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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每天都失忆 (卿水令)


  温晚亭听她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竟也有脸去找顺天府评理。”
  隔着面纱都能察觉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温晚亭懵得真情实感:“不然呢?”
  眼下这局势哪里是三言两语能掰扯清楚的,不交由顺天府处理,莫不是要她这个有记忆障碍之人表演个当场破案?
  江玉仪气得声音都抖了:“好……好!也不必你我二人前往,我这便遣人将顺天府尹请来,且看他当着众人的面,还要如何偏袒你大将军府。”
  温晚亭从善如流地应了,趁着等人的间隙,让春铃寻了檀云过来盘问。
  那檀云虽是出自风尘,一举一动却是端庄知礼的模样,冲着温晚亭行了个大礼,恭敬敛目道:“是檀云无用,此番又给恩人添麻烦了。”
  温晚亭摆摆手:“这哪能怪你,快起来,同我说说那香粉毁容究竟是怎么回事?”
  檀云目露难色:“实不相瞒,那群小厮今日一到铺子,一言不发便开始砸东西,我也是方才从他嘴里听到香粉毁容一事。”
  她略微思索,接着道:“可这铺子内的香粉,方子从未变更过,怎的就他家小姐出了岔子。”
  乍一听倒像是江玉仪故意构陷,但她面纱下若当真是一张被毁容的脸,那代价未免过于惨痛,不符合这群世家小姐爱惜羽毛的本性。
  此等毫无头绪的民事纠纷,实在超出了她这位昔日女纨绔的能力范畴,温晚亭只能摆出一副蹙眉深思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发着呆。
  好在那顺天府尹听闻大将军府同左都御史府正在长街上干群架,当下惊得连轿辇都来不及备,策了匹马就往那里赶,一把老骨头险些被颠散。
  他一边颠,一边在心中大骂,那温晚亭素来是个惹事的胚子,好好的小姐不当,天天去长街上作妖,连累他一把年纪日日胆战心惊,保心丸简直拿来当饭吃,头发都快愁没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年,他被愁秃的头发还没养回来,这便又开始了?
  在天子脚下干群架?
  就不能给他个面子跑远点干?
  城外郊区,人烟稀少,最重要的是不在他管辖范围之内,考虑一下?
  他在马上被颠来簸去之际,觉得自己休致事宜,是该提上日程了。


