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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定安问:“父皇他……”
  徐湘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摸,语气听不出如何:“陛下许诺, 若是保下这一胎,即晋我昭仪之位。”
  定安愣了愣,徐湘笑道:“陛□□恤我,应当领情。”
  话是这么说,语中不见得没有怨气在。静妃之事永平帝选择一笔带过,昭仪之位明摆着用来堵徐湘的嘴。静妃此番如此过分,若不是定安出面救了她,说不准就是一尸两命。徐家小门小户,自然无力与林家抗衡,人都没了,还不是凭着静妃说嘴,怕只怕她去的太冤,最后连个声响都不见,一如经年的颖嫔。
  徐湘同永平帝说不上有多感情深厚,但还是寒了心。定安心知她所想,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不怕,楼塌不见得是一日的事,你且等着。”
  得了永平帝允许,定安继续在暗中调查。但毕竟是陈年旧案,隔了这么多年,即便有谢司白帮着,进展仍是不多顺利。再加上夜闯景阳宫一事后,林家一反常态,不仅静妃收敛许多,连宫外的林咸也低调起来。他们做小伏低,永平帝原先的震怒淡去不少,追究的心思亦是消减。
  这一切定安自是看在眼里。
  眼见着就快随行南下,事情迟迟不见眉目,定安愈加心浮气躁起来,倒是谢司白浑然不在意。有了永平帝口谕,他是闲下来,宫外一应之事交由秋韵他们去打理,自己
  则整日待在青云轩,甚至都不大往外面去。
  书房中,定安将案宗翻得哗哗作响,谢司白望她一眼,淡淡道:“你急什么。”
  定安闻言停下来,只是攥着卷宗的手微微用了力:“我如何能不急,等了这样久……”
  等了这样久,终于只差一步,但这一步之遥,却是难如登天。
  谢司白不以为意:“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你须耐心等着,免得乱中出错,反是被他们先寻到疏漏。”
  定安听得茫然。她原以为只要让永平帝开口准许自己去碰颖嫔的案子就万事大吉,哪想得过了一关,其后还有千千万万关在等着。
  “我同你说过的,静妃身边的人,你可有去找?”谢司白问。
  “自然去了,可惜景阳宫铜墙铁壁,静妃又下了旨,轻易难见他们的人出来走动……”
  定安当日夜闯景阳宫虽是情非得已,但后果足够明显,林家本就在风口浪尖,早有隐退之意,她此举打草惊蛇,反是给了静妃喘息的机会,还将自己彻底搭了进去,再难抽身。
  所幸林璟那边进行得还算顺利。
  及至卯月十五,大吉,宜嫁娶。
  终于是到了钦天监定下的嫁期,驸马府也在宫外落成,对熙宁来说,能离开深宫到外面生活,许是这桩婚事唯一的好处。天不亮宫中即忙碌起来。定安这些日子忙前忙后,又兼顾着国礼院的功课,险些就忘了还有这一回事。幸而是静竹早做准备,替她打点好。定安着了新裁的衣裳,早早入坤宁宫去见熙宁。熙宁被拘了好些日子,整个人看起来愈加沉稳,定安到时她已梳妆完毕,早有宗里命妇替她束发,戴九翟四凤冠,金凤衔珠,珠翠华光,起身时玎珰作响。
  她看定安来,打发了其他人退下,方是笑道:“多日不见你,你倒好,声名赫赫,我这儿都有耳闻。人人都说十六帝姬是个活阎王,整治起静妃娘娘也不手软,好一副架势。”
  定安笑而不语,也不解释什么,只伸手把玩起她凤冠垂下的璎珞,许是大喜的日子,两人这些时日暗中所生的芥蒂倒像是消失了,又重回小时一般的亲密无间。
  熙宁拉着定安坐下,定安望着镜中的身着嫁衣的她,唇红齿白,连美貌
  都艳上几分。人人都说嫁作新妇是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可见所言不虚。
  “驸马府不远,你若得空,该时常来看看我,免得留我一人,常常惦记着你。”熙宁亦是生出几分唏嘘,竟也有些恋恋不舍,不像她性子所为。
  “你的好日子,何必说这些。”定安道,“你离了宫,可不是如鱼得水,没了母后约束,自该快意才是。”
  熙宁稍有点恍惚,喃喃说了句:“但愿吧。”
  按照惯例新妇出嫁前不能进食,因而熙宁从早上起来就一直饿到现在。定安特意带了一屉静竹做的芙蓉饼,熙宁见之笑起来:“难为你有心。”
  未免蹭花妆,芙蓉饼皆是切做小份。熙宁同定安分吃完一份,邵皇后那边终于腾出空,定安过去请安,留下熙宁一人。
  定安走后,熙宁仍是端坐于妆镜前,愈加百无聊赖。自幼跟在她身边的大宫女碧春进来,打发了殿中旁人退下,方是俯在她耳侧说了一句。熙宁本是懒洋洋地半阖着眼,听她说完,她倏地抬眼,问道:“他来了?”
