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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熙宁也来了寿康宫。她这几日待在坤宁宫足不出户,皇后发了狠,拘着她默习女戒。熙宁被她整治得不堪负重,好歹才出来松口气。
  熙宁笑吟吟的,全然不见上次不欢而散的影响。定安也不是爱计较的,两人说着又同从前一样好起来。
  正逢习秋端了拢盒来,里面凉着几碗莲子粥。定安和熙宁吃了几口各是放下。习秋哄着邵太后多喝些,邵太后仍不大有胃口,习秋道:“太医说娘娘这是虚浮上火,多吃点这些,才能慢慢把病养起来。”
  熙宁也笑:“老祖宗还说我是个犟头,您自个儿还不是一个样,习秋姑姑侍奉您才真真是难为了。”
  邵太后懒懒瞧她一眼:“我还没说你,你倒自己先顺着杆子爬上来了。你母后近来不容易,又要操持着你皇兄的婚事,又是要当紧着你,你且好自为之,不如早点定了吧。”
  话又绕回这上头,熙宁心平气和,不比上次那样一点就着,半真半假道:“皇祖母好好将养身子才是,我还等着您病好了带我一道回寺中去,大不了剃了头发做姑子,也好过这样被作践。”
  “你母后如何就能作践你了,这话听了可要让她寒心。”邵太后道。
  熙宁撇撇
  嘴:“这话皇祖母倒要问问母后了。”
  邵太后知她们母女两个近来总不投契,三天一闹两天一吵的,只能略略说了些宽慰的体己话。
  稍晚些大昭寺的静觉师太来了,太后每日下午都要听经,已是成了定例。
  定安与熙宁告退。出了寿康宫不远,熙宁挽留定安:“你若得空,不若我们去亭子里坐坐。也是有一段时日没有与你好好说说话了。”
  定安知她不想这么早回寿康宫,遂应下来。
  两人到千鲤池上的水榭去。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池中的锦鲤都躲在荷叶下乘凉,不肯露出头来。定安抛了些鱼食进去,也不见它们聚过来。
  “真羡慕你,还未行笄礼,也不用发愁这些事。”熙宁看着趴在阑干上的定安,慢悠悠说了这样一句。
  定安笑着转眸:“各人有各人的烦恼罢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其他烦心事。”
  熙宁不以为然:“你还这么小,能有什么事不如意的。太后娘娘疼你,事事仅你为先,父皇也时常夸你懂事,再没有旁人拘着,可不正是逍遥快活的时候。”
  “那是姐姐不能体恤我心意罢了,我自也有旁的烦恼,哪里就能逍遥了去。”定安望着池中的涟漪,漫不经心说道。
  她们是各自隔着堵墙,谁看谁都好,唯独瞧不上自己的。
  “姐姐为何迟迟不愿把婚事定下来?”临了定安终于说到正事上。
  熙宁没说话,隔了片刻,她才道:“如何是不愿,不过是厌倦罢了。”
  定安稀奇,回头看她:“厌倦?何来这一说。”
  熙宁不说话了,她垂眸盯着莲池,先前定安撒鱼食的地方有了响静,红白相间的锦鲤凑过来,聚在一起,鲜艳繁复。
  “母后要我嫁人,总不过是为了阿兄。她希望我能去个好人家,得个助力,全是为了阿兄做打算而已。”
  这样的话,深宫之中熙宁也只敢对定安一个人讲。定安心头一动,细细打量她,熙宁倚在阑干上,兴意懒懒,眸中并不起波澜。
  熙宁的话不假,自古以来女子的姻缘大都是任人摆布的筹码,尤其簪缨世家之中更是如此,牵一发动全身,婚姻大事考量方方面面,至于个人的感情却是排在最末,微乎其微。
  “若是换了你,你当如何?”熙宁看向定安。
  定安回过神来,笑了笑,重又望向池中:“我与姐姐不同,没有替我筹谋的母妃,自然考量的不一样。”
  两人话过无言。定安没再同熙宁提起林祁的事,正如熙宁从来没有讲这些事讲给她听。阖宫上下,熙宁是定安最看不透的一个人。
  熙宁磨磨蹭蹭的,也熬到该回去了。她走后定安独自待了会儿,也是跟着离开。
  下午日头不晒了,风徐徐拂过,不冷不热,倒有几分惬意。回含章殿时定安没有乘撵,权当散散步。途中路过尚膳监,还没走近,只见得一副内侍打扮的小太监从后角门溜出来,鬼鬼祟祟的模样,先左右打量一遍,才低着头匆匆离去。
  定安正好是行至花丛后,那小太监没留神,也没发现她在那里。定安起了疑,她停下来,问绿芜:“刚才那人你看见了?”
