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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定安待在花厅中,直见着林璟的背影消失在游廊拐角处才松了口气。其实她远不如表面上来得那么镇定,毕竟林璟这样的人,稍有不慎则是玉石俱焚。
  定安一个人静静待着,缓过神来才准备回长秋殿。绿芜在外面候着,定安见她神色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绿芜咬了下唇,摇了摇头,不敢多言。
  等回了长秋殿,看到在书房里的人,定安才是反应过来。她脚步慢了一慢,声音冷下去,有点受伤:“是你去给他通风报信的?”
  绿芜垂着头,苦兮兮的:“奴婢也不想……只是行宫到处是公子的人手,如何能瞒过去。”
  定安暗叹一声。她也知道这事怪不了绿芜。永平帝一走,行宫上下全都是谢司白的人,哪怕他现下在这里称王称帝都不见得有人敢弹劾上去。
  到了门前,定安将绿芜一干人留在外面,只身进去了。书房中除了谢司白还有秋韵在,秋韵见定安进来,立马停了话头,唤了声:“小殿下。”
  定安也是有几日不曾见到过秋韵。对着秋韵,她即便想也是硬不起心肠,最后只喊了他一句:“秋韵哥哥。”
  秋韵笑着应了声。
  而谢司白却是一言不发,就像不曾
  看到她一样。定安亦是犟着性子,背对着谢司白,全然置之不理。夹在中间的秋韵是最难受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他正打算先下去,定安声音凉凉的,看的是秋韵,话却是对着她先生说的:“我竟不知国师大人什么时候能这样坦坦荡荡出入后宫了。国师不怕,我却是清清白白,担不起旁的虚名。”
  她阴阳怪气的,谢司白不为所动,秋韵却是尴尬的很。这两位祖宗闹归闹,到头来受累得却是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
  秋韵正要辩解说公子是在担心殿下云云,谢司白先是淡漠开了口:“帝姬自己都尚且不在意,何必拿这话堵我。”
  谢司白也是恼火得很。定安动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千防万防,即便做到了这一步还是没能防得住。
  秋韵自知劝不住了,忙是默默地退了下去。他掩上门,绿芜要上前来,秋韵摇了下头,让其余人散尽了。
  屋内两人彼此僵持着,都不再开口说话。片刻定安自顾自坐在谢司白对面,谢司白这时终于是看向她,他眸中少见得有情绪波动,几欲克制不住。
  定安也是委屈极了。这份委屈一直从病中积攒到现在。他说放手就放得开手,从不肯听一听她的意思。
  定安冷冷道:“国师忘了吗?你早不是我先生了,从前见我有个说头,现在见我却没道理。我要做什么,想做什么,国师大人都管不着。”
  谢司白微觑着她,压抑着怒气:“与林璟来往就是你煞费苦心想要做的事?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可知道?”
  “他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无关,只要能报了仇,就算我也被算计进去,又有什么是不能心甘情愿的。”
  他冷眼看她:“陈家折了你母妃还不够,还要再折一个你进去?”
  定安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怕就怕你还没进去,就已经是粉身碎骨。”谢司白冷声道,“不要太高估你自己,再怎么样,林璟也是在外头滚打摸爬多年的人,你久居深宫,不会是他的对手。”
  定安不语,神色见着却是不服气的。
  谢司白接着道:“不要与虎谋皮,从前我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他不提从前还好,一提定安忍
  不住炸毛了。她气恼地看向谢司白:“从前是从前,国师既然不再是我的先生,我自然也不必再承国师的意。我的仇却不劳国师替我报,他们从前算计欺辱我母妃的,我便是变本加厉,一个一个地要他们还回来。”
  “你说得轻巧。”谢司白动了气,“若真的这么容易,我早替你挣回来了,其中凶险曲折牵扯甚多,你可清楚?”
  “那又怎么样?”定安赌着气,“我如今就算是死了也与国师无关。”
  定安这话一出,屋中霎时间安静下来,静得仿似都听得到风挂在窗沿的声响。定安自知失言,却也补救不得,索性破罐破摔,转开头,不再看她。
  轩窗外细碎的光照进来,落在谢司白眼中,明明灭灭的,阴晴不定。半晌他是怒极反笑:“无关?帝姬莫要忘了,你的命是我给你的。”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定安怔了一怔,谢司白欺身靠近了她,定安撇过头,他掐着她的下颌硬生生掰了过来,逼迫着她面对他。
  “我不叫你死你就一日不能死,不要再把自己置身于险境。”谢司白微眯着眼,语气不重,却是掷地有声,“若你有天不在了,你所珍惜的人,所珍惜的事,我一样都不会留,全都送着陪你一道上路可好?”
