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小瞧了温晚亭在语不惊人死不休方面的造诣。
只见她略一思索,忽然将筷子一搁。
对她而言,能打断她吃饭的,那简直是比天塌下来还重要的大事。楚离顿时心生不妙。
只见她一脸肃穆,郑重其事道:“那王爷,你呢?你也爱……”
楚离:“咳咳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磕骚话小皇帝和尼姑小皇后这一对吖,我在想要不要写他俩的番外。
第十六章
一顿饭吃的惊心动魄。
楚离于感情一事上不过略有开窍,且还是强行拔苗助长型的,今日种种于他而言已然有些“奔放”,用膳时又被温晚亭那么一问,险些溃不成军,于是只能在晚膳后急急躲去书房内,连温晚亭邀他散步消食都婉拒了。
自然,他避去书房也不是全然无事。
白日在皇宫里耗了一阵,现下桌上堆满了散在各路的暗探递来的密报,批阅起来也不比奏折轻松。
他略一沉思,还是将手头之事暂且搁置,派人请了穆芝过来。
温晚亭身上的奇疾始终是个隐患,顾锦延再三接近试探,楚离始终担心他有所察觉,居心不良。
穆芝顶着幕篱,细细听完他所说的病症,脑中那本医书翻得“唰唰”作响,终于记起了些许关于此病症的记载。
此番她留了个心眼,不忘为自己争取一下:“医治此病我有七分把握,不过这得是另外的价钱。”
对楚离而言,没有比谈钱更容易的事情,当下便应了。
那白色的幕篱左右晃了晃,里头的穆芝将头摇成个拨浪鼓。
自从经历过被人从深山老林的屋子中一把提溜出来,扛麻袋一般扛进了王府,全程毫无招架之力,她便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有了极大的危机感。
她原以为,那些世外高人将自己活成个山顶洞人的模样是为了苟住,是以纵使那隐秘的竹屋距离她钟爱的烧鸡十万八千里远,她也忍了。
未料到逃避不仅可耻还没用,当那暗卫顶最正的脸下最狠的手时,她方才明白,没有权利地位家世背景的人命,在此处一文不值。
穆芝早就细细打算过,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又怕这条件开得太过唐突,只能试探着开口:“我一介平平无奇的神医,手无缚鸡之力又身怀绝世医术,这世道与我而言着实危险。”
她试图打量一下楚离的神色,奈何楚离在温晚亭以外的人面前,素来滴水不漏。
穆芝横竖没看出来啥,只能壮着胆子继续说:“我想要个身手极好的侍卫保护我,大概就和上次把我扛回王府的小灰差不多就成。”
穆芝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左右是个灰蒙蒙的人形,便信手拈来取了个昵称“小灰”。
楚离在这等小事上从不纠结,培养一个暗卫纵使要耗费许多心血,但同温晚亭的安危相比实在不值一提,更何况那暗卫跟着穆芝,会比跟在他身边轻松得多,也算是个好去处。
若他没记错,将穆芝扛回府的暗卫,应当是甲队的队长,那日在书房中被温晚亭错认,承了她一句“夫君”的那位。
楚离当机立断,觉得这暗卫是得送走,且送得越远越好。
他食指微曲,有节奏地扣了扣花梨白石的案台,梁上不知何处角落飘下个灰衣人影。
穆芝讶然:原来这还是暗卫的标准出场方式……
楚离冲着跪在地上的人影道:“等暗卫甲队的队长任务归来,告诉他今后随护穆芝姑娘身侧,奉她为主,与王府再无关系。”
那人影利落地应下,眨眼间又消失在屋内暗角。
穆芝甚至抬起头,往雕着青蛟腾云的房梁处仔细瞅了瞅,妄图能找出那暗卫的一片衣角来,结果一无所获。
待谈妥了报酬,楚离终于拉回正题上:“所以,此病如何医治?”
穆芝将游离在横梁上的视线收回,从容道:“最稳妥的法子还是要将那人请来,我亲自为她诊脉,方可根据病人的体质实情来开方子。”
楚离既然信了穆芝的医术,也未想过将温晚亭的事情瞒着她,当即为她安排明日候诊,还不忘嘱咐了一句此事不宜对外声张。
穆芝一听病患是温晚亭,当下有些心疼这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楚王妃。
先是身患奇疾劳其筋骨,再是身陷冤案苦其心志,这一番折腾,上天不是要降给她个大任,便是要降给她个男人。
思及此处,她瞥了瞥月光烛火相融间,楚离轩然而立的身姿,明亮处清如谪仙,晦暗处沉如修罗。
她出了书房时还在想,若是降下个楚离这般的男子,温晚亭应是不亏。
送走了穆芝,书房内静了静,待确定人已走远,才有暗卫自阴影里出来。
“主子,那位有口谕,说今日在宫中您走得匆忙,所以忘了问,王妃娘家那道先帝遗[cx独家]诏您准备如何处置?”
