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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定安逼着自己不要心软:“如果我今天不应,你当如何?”
  “如果你今天不应,我起初就不会提。”
  这是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你……欺人太甚。”定安忍不住了,她转回身,气得想打他,却又下不了手。
  定安只好面色冷厉地看向他,咄咄逼人:“我不应,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
  定安笑了,眼中却是凄楚:“留着我,你难道不怕我去告密?令你苦心谋划十几年的一切,全部付之一炬?”
  谢司白并不退却,他亦回视她:“你会这样做吗?”
  定安语塞,答不出来。
  谢司白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他眼中神色是那样让人分辨不清:“所以我也不会,我也舍不得。”
  定安心头宛若被什么东西轻轻划了一道。
  她又忍不住
  想哭了。
  “你从前总是骗我,总是不肯同我讲实话,临了了轻飘飘一句带过,就叫我信你?”
  谢司白皱眉:“定安。”
  定安挥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从他身边逃走,像是一刻也不能忍受同他在一起似的。谢司白站在原地,眼看着她离开,并没有追上前。
  回到房中,定安将门闩掩上,脑子里仍旧是一片空白。
  她同永平帝其实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她母妃是被他害死的,她外家也是被他下令株连九族,不曾留过一个活口,更遑论他就将她自小遗忘在含章殿,若不是得谢司白出手相救,怕是当年那一场大病就要了她性命。况且她又不是肯乖乖信奉纲常伦理之人,所以谢司白的话并不对,这不是选一选二的问题,而是一开始就没得选。
  她最气的或许还是那句“也一并不存在”。
  这念头他打了很久,当初就说,离了他离了青云轩,要她做回她的十六帝姬,来日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她只以为他不想让她跟着犯险,却不想他一早是不需要她的。
  定安心乱如麻,她趴在床沿上哭了好一会儿,哭完了静下来,才有心思好好想一想。
  母妃去时她尚且年幼,但她说过的每一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母妃要她去找谢司白,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
  又或者说她要的就是今日?
  从前陈妃风华绝代的模样定安没有见识过,她印象中的母妃自始自终都病恹恹,古井无波,仿佛无爱无恨。可她真的没有恨了吗?若真的没有,又何必要将她推到这一步。
  定安多想能亲自问问她母妃,可惜已是无法。她恨只恨自己当年懵懂,竟是一分一毫也不曾察觉出母妃真正的心意。寒食之时母妃总爱上阁楼看雨,她看的是雨,是层层宫墙,还是其他?
  窗外天明至天黑,定安哭累了也想累了,她起身推开门,原想要绿芜替自己倒些茶水来,却不想谢司白还侯在外头。
  定安愣了一愣,因为哭得太久,她声音也有些嘶哑:“你怎么还没走?”
  青云轩事务繁多,几乎是停不了手,谢司白在外面等她一下午,浪费的时间又要另寻其他时候找补,得不偿失。
  “饿了吗?”谢司白问她。
  定安摇了摇头,低着眼,并不是很想看他。
  谢司白道:“你若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先离开。”
  定安听了这话,反倒心软起来,她低声道:“不必。”
  谢司白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
  定安沉默良久,才开口:“你说了那么多,筹谋在你,决断在你,从头到尾都不关我的事。你虽是我先生,可这事的干系,倒也不是这样简单。”
  “你想如何?”
  “我有话问你。”定安终于肯抬眼看他,她眸中神色复杂,“你要诚实答我。”
  谢司白颔首:“好。”
  “为何忽然改了主意?”定安道,“还像从前一样将我推回去不好吗?根本不必告诉我这件事,我本意在林家,既然林家要倒,就此做个了断不行吗?”
  谢司白稍一顿,静静望向她:“要听真话?”
  定安点头。
  谢司白目光沉静:“从前想为了你好,现在不想了,现在只想为了我好。”
  定安怔住,差点反应不过来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
  谢司白眉眼间已染上些许无可奈何的笑意:“我原以为我放得下,但是定安,我放不下。”
  定安紧咬着嘴唇,却还是不争气地抽噎起来。
  “行宫之中,任凭你胡来就胡来,可是我放不下。你与林璟来往,左不过断了你的念想就好,可是我舍不得。南行之事你以身涉险,我一想到若当初少算一步,你或许已不在人世,就寝食难安。”谢司白望着定安,“定安,不是我不肯,是我做不到。”
  谢司白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从不曾这般开诚布公。定安一直以为舍不了断不开的只有自己。
  原来不是。
  她心下又酸又涩,简直一碰就要流泪。原来温柔也是刀,并且刀刀致命。
  谢司白摸摸她的头,将她轻轻抱在怀中,索性一气儿将话都说尽了:“在行宫你曾问我是不是紧张你,没错,我是在紧张,我拿你比我的命还重要。你说你喜欢我,我心里是欢喜的,但我不能说,我怕说了,我以后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你不会知道,要我推开你,比你在我身上捅十刀更难。”


第96章 、96
  怪不得他不轻易说这话, 一说了, 根本令人无从招架。
  定安在他怀里哭得昏天黑地,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谢司白放缓了声音, 下颌抵在她的发间:“赌上命的事, 我给你时间好好想一想,你若想清楚了要见我, 就让秋韵找我来,可好?”