第八章

  当顺天府尹王自忠颤颤巍巍,一动三抖地翻身下马时,温晚亭在一旁看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口气呼得重了些,将这位老态龙钟的府尹从马上惊下来。
  王自忠下马后擦了擦额间豆大的汗滴,瞥了瞥左侧美目微瞠一脸无辜的温晚亭,再看了看右侧怒不可遏浑身都在冒火星的江玉仪。想到两位背后的家世背景都不好惹,只能狠狠地薅着自己的胡子发泄。
  待胡子薅下来一撮,心情也略微平复了些,他方才沉着冷静地开口道:“二位请本官前来,所为何事,可否细说一二?”
  他倒要看看两个黄毛丫头是怎么干上的。
  江玉仪先一步开了口,说得又急又快,似是怕温晚亭抢在她前头。
  实则温晚亭放空了的神思刚刚回位,她身为失了忆的当事人,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充满疑惑,压根没打算开口。
  一番问话,王自忠心中大约有了数。
  半月前,江玉仪与闺中好友谢依芷相约吃茶,听她说起这家香粉铺子的粉质细腻,香味别致,当下便买了盒店内的招牌,凝脂玉肌膏。初初用时,只觉得面颊稍有发烫微痒,便以为是香膏起了效果。大约用了三日之后,才觉察出不对劲,停用之后却依然于事无补,脸上痒痛难忍,请了京中诸多大夫,都说未见过此等病症,无药可治。
  眼看着王自忠略带探究的目光扫过她面上白纱,江玉仪咬了咬牙,将面纱掀开一个角,露出一个红肿斑驳的下颚。
  肌肤上密密麻麻的脓包,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往外渗水,脓包以外的地方起了白屑,肉眼可见的干纹纵横交错。
  只这一眼,便能让人认定,她当真不是故意找茬的,她名副其实是位受害者。
  可若她是受害者,那此情此景,谁的嫌疑最大?
  温晚亭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慌了一慌。
  王自忠接过丫鬟交上来的凝脂玉肌膏,打开凑近看了看,复又闻了闻,就将其收进广袖之中。
  “温小姐,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温晚亭轻叹一声,只能就着今日的记忆答道:“凝脂玉肌膏作为铺子里的独家招牌,卖了三年有余,一日能售出数十罐,也只有江小姐用出了问题。”
  “话虽如此。”王自忠两只捻了捻花白的胡须,直直盯着她,“你又如何证明,你店内不是刻意将一罐有问题的香膏,卖给了江小姐呢?”
  通常店内陈列的,大多是展示用的样品,若是客官瞧上了哪个,自有店内伙计去库房内取个全新的,若真要动些手脚,也有足够的时间。
  且凝脂玉肌膏用的是这家铺子的独有配方,寻常人做不出此等细腻的膏体,也配不出一模一样的香气,作不了假。
  此事实在难以自证。
  若春铃同温晚亭所说的过往不假,那即便刻意报复也该是江玉仪不动声色地给她穿点小鞋,与温晚亭而言却是没什么动机去主动害她。
  可偏偏温晚亭不记得过往种种,一时拿不准自己同江玉仪之间有没有些春铃所不知晓的私人恩怨。
  她甚至难以笃定,依着自己从前的秉性,会不会暗地里吩咐伙计干出这种事儿来。
  她此时方知,失忆这种事情,可怕的不是记不清别人,而是记不清自己。
  温晚亭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一股低落感隔开人群将她紧紧攥住,铺天盖地,难以挣扎。
  她百口莫辩。
  此时只能寄希望于这位顺天府尹能洞察秋毫断案如神,以及她父亲温决收到消息后能尽快前往顺天府将她捞上一捞,想必近年来他捞她也该捞出了些经验,应是熟能生巧。
  王自忠见她低眉不语的模样,少不得要将她请去顺天府内盘问一番:“那便请温小姐……”
  话音未落,铺子门口又一番人头攒动。
  一群身着软甲的带刀府兵隔开百姓,将铺子四周围得严严实实。看热闹的众人瞥见他们手中寒光凛凛的刀刃,当即一哄而散。
  眼看门口的府兵让出个口子,一位身着玉白广袖锦袍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皎如玉树,逸如临风,有着足以多情风流的相貌,眉眼中却蕴着霜雪万里般的寂然。
  他看似闲庭漫步般施施而行,每一步却是踏在众人的心头之上,令人的胸腔都在随之共鸣,呼吸间被其左右。
  神情浅淡而疏离,未曾蹙眉怒目,却是威压逼人。
  温晚亭破天荒地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可分明她仅有一日的记忆中,不曾出现过此人如诗似画般的面容。
  王自忠瞧着这架势,放眼昱朝,能自拥佩刀府兵,身着银蟒燕纹袍的,只此一位。
  他深深作揖,姿态恭敬道:“老臣见过楚王殿下。”
  一旁的江玉仪第一眼惊艳于楚离的相貌,下一息便折服于他的威势,端端行礼。
  素来,相貌俊美者,令人遐想,而相貌俊美之极者,令人不敢遐想。
  楚离自进门后,目光略过遍地狼藉,直直向温晚亭掠去。
  待确认她无虞后,方才微微抬了抬手,神情泰然,语气从容道:“不必多礼,我今日顺路经过此地,见此处人声嘈杂,便来瞧上一瞧。”
  王自忠:“……”瞧瞧这一本正经地说的是什么鬼话。
  长街位于京城西南角,楚王府连同皇城都在东北角,也不知平日里深入简出的楚王今日是顺了哪门子路,顺到了专卖女子服饰首饰脂粉的长街上来。
  自然,他也不好拆穿,只能毕恭毕敬地将方才的纠纷一五一十地禀告。
  楚离听完若有所思地沉吟一番,四平八稳地开口道:“如此,便不打扰王大人破案了。”
  他将目光从躬身恭送的王自忠身上挪开,悠悠瞥向一旁的温晚亭道:“走罢。”
  温晚亭从方才就一直目光炯炯地望着他,起初只是凭借着一股熟悉感,想试试多瞧瞧能不能回想起来什么。
  并不能。
  而后她听见王自忠请安,才知这位便是自己未来的夫婿,顿时觉得自己多瞧几眼也无妨,瞧不了吃亏,瞧不了上当。
  甚至越瞧心情越好,古人云“秀色可餐”,诚不欺她。
  虽然她始终无法将面前这位走个路都能走出千军万马之势的王爷,同春□□中那个在纸上写着“黄土白骨不相负”还要盖个私印的深情男子联系在一起,但无论如何,这厢听闻他唤她,温晚亭当即轻巧地拎了裙裾准备随他离开。
  脚才跨出去半步,便听到身边之人猛吸了一口气,吸气幅度之大,连带着那个敦实的身形都猛地一晃。
  王自忠早就知晓楚离此行另有目的,却没料到是来截人的。
  朝中早有传言,楚离同温晚亭的一场赐婚,乃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出阴谋。实则楚离本人心不甘情不愿,就是那被赶鸭子上架的鸭,被霸王硬上弓的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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