  碧春迟疑片刻,方道:“林公子等在后面平日的那处……殿下可要过去?”
  熙宁不假思索点了点头,碧春意欲劝阻,但想了想还是住了口。熙宁让她支开阖宫的宫人,绕过垂花门,靠近竹林子的一座暖亭,遥遥望着她心心念念那人站在亭中。熙宁不觉是慢了慢,停住了脚步。
  “殿下?”碧春小声问道。
  熙宁摇了摇头,调整好神色,方才走过去。
  林璟原是背对着她,听到声音他回头,见她凤冠霞帔,姿容艳丽,目光中不觉流露出几分欣赏来。他拱手道:“许久不见,殿下可还安好?”
  他们是真真正正有多日不曾见过了。
  熙宁神色淡淡的:“有什么好不好的,嫁人不过是母后与阿兄的意愿罢了。”
  林璟静默不语,并不接她话茬。
  “你呢?近来如何?”熙宁漫不经心问道。
  “从前如何,现在亦是如何,无甚不同。”他的语气照旧平静,从中听不出任何端倪。
  熙宁不再言语,敛起裙摆,就着在亭中坐下,自顾自斟了一盏茶。
  林璟略一挑眉,问道:“殿下要见我,就为了问这一句?”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我想见谁又有何不可。”熙宁所答非问。
  林璟陪着她坐下。朝霞映满天际,金辉挥洒在四周,均染上一层金光。恍惚间熙宁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林璟,他虽是林祁兄长,却与林祁的待遇天差地别。静妃向来不喜欢林璟这个留着外人血脉的侄儿,平素能不见就不见,只在佳节盛宴时得以进宫朝拜。熙宁头次见他就是在除夕宴,他跟在林祁身后,还不如现在这样待人处事游刃有余,冷漠中带着几分羞怯,像一块坚硬不化的石头,浑身都是锋利的棱角。熙宁一眼就认出他,心想,哦,原来他就是林祁那个不受宠爱的兄长。
  林璟同熙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闲适得就好像今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熙宁心知已成定局,且她素来气性高,哪怕心里惊涛骇浪,表面上却是平波无澜。
  倒是林璟不知想到什么,忽的半阖着眼朝她看去,熙宁被他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林璟盯着她的耳垂不语,熙宁伸手去摸,除了一对红珊瑚宝石耳坠之外别无他物,她心生疑窦,不明所以。
  林璟这时道:“别动。”
  他倏地抬起手,熙宁吓了一跳,还不及躲,伸向她耳边的手收了回来。他在她面前摊开,掌心之中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白玉玉佩,雕着繁复的花鸟纹路。
  熙宁微微一怔。
  林璟也不逗她了,笑道:“与殿下这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许是最后一遭了。往年间还多谢殿下的照顾,这副玉佩是我寻了好久才寻得的,就当做同殿下的贺礼罢。”
  熙宁盯着他手中的玉佩,略微一晃神,眼眶已稍稍有些湿润,为了不被对方看出,她偏开头,淡淡道:“多少年了,还总玩这些把戏。”
  以前交好,林璟着实爱都逗她玩,熙宁为此发了不少脾气。如今想一想,一时倒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林璟不以为意,只将玉佩放在玉台上。熙宁垂眸瞥了一眼,林璟不语,静等着她接过。他待她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算不上差,也没有多好。熙宁曾一度以为他或许也有意——不过也只是或许罢了。
  熙宁沉默着取走玉佩,尽量克制着说了句:“有劳了。”
  林璟
  笑了笑:“何足挂齿。”
  熙宁把玩着那玉佩,心思沉寂。
  “时候不早,殿下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再迟,恐怕又要生故,还是早些回去为好。”林璟起身,话中是为她考量的意思。
  熙宁却闻言抬头,她盯着他面容,却从中看不出丝毫端倪。
  熙宁勉强笑了笑,攥紧了那玉佩:“……公子多保重。”
  林璟送她离开,神色一如既往,连波动都不生几分。熙宁不经意瞥见他腰间新配的荷包。那荷包略有些眼熟。
  熙宁略一晃神,想见什么,脸色煞白,稍有点失态。
  不过也就短短一瞬。
  熙宁定下心神,漫不经心道:“你新换的荷包,好似同从前不大一样。”
  林璟瞥了眼自己戴着的那只,正是当日他从定安身上抢来的。
  林璟想起定安,不觉轻笑一声。这些无足轻重的事,他懒得多嘴解释,只随口道:“许是换了绣娘罢,我同这些总不大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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