  定安还没有被这样威胁过。她怔住了,片刻回过神来,眼里是蓄了泪。她咬牙切齿回视着他:“既然你这么在意我的生死,就不该把我推出去。我的仇是一定要自己报的,哪怕不折手段也可以。”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谢司白盯着她,语气明明没有太大起伏,定安却莫名觉得他周身满是悲戚。那种稠郁到化解不开的悲戚,定安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
  “你以为只有生死就罢了吗?”谢司白冷冷的,目光顺着往下,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她生得那样美,美而易碎,仿佛一折就断了。
  “若是事败,痛快死去未免不是福气,怕就怕连死都是奢望。十二年前,东宫谋逆案,陈白两府均被抄家,我亲眼见着我的阿姐如何折辱在那些人身下。我早就忘了她的模样,却记得她小字瑾瑜,美名其玉。她和你一样生得貌美,受难前一日才刚订了亲,在闺房里缝嫁衣的时
  候那些人就进了府,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也永远没办法再知道。她是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死的时候却衣不裹体,连最后的体面都没能保住。你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你清楚那是怎样一个云泥之别的世界?你知道有比死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折辱吗?遑论过去如何,一旦成了阶下囚就是世上最下等的人,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似的。局时你的容貌,你的身份,你的锦衣玉食,都是怀璧其罪。”
  说到这里,谢司白停下,他看着定安。小姑娘被他话里的真相吓住了,满目惊恐,长睫微颤,是哽咽着落下泪来。谢司白的心连同她的泪一并沉下,没个着落。
  “定安。”他松开手,声音缓和下来,却让她听着更难过了,“你若真的尝到过被碾碎在尘土里任人欺凌的滋味,再来同我说这样的话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只有一个感受:打起来,打起来
  *
  更新时间我尽量固定一下。最近有其他要忙的工作,时间有点紧张,见谅。


第61章 、61
  定安是真的被吓到了, 不单是为着自己, 更是为了他话里所描述的景象。关于过去,定安模模糊糊知道一些, 但到底不是亲身经历的, 她所预料的凶险哪及其中一二。
  定安失了力道,悲切的痛楚自四肢百骸蔓延开。她身上发软, 险些摔倒,谢司白顺势揽住了她。她趴在他肩头,哽咽着哭起来, 哭得昏天黑地。谢司白也不安慰,直逼着要她领受着他曾有着的担惊受怕。
  也不知哭了多久,定安哭累了, 迷迷糊糊在他怀中就这样睡了过去。谢司白见她没了声,轻轻将她打横抱起, 挑了幔帐放到了床榻上。定安紧闭着眼, 长睫挂着泪珠, 仍是微微颤着, 在梦里还不能得片刻安歇。谢司白暗叹一声,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 仿佛这样能让她好受一些。他的视线从她的发一路下移, 她的额头,眉眼,鼻子, 清晰无比地镌刻在他的脑海中。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唇畔上,少女的唇红齿白,馥郁馨香,是不自觉的引.诱,尤其对着一个心里有她的人。谢司白微微皱了皱眉,方是错开眼。
  等到定安睡沉了,谢司白才出去。外头的人都散了,只留着秋韵一个把门的。秋韵正百无聊赖盯着地上的蚂蚁搬家,听到身后门扉响动,一回头见是自家公子出来了,忙迎上前去:“小殿下她……”
  “歇下了。”谢司白神色平常,秋韵揣测不出是好是坏,索性不猜了。
  “先前的折子还在吗?”谢司白问了这一句。
  秋韵一怔,反应过来,点头道:“自是在的。”那折子是谢司白两天前写的,还犹豫着要不要送出去,就让秋韵先留下了。
  “派人将折子送回宫。”谢司白说着稍一停顿,“明天不必出发了,暂且先留在这里罢。”
  秋韵愣了一愣。谢司白也不管他是什么意思,自顾自越着离开了。秋韵走得慢,落在后头。月洞门外有绿芜候着,见了秋韵就问:“殿下如何了?”
  “像是哭了一场,现下歇着了。”秋韵说完,又道,“明日情况有变,先不回宫了。”
  绿芜也是怔住,不明白其中深意。秋韵同她交代过几句,方是跟着走了。
  定
  安直睡到掌灯时分转醒。睡得太久,又受了刺激,头昏昏沉沉,有恍然隔世的错觉。绿芜伺候她起身用了盏莲子羹,也没问发生了什么,主仆二人安安静静,和往常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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