……想要呢。”说完,那脸就跟火把烧过一样。
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想?想要?哪里想要呢?身体和表情都不诚实,他笑道:“放心,朕没有在此时要了你的打算。”
戏弄她?崇光依旧提着心吊着胆,此时并不能完全信任皇帝。
皇帝手指勾起她一缕头发玩弄:“朕骗你的,时辰太短了,用来行房远远不够,抱你上床也不是准备要了你,只是想让你陪朕睡一会儿。”
哦,原来只是陪着睡个觉。早说嘛,害得她心里跟煮沸的水一样热烈扑腾了好久。
皇帝翻身和衣在她身边躺下,身子却不离开她,依旧紧紧贴着她睡。或许是男人的身体本就热乎,时刻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隔着衣服传来的炭块一样的热度,可让她怎么睡得着?这简直就是行刑,她翻了个身背对他,身子往外挪了挪,背后那人跟块狗皮膏药一样继续贴过来。
她好不容易闭上眼睛,数着殿外的秋蛩叫声,数到意识模糊,皇帝慵懒低沉的嗓音飘来耳边:“容儿,你我二人相处时,你不必对我多礼,更不要动不动对我跪下,你就把我们看作是普通夫妻,你对我像一个普通人家的妻子对待夫君那样,好不好?”
她没回答,装作睡着了。
皇帝手支着脑袋,凝着她的睡颜,片刻后,伸手轻轻拨开她盖在脸边的长发,携一缕放在鼻端轻轻嗅着,接着满足地自言自语:“朕也会好好疼你的,再给朕一些时日,朕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崇光一时半会睡不着了,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得意怎么办?
第二日,崇光在皇帝的龙床上醒来,皇帝不在身边,早已更衣上早朝去了,没让人叫她,崇光一问时辰,不早了,去给太后请安已经迟了。
好歹太后是自己姨母,崇光想,这要是与自己非亲非故,估摸着要有怨言了。而姨母,顶多数落自己几句不懂事罢了。
更衣的时候,崇光发现一个女官过来了,两个丫鬟上前对那女官说了几句话,女官就翻开手里的薄子,记录了下。
崇光叫住那女官。
女官走过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崇光问:“你方才在记什么?”
女官答:“回娘娘,下官记得是彤史。”
哦,皇帝跟哪个女人睡在一起,女官就会在彤史上记上一笔。
“哦,可否给本宫看看?”
女官有些犹豫。不过,女官知道崇光是皇后,皇帝亲授凤印管理后宫,太后是崇光姨母,太后马上也不再过问后宫之事,此时的六宫之主,已是崇光了。”
女官不敢得罪她这位新主,乖乖交出手中的薄子。
崇光翻了翻,看见不少静妃侍寝的记录,每见一条就是没由来的火气,然而,接下来,有条侍寝记录看得她更是火大。
就在不久前,自己和皇帝大婚之期昭告天下之后,皇帝竟然召了丁美人侍寝。
不过,他是皇帝,皇帝哪有不三宫六院的?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不宠幸其他人?可她还是心口堵得发慌。
崇光合上彤史,交给女官。先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这日卧病在床。
崇光没有想到,自寿宴那日病倒之后,太后的身体竟然一日不如一日,果真是病来如山倒。
太后见她来了,屏退众人,留她单独说话。
太后与她讲起这后宫的女人生存之道,讲了自己从入宫走到今日的一些所见所闻,讲了和先帝的夫妻感情,有恩爱甜蜜也有离心伤心的时候,崇光起初都没有很在意,毕竟没有亲身经历,她没有太后那些深刻的体会,直到太后口中说出:“容儿,哀家时日已无多,哀家是你的亲姨母,自是不会害你,对你所说的都是哀家这个姨母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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