  定安点点头,赖在他怀中好一会儿, 才稍稍松开手。
  *
  景阳宫中,烛火跃动。
  静妃不让人点灯,就着烛光的影儿, 她呆望着墙壁,听到风吹窗沿的声音方才回神, 轻轻问了句:“几时了?”
  “将亥时……”素心语气尤为小心翼翼, “……娘娘不如早点歇下吧。”
  静妃拾起手边的白底青花瓶砸了出去, 宫女们跪成一片, 任凭砸到身上, 竟是躲也不敢躲。
  “一个个没用的东西,养着你们做什么用?给我滚, 都滚!”静妃厉声责骂, 宫女们纷纷退出去,只剩素心一个,留在最后将门掩上, 让静妃好好清静清静。
  曾几何时景阳宫是显贵的地界,人人都钻尖了脑袋想进去谋一份差事,只要是景阳宫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仗着人势趾高气昂,自觉高人一等。如今不过短短一个月,已然天翻地覆,直叫三十南河东三十年河西。
  永平帝此次回宫,阖宫上下都见了个遍,却迟迟不曾踏入景阳宫半步,即便静妃搬出宸婕妤小产的名头,也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不仅如此,永平帝还暗地里下了禁足令,凡是景阳宫的人,无事不得私自外出,宫外的来信更是由着青云轩把关,放不进丝毫风声。静妃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像是要出事,可她同宫外断了联系,根本无从获知发生了什么,就如同被人蒙着眼堵着耳,禹禹独行在黑暗里。
  “陛下今晚上去了哪一处?”静妃托着头,闷声问道。
  素心替静妃打着扇子,轻声回道:“听说去了王才人那儿。”
  “王才人?”静妃抬起头来,“哪个王才人?”
  素心不敢多言,静妃却是火气又窜上来。她是自欺欺人,哪能不知道那王才人是谁。昔日静妃在宫中势如中天,除了小小一个颖嫔冒出过头来,几乎不曾遇着势均力敌的对手,宫中眼明的低位妃嫔,全
  都巴巴地依附于她身边,卖弄乖巧,做小伏低,为了哄她开心无所不用其极,王才人也正是其中之一。
  “作弄的小贱.人,得了势,倒忘了谁才是她巴结的主子!”静妃又砸了一对镶金玉镯,“本宫稍一松懈,就一个个冒出头来,平日怎么不见得这样不安分!可见都是做出来哄我的。”
  素心紧抿着唇低头不语。静妃在气头上,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没理也要占理。景阳宫因着十六帝姬闭门好些日子,这些妃嫔哪个敢上赶着触霉头,虽然照着眼前的架势开了门也不一定会有人来,但不该是这么个说法。而这王才人就更冤了,她入宫多年,不得帝宠,凑在静妃身边勉强算条活路,早没有多少争宠的心思。今晚永平帝起兴去她那儿,久旱逢甘露,是难得的好事,可怜人一个罢了,哪里有静妃说得那样不堪。
  讲来讲去,怨这个怨那个,归根到底还是不安作祟。静妃被暗着禁足;九皇子赵承被召去背书,背的不过关,永平帝罚他在国礼院禁闭两月,不得外出;连最受宠爱的清嘉也不例外,今天上午因为不满她父皇对静妃的冷落撒了几句娇,就被永平帝当着宫人的面狠狠训斥一番,她一回景阳宫就躲进了偏殿,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静妃骂完了王才人又骂到了德妃头上,骂完德妃又指桑骂槐起邵皇后,眼见着再骂要骂到永平帝头上,素心赶忙出言制止。
  “娘娘慎言。”素心说着,压低了声音,“今日的景阳宫才不胜往日,外头那些人,保不准哪个吃里扒外要给自己谋条出路,您这话出口,隔墙有耳被人利用了去,才是真真‘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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