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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徐德义如芒在背,冷汗涔涔的,小心回道:“殿下近几日要折返宫中,奴婢备足了车马,怕出什么意外,正要谢大人去检视一番,以免出了什么岔子。”旁的绝口不提。
  定安“哦”了一声,这才悠悠地肯看向谢司白。她笑道:“青云轩日理万机,忙得都是攸关兴亡生死的大事,没想见谢大人也会为了这些琐事而劳费周章。”
  她话里藏针,说得夹枪带棒。徐德义愈加是心虚,以为十六帝姬是被人撞见了好事才拿着国师开刀,正要有意开解,谢司白淡淡道:“陛下留臣于此是为了看顾殿下周全,殿下的事,巨细无遗,均算不得小事。”
  谢司白四两拨千斤,完全不同她一般见识,旁人看来反是她这个帝姬得理不饶人。定安暗恼,面上却是笑意浅淡:“既如此,就劳烦大人了。”
  谢司白垂眸道:“陛下的旨意,臣尽本分罢了,不敢当。”他态度是放得极恭敬的,好像当真奉她为帝姬。定安愈加是郁结于心。今时今日,她少见得会被人这样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偏偏是折损在他手上。先生到底还是她先生。
  而谢司白也不如他表面那样平静。将才他比徐德义早一步见到亭中之景,他们两人其实算不上多僭越,不过是离得近一些,小姑娘言笑晏晏,眉梢眼角不经意流露出娇憨妩媚,少年郎玉树
  临风,亦是相貌堂堂,同她站在一起尤为登对。谢司白自小看着定安长大,清楚她与林家小世子并无私情,况且就算有,以定安的心性,也绝对不会被人这样恰好撞见。想到这里谢司白眼底暗潮汹涌,隐含着怒意。她恼他无情,难道就能随意拿着自己的清誉开玩笑吗?
  定安紧抿着唇。连徐德义都看得出这位小殿下心情是极为不好的,他不明所以,思来想去国师的话句句在理,每一句有冲撞之意,完全不能猜出其间缘由,正愁着如何化解,定安先是笑了:“我还有事要同林公子讲,不打扰二位了。”说是不打扰他们,实则是不想让他们打扰。
  徐德义终于能听懂这一句的言下之意,忙不迭要应声离开。没想见这一次竟是谢司白先提了话茬,不是对定安说的,而是对她身边的林祁:“林大人今日一早派人来南苑问过小公子,现下林府的车马应已经侯在皋门外了,公子掂量着时辰,错了时候倒不好了。”
  林祁与徐德义一样,全程一头雾水,冷不防听到谢司白同他讲话,唔了一声,道了谢。谢司白口中的林大人自然指的是他父亲林咸。
  谢司白略一颔首,看也不看定安,便是转身先走了。徐德义一行礼,亦是跟着匆匆离去。
  林祁的心绪已是平复下来。他不明白定安为何偏要整这一出,外人走了之后,才皱眉道:“说罢,你要我帮你什么忙?”
  定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眸中沉郁。她知道谢司白定然是生气了,那又如何?
  半晌定安徐徐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的:“我方才随口胡说的,你不必上心,就当帮过了。”
  林祁匪夷所思,定定看着她。定安回眸,笑道:“怎么了?”
  “你莫不是这几日生病脑子烧坏了吧?”林祁忧心忡忡,不是在开玩笑。
  定安:“……”
  这当头有宫人进来禀报,果真是林家马车侯在外头一类话,谢司白所言不虚。林祁没时间再追究下去,道过别,方是离去。


第59章 、59
  另一边跟着谢司白匆匆离去的徐德义心头犯了大难。原以为是过了最难的一关, 哪想得到如今才是要面对的。身边这位大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现下便是徐德义也能感觉得出他心情非常不好。难不成是为了方才十六殿下的不敬?也不该啊。徐德义与这位国师大人打交道打得不算少,清楚他不是那样一个会计较的人。
  正踌躇不定间, 谢司白脚步慢了慢, 徐德义打起十二万分的心思来,恭敬道:“谢大人?”
  谢司白没有看他, 徐德义心下惴惴,片刻才听他不紧不慢道:“将才的事,还望徐掌事不必往心里去。帝姬经了前一遭事变, 性子难免是比平日更尖利些。林小公子同她是自小一道长大的玩伴。你应该也知道,林家那位小公子以前曾是九皇子的伴读。”
  徐德义诺诺应声,心里却暗感不明, 这意思是在提点他不要将方才的事宣扬出去?可谢国师也不像是会管这些琐事的人。难道其中暗含其他深意不成?