“给他回话,让他不必忧心,王妃既已嫁入王府,遗诏之事自然能慢慢打探,只是需要些时……”
对话戛然而止,是楚离察觉到了书房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紧接着,两三声随意散漫的敲门声响起,而后房门被推开,露出一张柔和秀丽的小脸。
“我消食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王爷准备何时同我回去就寝呀?”
此话说出口时,温晚亭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但听进别人的耳朵里,却品出些言外之意来。
暗卫悄无声息地退回角落,借着阴影遮掩住自己控制得极为艰辛的面部表情。
没想到自己王爷瞧着万事尽在掌握的模样,在那事儿方面却是王妃主动,不行,不能再想了,要有画面了。
楚离捏了捏眉头,颇有些无奈。
他实在拿这位看着软绵实则过于活泼的王妃毫无办法。
楚离试着哄道:“待我公事处理完了便回去,你若困了,先沐浴就寝罢。”
温晚亭垂首,似是在仔细思考他的建议。想到那方碧水池,盛一次水就够下人们忙活一阵,待楚离回来沐浴又要再烧一池的水,实在费时又费力。
她颇有些贴心道:“我还是等你回来一起罢。”
众暗卫:“!!!”
隐在角落里的暗卫身形晃了晃,匿在横梁上的那位险些跌下来。
一起?一起什么?一起沐浴还是一起就寝?还是一起先沐浴再就寝?
楚离“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风一般往门外走,经过温晚亭身侧时还不忘扯住她的衣袂将她一并带出来。
书房这种地方作为他处理公事的要地,四周明着暗着守了二三十位暗卫,实在不能让温晚亭久留,指不定她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楚离的步子又快又稳,是他平时步行的速度,对温晚亭而言就有些吃力,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她伸手反握住他五指,气息微喘:“你……你急什么……”
楚离身形一僵,顿住了脚步。
近日来被温晚亭压制得厉害,言语上身体上都是,此刻楚离侧过脸,低头看着她额间薄汗气息微乱的模样,云淡风轻道:“你觉得,我在急什么?”
温晚亭将将捋顺的呼吸被他这句话惊得一窒,而后越发紊乱起来,连带着脸颊都染了些酡红。
而始作俑者却微微牵了牵唇角,在那张清冽出尘的脸上如同春风化雪。
温晚亭脸更红了,这素来一本正经的人,忽然耍起流氓来,实在很要命。
她咬了咬下唇,呻道:“这会儿子又如此油嘴滑舌,白日里在跑马场,怎的是那副表情。”
楚离任由她牵着手,甚至轻轻带了一把将她拢到身侧,方才放慢了脚步往寝殿走。
“那是因为……”他将视线往远处偏了偏,“从前你从未对我说过那般话。”
温晚亭头一回有了质疑:“这不可能罢。”
她同楚离细细分析道:“你瞧我现在这样,实则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因着失忆的缘故,我也不知从前是如何同你相处,举手投足就难免束手束脚了些。”她怕楚离不信,还给他举了个例子,“若是换做从前,我如此喜欢你,恐怕能嚷嚷得整个京城都家喻户晓。”
就这么一副动手动脚的模样,也算是收敛了,若她从前当真有心悦的男子,大抵也不会藏着掖着。
想到此处,楚离轻声一笑。
回望温晚亭时,他脸上的笑意未褪,整个人在皎皎月辉下笑得如梦似幻,既荼蘼又纯澈。
温晚亭正看得愣神,只听他声音缱绻:“我当真未听你说过那些话。”
他缓缓凑近,垂首,将她印刻在双眸中,一只手似是无意般将她鬓间碎发笼到耳后,温热的指间就这么蹭过她的耳垂。
“因为从前,那些话,都是我对你说。”
温晚亭一双杏眸猛地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从前究竟是什么红颜祸水,惊世妖姬,竟然能哄得楚离这样的人物,说出这种话来?
她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索性闭嘴托腮思考了一阵,而后猛地抬头,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她一脸期待道:“那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要不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相似小说推荐
-
臣,恭迎长公主 (以五易十) 苏婉本是私生女,父亲弥留之际,大夫人以幼弟性命相要挟,令她向新任的巡按御史献媚。是夜,苏婉翠掠云鬟,一袭牡丹薄...
-
帝妃凰图 (一季流殇) 云起VIP2020.5.9完结68.4万字 16万收藏南姒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堂堂男儿仗着一张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