  绿芜点点头。定安又问:“是哪一宫的人,你可有印象?”
  绿芜摇了摇头。定安向着离去的方向瞥过一眼,那人脚程快,早已是没了踪影。定安深感奇怪。绿芜知她心思,压低声音问说:“殿下若是不放心,不如奴婢去看一看?”
  “也好。”
  绿芜和寻常的宫婢不同,由着青云轩栽培出来的人,各样都精通一些,由着她去查看,定安再放心不过。
  虽可能是草木皆兵了,但万一真有什么,也好过坐以待毙。这是这些年定安在宫中学到的最要紧的一样事。
  然而绿芜这边还没得来消息,入夜定安临窗习书,先得了青云轩的信儿。
  “先生回来了?”定安将笔搁在红珊瑚小重山笔架上,“正好我有事要同他讲,他可是得空?”
  定安话一出,静竹先是笑起来。定安一头雾水:“姑姑笑什么?”
  “我笑谢公子真是神机妙算,一早猜到殿下会说什么。”
  定安被这么调侃,是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没好气道:“先生又在编排我。”
  静竹只是笑而不语。
  定安将案上的笔墨纸砚收拾妥当,将要走,想起什么。她打开描金妆奁,从最里面的夹层小心翼翼取出一样东西来。
  静竹自来负责替她打点,却还是头一
  次见那锦匣,奇道:“这是太后娘娘赏给殿下的吗?”
  “不是。”定安将锦匣打开,里面一顶镶金累丝玉兰珠花,熠熠生辉,好不夺目。她拿出来,“姑姑觉着怎么样?”
  静竹看了看:“打得精巧,就是不像宫里的东西。”
  “先生南下回来送我的。”定安对这菱花镜,稳稳当当将珠花簪在发上。她身上穿着件月白绿萼暗纹小衫,与这珠花倒也相衬。
  定安还记得自己应过的事,走时特意把先前落下的功课一并带上。
  谢赞走时除了要紧之物,仅是带走两个常年跟着他的小僮儿,但轩里却是陡然寂寥起来,清清静静,不闻什么声响。进了青云轩,定安看到昔时谢赞住过的屋子前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地融在夜色中,不觉心生怅然。
  “公子在书房忙着,还未用膳,殿下随我一道过去吧。”秋韵手上托着一漆金托盘,上面放着清粥小菜兼几样点心。定安一怔:“先生这样忙吗?”说着她倒是暗感愧疚起来,早知道他忙得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她就不来添乱了。
  秋韵善解人意,体谅道:“殿下也知道公子的性子,若是不想让殿下来就直说了,没道理回来了还专程派人去禀告一声。”
  定安听他这话笑了起来,分外明艳动人:“你是说先生也想见我吗?”
  她这一副模样,就是秋韵一时不察也看得愣了愣,不怪乎上次春日失态之举。想来小殿下真的是长大了,当年那个玉雕粉琢的小姑娘,仿佛还是昨日的事。
  定安接过秋韵手上的托盘,道:“我去送给先生就是。”
  秋韵稍迟疑,定安接着说:“你放心,这样服侍人的事我常在皇祖母跟前做,总不至于惹出什么乱子。况且近来你们为了祭典的事奔波劳累,趁空去歇一歇才是正理。”
  秋韵想了想,谢司白是一忙起公事就全然忘了这些身外之物的人,已是连着两顿没进过食,他去了估计也不顶什么用,十六殿下说话倒是还有些分量。
  思及此,秋韵答应下来。定安捧着托盘,轻手轻脚进了院中。隔着轻薄的纱帐,屋里很安静,只有时不时翻动纸张的声响。定安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将托盘放在外间
  案头上,一一将饭菜从瓷钵盛出来放好,才又端进去里间。
  “先生。”定安在他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谢司白一早就听到声音了,不过他以为是秋韵,因而并不为所动。哪想到那人走近身前,一出声,声音轻轻软软,竟然是定安。
  谢司白轻蹙下眉,抬头看她:“什么时候来的?”
  “先生给了我信儿,我就来了。”定安说着,想起静竹的话,不服气一样,特意补了句,“我这次是真的有事。”
  谢司白听她有意强调这一句,不免失笑。他暂歇了笔,好整以暇道:“何事?”
  谢司白自来是一副无论发生什么都处变不惊的模样,定安见着,忽然生起些逗弄之心。她笑起来,略偏了偏头,宫灯映在她面容,灯下美人,眸光潋滟。
  她故意道:“我来是想问一句,先生送我的簪子,我戴着,好不好看?”


第33章 、33
  谢司白并不上她的当, 只一扬眉毛, 似笑非笑:“这就是你同我说的‘要紧事’?”
  定安不依他:“如何就不是了,我的事难道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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