  徐德义想得多,内心戏一套一套, 足以是纠结于怀。谢司白却不理会他的忐忑不安, 他面无表情, 直让人拆解不透心思:“还是掌事手下的人。毕竟事关帝姬清誉, 该说的, 不该说的,都让他们自己掂量清楚, 心里有个数。”
  这话就说得比较明白了。徐德义定了神, 这一次回得有底气多了:“大人放心,适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我手下的人明事理, 定然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胡乱传出来。”
  谢司白淡淡嗯了声,这才看了徐德义一眼:“有劳掌事了。”
  他说得客气,徐德义却莫名觉着通体发寒,他不禁摸了摸后脊。这意思就好像若真有什么话传出来,他头一个跑不掉似的。徐德义方才是后知后觉,国师在护着那位小帝姬。
  徐德义应了声,知道谢司白的心思如何,更是看重了几分。谢司白没再说旁的,随着徐德义检视完后日返宫准备的车马,即是回到了长信宫。
  长信宫中,秋韵早已是有事候着。谢司白几乎一刻不歇着。他听完了奏报,秋韵才道:“先前公子让我暗中跟着从南苑出来的人,公子所料不差,他们自南苑革了
  职,没几日都先后遭了不测。”
  这是断然的。南苑虎兕一事本就为着赵敬玄而设,足见凶险。林家为皇上办事,定要做的周全,从前涉身其中的一个活口的不会留。
  “一个都没保下吗?”谢司白垂着眸,掌灯时分,宫灯明明灭灭摇曳的光,衬得他周身也明明灭灭,晦暗不定。
  秋韵答道:“保下了两位。用的金蝉脱壳之计,也不怕被发现。现下将他们送到了城北的宅子里,近一段时间如不出岔子,应当不会被注意到。”
  谢司白点了点头。这案子早先做了了解,明面上全都归咎于南苑官员办事不力之责,革职的革职,查办的查办,皆大欢喜,没人会去翻案。但谁也不会想到谢司白暗里却还留了这一手在。他早说过了,不急于这一时。这件事让定安也连累其中担惊受怕,如何能轻易放过。有朝一日就要用这案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光给他,也是给定安一个交代。
  谢司白略略交代了一些事,秋韵应下。说完这些,谢司白静默片刻,秋韵见状正要告退,他却忽然开口:“她那边如何了?”
  秋韵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谢司白指的是定安。秋韵无奈,回道:“小殿下那边一切照常。今日林家的那位小公子进宫道别,殿下同他见了一面,除此之外没有旁的事。”
  谢司白漫不经心嗯了一声,手指轻点在案上,有一搭没一搭。秋韵察言观色,方道:“公子既然担心小殿下,何不去亲自看看她。”
  “我不是担心她。”谢司白敛眸,“我是怕她要做傻事。”
  到底是谢司白,对定安的性子体察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撒手了,定安难过归难过,总不是过不去的坎。只有报仇这一样,依着她的性情,断然不肯假借旁人之手的。现在他倒是不让她置身其中,可定安是个聪慧的孩子,她若有心,又有什么出路是找不到的。
  “你多看着她些。”良久,谢司白说了这样一句。
  隔了一日,就快要回宫,定安身子将养得差不多了,御医署还开了两道方子固表益气。定安成日里懒洋洋的,若不是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看书,就是在里间弹琴,长秋殿留着一把鸣泉琴,据说是一
  位太妃的遗物,流落于此,据不可考。定安琴弹得不好,宫中有专门教导帝姬琴棋书画的女官,她不是个有长性的,没学过几日,但凡有的皮毛,多是从谢司白那里学来的。现在再弹,难免不会想到他。宫里教琴,教的是技法,先生教琴,哀乐周疏,教的是情意。
  回宫前一天下午,眼见着时日无多,预想中要等的人左等右等都不来,饶是定安也沉不住气。前头有青云轩的人负责把守,消息挡得密不透风。定安心下起疑,知道绿芜是谢司白的人,虽与她感情颇深,这当头却难免不会替着谢司白办事,就私底下另派了个小宫女去悄悄看着。
  果然将过申时,定安正倚在罗汉闭目养神,先前那小宫女就回来了。她依附在定安耳边道:“殿下,奴婢去问了,那位林公子上午来过一回,还没进二门就被国师的人打发回了。下午又来了一回,现下等在外头呢。”
  定安也不意外。她睁开眼,似笑非笑看了看旁边的绿芜,话中有话:“先生真是周全,我都还没想见什么,他倒要先防着什么了。”
  绿芜心里咯噔一声。小殿下想见林璟,虽不曾明说过,这心思却从之前她自病中好起来就有的。绿芜并不清楚定安在同谢司白闹什么别扭,不过既然是公子的嘱托,定然是为着殿下好的。哪想得定安竟然绕开了她这般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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